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清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勢一點點恢復,心中卻是一點也喜悅不起來。
相反,她的心中還充滿了憤怒和恐懼,彷彿在她聖嵐的面前,她永遠都只是任由她擺佈,永遠都無法逃脫。
執行長一直在看着她的傷勢變化,隨後他大手一揮,一股不容忽視的磅礴氣勢碾壓而出,沉聲道:“張瀟清,既然你現在已經康復了,那我們就開始審問吧,你是否暗藏了宗門此次從秘境之中獲得的寶物?”
張瀟清一怔,本能的反駁:“不是的,那是聖嵐她……”
執行長冷冷一笑,根本不給張瀟清辯駁的機會,強勢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多餘的話,你根本就不需要講。”
不講?
不講怎麼可以!
這分明就是聖嵐的命令啊,她也只是按照聖嵐的命令去做而已,爲什麼所有的罪過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明明是聖嵐她……”
“嗯?”
執行長上揚的語調直逼人心,堵得張蕭清喉嚨一頓,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好像出水的魚一樣艱難呼吸着。
執行長無非就是想告訴張蕭清,除了他想要聽到的答案之外,任何一個多餘的字,他都不允許。
張蕭清雙眼憤怒的幾乎可以冒出火來,嘗試了無數遍後,只能微微頷首。
“很好,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弟子們所中的是什麼毒?”
張蕭清嘗試了開口,嗓音沙啞道:“知道……是噬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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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的空間戒指裡面找到了噬魂花,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那不是我……”
“嗯?”
“我不承認,那噬魂花根本就不是我的,是聖嵐讓我放到空間戒指裡面的!”
“那你認定,弟子身上所中的噬魂花的毒,不是你下的?”
“不是!”
“那你爲何明明沒有中毒,卻要裝作是和其他的弟子一樣中了毒呢?甚至在吃了解藥之後變成了毒藥,你如何解釋?”
“我……我……”
“張蕭清,你貪墨宗門財物,對宗門弟子下手毒殺,罪不可訴!”
“不,不是的,我真正下手的對象,就只有聖嵐一個而已!我已經說過了!而且我沒有貪墨,那些東西都是聖嵐讓我收起來的,我真正所怨恨的,只是聖嵐而已,休想把別的罪名強加在我的身上。”
執行長冷冷一笑道:“就算僅僅只是毒殺聖嵐這一條,都足夠讓你成爲一輩子的廢物了。”
一輩子的廢物……
難道說,他們真的不打永遠叫自己成爲沒有玄氣的廢人?
“不!我只是一時糊塗,只是一時糊塗啊……”
一時糊塗?
如果不是聖嵐解開了弟子們的毒,她的“一時糊塗”足以毀了整個天辰宗!
看張蕭清好像發了瘋的一樣拼命辯駁,衆人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事實上無論張蕭清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她畢竟是曾經的天辰宗大師姐,也是衆多長老和峰主眼中的後輩。
如果她能夠認錯,全心全意的悔改,他們也不至於如此。
只是張蕭清表現的太令他們失望了,此時此刻,衆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很是輕蔑,甚至帶上了無情。
到了這種時候依舊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繼續留在天辰宗中。
執行長看了眼張蕭清身上的狀況,確認她身軀裡面沒有一點點的玄氣,便也不再施加別的刑罰,淡淡道:“張蕭清身爲天辰宗核心弟子,貪墨宗門財物,毒害宗門同門,其包藏之禍心令人髮指,心思之歹毒更是不容饒恕,念在你父親乃我天辰宗水崇峰峰主的份上,我等暫且饒你一命。來人!”
“在!”
“沒收張蕭清身上所有財物,將其名謂逐出天辰宗!無論是天辰宗的本宗,還是天辰宗的駐地,抑或是天辰宗的市坊和勢力範圍,張蕭清永世不得進入半步,一經發現,立刻驅逐,驅逐不離者,殺無赦!凡宗門所煉製的玄器、丹藥等等,皆不可以任何形式轉讓給張蕭清,天辰宗的弟子、長老、峰主等個人,均不允許私下資助張蕭清。觸犯以上兩點被發現者,將被視爲對我天辰宗的叛徒和褻瀆者,一同逐出天辰宗!”
“嘶……”
隨着執行長話音落下,四周陷入了一平良久的沉默中。
任誰都沒有料到,執行長竟然留下了張蕭清的性命,卻叫她還不如死了乾脆!
