聽着如此狂妄的威脅白夢溪只覺得可笑至極。
“再賤也賤不過你啊,表哥,早上剛打了表嫂,人還在王嬸家躺着呢,之後又拿我的名義騙了丁大夫給你治療,現在還上我家來偷我的東西,怎麼着,在你眼裡我就可以任你搓圓捏扁唄,今兒個我還真就想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蘇遠之,綁好了沒,咱現在就去衙門。”
這一番話直接把白平乾的那些破事全部抖落出來,一瞬間就讓他成爲了衆矢之的。
“這白平還真是個畜生。”
“就是,早上的時候我還瞧見他打陳芸來着,真的差點就把人給打死了。”
“這人以前就混,現在更是混賬,就該讓他見官受罰。”
看熱鬧的村名你一言我一句說着白平,更是讓他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瞪向白夢溪,剛想大罵出口的時候就見白鐵生一邊掙扎着一邊黑着一張臉大聲怒吼:“白夢溪,你他孃的還有沒有良心了,我可是你大伯,親大伯,小時候你差點餓死,凍死,可是我們一家子收留你,要不然的話你早十年前就該死了,哪裡還有今天這種好日子。”
此話一出,只見白夢溪嗤笑一聲:“大伯這話說的,這十年你吃住都在我家,用的都是我爹孃的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我吃的用的哪樣不是我爹孃留給我的。”
“呸,你爹孃留下來的銀錢左不過就是十幾二十兩,早在你十歲那年就用光了,後面用的可都是我去鎮上做的活,要不然你早餓死了。”
“十幾二十兩,呵呵,大伯,虧你還能說出口,那你是不是忘了那銀子你到底給誰了?”
“我……”
“你不說,我來替你說,你給白平,給你兒子還賭債了。”
白夢溪一說起這事就氣的不行,本來原主的爹孃死了之後,原主就成了孤女,住在自己家裡卻莫名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而且平日裡還得伺候一大家子,端茶倒水不用說,院子裡的打掃也統統落在她身上,要不是有一回洗衣裳掉入水中被人發現救起來,早就沒了性命,更別說平日裡還要挨劉桂娟的打。
後來還是無意中得知白鐵生他們拿了自家爹孃的辛辛苦苦賺的錢去給白平還賭債,心氣不順卻也覺得反正是一家人用了便用了,但誰知道還了賭債之後一家人日日清粥小菜不說,留給她的一天能有一頓饅頭都是好的,現在想想簡直比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還可憐,畢竟人家灰姑娘還有白馬王子,可原主呢,到底還是消香玉隕了。
白鐵生也沒料到白夢溪竟然知道這件事,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可到底沒說話。
白平也是一臉怨毒的瞪向白夢溪,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吃她肉,喝她血的樣子。
白夢溪才懶得理會他們的表情,直接招呼蘇遠之就要去鎮上報官。
然而,幾人剛出家門就見不遠處劉桂娟,白夢楠和趙繼奎帶着李文橋匆匆地趕過來了。
白夢溪回頭看了一眼蘇遠之,眼底滿滿的都是無奈。
看來報官這事怕是難了。
等着幾人走上前,劉桂娟就哀嚎一聲:“哎喲,村正啊,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李文橋不悅的皺起眉頭,看向白夢溪問道:“夢溪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白夢溪沒有隱瞞但也沒有添油加醋,很是平靜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村正伯伯,本來大過年的我也不想鬧得這麼大,但是誰知道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非得在這新年伊始的時候給人找晦氣,您說說我能怎樣,畢竟我可管不了他們,總得找個人來管吧,再者他們這是犯了盜竊罪,所以我也只好送官查辦了。”
李文橋這才徹底明白來龍去脈,不由的瞪了一眼先前把自己忽悠過來的劉桂娟,緩緩的纔再將目光落在白夢溪身上。
“夢溪丫頭,我明白這大過年的出這檔子事的確是挺糟心的,但是不至於送官吧?”
畢竟,李文橋身爲村正,自然不希望自家村子裡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知道一旦傳出去那可是影響村子的名聲,有礙村子的發展。
“村正伯伯,您不是要包庇這種人吧?”
“哪能呢,村正伯伯如何對你的,你還能不知道?”李文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緊接着又看着周圍這麼多湊熱鬧的村民,咬了咬後槽牙才走到白夢溪跟前,壓低聲音,“夢溪丫頭,大過年的這樣鬧不好,一旦送官查辦影響重大,過幾日咱度坪村還得跟別的村的人結親呢,要是發生這種事保不齊這親就結不成了,權當是給那些新人一點面子,也給村正伯伯一個面子,行不行?”
白夢溪哪能不知道李文橋這純屬是在和稀泥?
但是,她轉念一想也並不覺得李文橋說的毫無道理。
畢竟,在這個朝代,信息匱乏不少人聽到的消息都是口口相傳,一旦度坪村裡有人因盜竊罪而入了獄,而且還是在大年初一這種尷尬的節點上,到時候保不齊有些多疑的人就會覺得這村子裡的人品性不好,又或者是覺得村子裡的人不好相與,連個機會都不給人家。
見她猶豫起來,李文橋便知道了有戲,趕緊給身後帶來的人示意,讓他們去把白鐵生和白平給放了。
等着白夢溪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被鬆了綁,對她怒目而視。
白夢溪輕哼一聲,淡淡道:“村正伯伯,給您一個面子也不是可以,但這俗話也說的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既然不想見官坐牢,那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是是是,當然得交代,你算算家裡少了點啥,碎了點啥,讓他們全權賠償。”
李文橋連連應聲,臉上更是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反正不見官,關起門來怎麼解決都好說。
然而,這話剛說完,一旁的劉桂娟可就不樂意了,立馬就說道:“村正,我們家可沒銀子,這話你說的那你給。”
白夢溪立刻就笑了:“村正,可惜我給您一個面子,有人卻不領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