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薄家嫌隙
晏錦說完後,擡起眼看着沈硯山。
屋外的天色已經有些灰茫茫的,再過一會,纔會天明。
此時,周圍一切都很安靜。
似乎還能聽見,屋外的寒風颳過樹木的聲音。
沈硯山沉默了許久,一直未曾回答晏錦的話。
“我知道你很爲難!”晏錦語氣依舊柔和,“只是,澤川,你就當是寵我,陪我見見她吧!”
晏錦的聲音很低,卻聽的沈硯山心裡一片酸澀。
這個人,總是爲他着想。
連他這薄弱的自尊心,也被她看在眼裡。
晏錦沒有等到沈硯山是回覆,卻等到了沈硯山的擁抱。
那個人力氣大的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晏錦雖然覺得呼吸困難,卻依舊伸出手反抱住沈硯山。
他不能做的事情。
她來幫他。
過了許久,沈硯山纔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好!”
晏錦聞言,終於笑了笑。
其實,她多少猜到了一些關於沈硯山的事情。
譬如沈硯山酒量不好,是爲何。
當年,沈自清吃了酒,有了不該有的女兒。而沈承修在痛苦的時候飲醉,有了沈遠岱。
一切,終究是酒的錯。
晏錦想,沈硯山何其聰明,他下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能碰酒,久而久之,他對酒的抵抗力便等於零。只要不碰酒,那麼就不會犯錯……
不犯錯,也不會讓人痛苦。
畢竟一個碰了一點酒就會暈闕的男人,女人當真不能對他做點什麼。又何況,沈硯山對酒十分的忌諱。連碰都不願意碰呢?
沈硯山答應了晏錦要陪她一起去見自己的母親,卻明白現在不行。
天剛明,他便起身和晏錦辭行。
晏錦沒有阻攔沈硯山,而是安慰他要小心一些。她終究是很計較,沈硯山手上的疤痕……
沈硯山點了點頭,便從跳窗離開了。
過了許久,晏錦纔想起。自己已經不在晏家。也不在虞家,而是在父親新置辦的宅子裡。沈硯山是何時摸清了她住的宅院,還能如此順利的找到她住的地方。
晏錦:“……”
此時。香復的聲音也在屋外響起,“小姐,你起身了嗎?”
“進來吧!”晏錦縮了縮身子,然後又打了一個哈欠。
她昨兒夜裡睡的很好。一夜無夢。
從前在腦海裡一直響起的男聲,也因爲昨夜和沈硯山說開之後。徹底的消失了。
那些噩夢,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晏錦也很快明白了,她昔日去沈家赴宴賞花的時候,爲何會覺得哪個地方那麼的熟悉。明明她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如今想來,無非是那一夜她被矇住雙眼,靠着感覺記下了那個地方。所以再走過的時候,會覺得有熟悉的感覺。
老天終於憐惜了她。
讓她在對的時間內。也遇見了對的人。
她沒有和沈硯山錯過。
冬日的寒風刺骨,空氣也十分的乾燥,香復將香膏往晏錦臉上抹了又抹,恨不得將所有保養肌膚的香膏,全部用在晏錦的臉上。
晏錦不太喜歡膩的東西,但是又怕肌膚乾燥難受,只能忍耐着香復的動作。
過了許久,香復纔開口,“小姐,奴婢昨兒夜裡,翻到個東西,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小姐!”
“哦?”晏錦有些好奇的擡起頭,“什麼事情?”
香復垂下眼眸,“小姐讓我查的那個地方,我查到了名字,卻很好奇那樣的地方,爲何從前沒有人發現。結果,我就在父親昔日的書裡,發現了這個地方的圖紙……”
香復說完後,便將圖紙放在晏錦的身前。
這張圖紙已經有些陳舊了,上面的筆跡也有些淡了,若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上面畫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香復又繼續說,“郭家的很多秘密,是傳男不傳女的。雖然,父親總說我比哥哥更懂這些,但是……終究不是男兒身!”
郭家的祖訓,她的父親也沒有辦法。
若不是晏錦前些日子讓她查探那個地方,她也不會發現,其實父親從前便找到了……又或許是祖上找到了,父親從未告訴過她而已。
晏錦看着手裡的圖紙,半響後說了一句,“那麼,你哥哥知道這個地方嗎?”
“哥哥?”香復皺眉,“我不清楚,他知道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她哥哥的性子貪玩,很少會同她提起這些。
香復不再言語,而晏錦卻又說,“若你哥哥知道這個地方,那麼他被人帶走後,會不會爲了自保,將這個地方告訴了薄家的人……”
郭家的祖上,畢竟是那樣厲害的存在。
薄家會對郭家窺視,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香復的父親性子固執,肯定不會將這些家族裡的秘密交給外人,所以比起香復的父親,香復的哥哥更好控制。
昔日洛大人直接選擇帶走香復的哥哥,而將香復的父親處死……
至於香復。
她是個女兒身,對於這些,郭家人肯定是不會傳給她的。什麼都不知曉的香復,構不成任何威脅……或許她還會因爲父親和哥哥的死,從而責怪晏家,給晏季常找一些麻煩。
只是後來,本來該被淹死的香復,卻被晏季常救了。
晏錦吃驚的瞪圓了眼。
若真的是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
當年的那場大水,並非天災而是人爲。目的很簡單。
其一,是爲了洛家搶他父親的功勞,畢竟權利一直讓人眼紅。
其二,是爲了帶走郭雲清。
郭雲清懂玄學,又會看風水,這樣的人來尋找龍脈,對薄家有益。
洛家,其實一直都是薄家的棋子。
晏錦想起,沈硯山的圖紙是從薄太后的手裡拿來的,就覺得內心更有些亂了……
薄家尋龍脈無非是想家族裡出個帝王,這個地方肯定是不想被外人知曉的。那麼,爲何薄太后又將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給沈硯山去查探,像是故意在泄露這個秘密似的。
難道薄相和薄太后之間,已經有了嫌隙?又或者說,薄太后對薄家,早有了不滿?
晏錦揉了揉眉心,有些猜不透薄太后如今的舉動,到底是爲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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