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罰並不是來源於身軀,而是來源於精神。
曾經的天才,現在的廢物,曾經天辰宗的驕傲,現在天辰宗的恥辱,曾經憑藉天辰宗弟子之名備受衆人敬仰的天才,現在被逐出天辰宗人人喊打的溝渠老鼠……
如此巨大的轉變,張蕭清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更何況這樣的命令就表示了,張日青也沒有辦法去資助張蕭清,甚至連讓自己的弟子去拂照她都不能,除非他主動放棄天辰宗峰主的寶位!
但是可能嗎?
張日青真的能夠爲自己的女兒做得如此境地嗎?
一看張日青便秘一樣的臉色,衆人早已經瞭然於胸了。
張蕭清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可偏偏這樣的判罰卻叫張日青找不到一點的錯,畢竟執行長已經大發慈悲的繞過了張蕭清一命了不是麼?
聖嵐心中感嘆,本來以爲她已經是夠卑鄙夠無恥的了,沒想到執行長大人比她更加恐怖。
嘖嘖……
這雷霆手段,真是讓她大開眼界,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宣佈完張蕭清的懲罰之後,張蕭清泣不成聲,嚎啕大哭。
“爹……救我啊!爹!”
“爹爹!爹……”
……
張日青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一旦離開這裡,她會徹底一無所有。
張日青握緊了拳頭,難過地閉眼不讓自己看向張蕭清,而執行長眯了眯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人請出去?”
“是!”
張蕭清難以置信、滿心絕望的看着張日青,而此時幾個黑衣執事從暗中掠出,將已經完全沒有反應的張蕭清夾了起來,腳下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速度之快,張日青也追不上。
現場氣氛很是壓抑沉重,彷彿一瞬間就來到了隆冬,冷風肆無忌憚的吹襲在衆人心頭,猝不及防,直到一道清越的嗓音響起。
“嗯,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我就先回去休息咯,一路回來忙了這麼多天,早已經困得不行了啊……”
言罷,那人還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叫人哭笑不得,也把衆人的心從方纔的抑鬱中拯救了出來。
“你這個丫頭,這一路上老是偷懶睡覺的人不是你是誰?現在說累,你是最沒資格的吧?”天辰老祖瞪着眼睛罵道,“睡什麼睡,等等直接去天辰大殿!”
“老祖……”聖嵐想要撒嬌。
“嗯?”
“好吧……”
撒嬌失敗,聖嵐又是一副灰溜溜的模樣,叫所有人無不抿脣偷笑。
誰叫人聖嵐身爲天辰宗的小師叔啥都突出呢?這都快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了啊!
難得看到她吃癟,衆人自然高興,就連弟子們也跟着起鬨。
“能者多勞,聖師叔你可不要偷懶啊!”
“對,聖師叔,你如果偷懶了,如何做好表率?”
“哈哈哈!我們這麼人多人這麼多雙眼睛,可都盯着你呢。”
……
聖嵐挑眉看了衆人一眼,一口道:“好吧,既然我身爲小師叔,自然要做到教導你們的作用,你們且稍安勿躁,小師叔會給所有弟子們制訂詳細的教導方案,呵呵。”
弟子們傻眼了。
啥?
教導他們的作用?
他們是真沒打算讓你“發揮”這個作用啊,聖師叔你想幹嘛?
只是一看到聖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衆弟子無不打了個寒顫,擦,簡直就跟在胸口處揣了塊冰塊似的,簡直就是透心涼啊!
聖師叔……這個時候說錯來不來得及呢?
答案自然是來不及的!
以後,每當天辰宗的弟子們想起自己的悲慘遭遇開端,都恨不得乘坐時光年輪過來打自己幾巴掌,丫的,讓你多話,讓你逞口舌之快,以後真是虐死了。
當然,不僅僅是他們這一批弟子虐而已,聖嵐後來創造出來的訓練方法就這樣在天辰宗代代傳承了下來,後來還成爲了天辰宗不外傳的秘寶之一。
而峰主、長老和堂主們看到弟子們這樣苦哈哈的表情,每個人嘴角輕抽,肩膀聳動,心中都這個暢快啊。
同時衆人還幸災樂禍的想着,幸好自己早生了這麼一代,否則栽在了聖嵐手力,那估計是煉獄。
在衆人談笑的時候,只有張日青在默默看着聖嵐,那眼神猶如一條冰冷的毒蛇,嗜血而又殘酷,恨不得將聖嵐扒皮見骨!
雖然說他一開始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連他的女兒他們都能如此殘忍的對待,以後對他呢?
他不得不提早打算……
既然天辰宗不仁,就不要怪他不義了!
想罷,張日青悄悄垂下了眼眸,佯作悲傷的模樣。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旁邊的人看入了眼底,天辰宗的內部,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