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吧！連飯都不請人家吃，你也太小氣了吧……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老三還是比較瞭解我的，和人見面不請人吃飯，那不是我的風格，就算請不起好的，請碗拉麪也得請呀。
“這個一會再和你說吧，我得去食堂先墊補墊補，不然怕下午頂不住啊……”說着我就想走。
“別去了，門都鎖上了！”老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嗯？李師傅沒在？”李師傅一家在外邊租了一套房子，平時中午的時候，他一般都是兩點左右回去的。
“是啊，我們吃完飯他就鎖門了。”
“哦，看來只能先餓着了，哎？對了，宿舍還有一包泡麪不是？我……”
“中午我給吃了……”老三打斷了我的話，一臉的愧疚。
“你……太過分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感覺老三就是在故意陰我，他平時不喜歡吃泡麪的。
“中午沒吃飽啊，再說了，我以爲你肯定是去吃大餐了，所以就……嘿嘿。”老三笑的很猥瑣。
“算了，走吧，進辦公室！”我說着扭頭就走。
“等等我呀，你着急啥呀，要不出去買點？”老三追了上來。
“沒時間了，你回頭看看吧。”我頭都沒回的說道。
“我靠，這麼早他就出來了？”老三也發現了三瘋的影子。
……
折磨，這兩個字我很早就認識，卻直到最近幾天才真正體會到它的深意。
這一下午，三瘋對我格外的親切，就連笑的時候，都讓人覺得格外嫵媚，對，就是嫵媚，有點令人噁心的嫵媚。
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有事，不然不會對我這個態度。
果然，快五點的時候，他把我單獨留了下來。
“你在門口等我，聽到聲音不對就衝進來，我怕他非禮我。”我用中文對老三喊道。
“沒問題，記得不要太早了，要取證的……”老三笑呵呵的走出了辦公室，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因爲老三知道，三瘋留下我，準沒好事。
看到老三走出去了，三瘋才小聲的說：“把門關上……”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嚇趴下，關鍵是他的聲音太賤了，很像太監。
“我後天就回國了……”
“啊？什麼？”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回國？這可是自從三瘋來這兒起，說的第一句中聽的話。
“我是說，後天我就要回國了……”三瘋聲音很低沉，有種想哭的感覺。
“真的嗎？”我強忍着心頭的狂喜，確認道。
“嗯，是不是不捨得？”
“不是！啊，是！”誰不捨得了？你咋這麼不要臉呢？我們盼你走盼的頭髮都白了，你在這樣呆下去，想殺你的心都有了，心裡這麼想，嘴上我卻不能這麼說。
“我也不捨得你們，這纔剛來中國不到十天，感覺中國挺好的。”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跑到韓國，還吃好喝好招待，下邊再有倆奴隸使喚着，我也不想走。
“爲什麼這麼早回去呢？”我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問。
“快過年了，現在的訂單，要明年才做，所以就讓我提前回去了，都是崔理事的主意，這小子爲了節省開支，說我來到中國後，天天閒的蛋疼（本句爲意譯），真不是好東西……”三瘋抱怨着。
我就納悶了，崔理事爲公司節省開支，把你叫回國，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呢？從你到中國那天起，除了折騰我和老三，就是折騰老三和我，你這不是閒的蛋疼是什麼？
崔理事的決定是多麼英明神武啊，膜拜……
“哦，是這樣啊。”我心裡樂開了花，可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來。
“那您什麼時候再來？”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巴不得他永遠別來了。
三瘋聽了似乎很感動，柔聲說：“今年是不能來了，明年，明年我再來，很快的，今天是陰曆初九，春節後，初六我就能來，這樣還有多少天，我算算……”他把我的意思理解反了，以爲我不捨得他走呢……
看三瘋在仔細的計算着日子，我淚流滿面……
這都哪跟哪啊？你是豬啊你，怎麼聽不出好賴話呢？我這是盼你來的語氣嗎？這明明是怕你來啊！
“還有二十七天……嗯，剛好二十七天……”三瘋是不把我逼的吐血不罷休。
“嗯，是二十七天。”他媽的，這還沒走呢，又給我加了個詛咒術，倒計時從現在就開始了，這年還讓不讓我過呀。
“今天留下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三瘋結束了咒語，可二十七天的烙印已經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商量？我沒聽錯吧？這麼長時間來，他啥事和我商量過呀？現在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呢？難道有求於我？準沒好事！我的心又懸了起來。
“什，什麼事？”我小聲的問，心裡膽虛起來。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分好幾個部門，有管訂單的，專門負責和日本聯繫，有管設計的，有管樣品的，有管通關的，而我是屬於商品計劃部，主要是負責組織主料輔料以及對色的。”三瘋又開始嘚啵起來。
“商品計劃部分爲一部二部，我負責管理一部，二部歸韓次長管，我們每個部都有專門的訂單來源，這個你聽說過吧。”三瘋繼續說。
“……嗯，聽說了！”其實我真沒聽說過，就連我是什麼部也是他來的第二天告訴我的，但爲了儘快聽他說下文，我還是點了點頭。
“明年回來，你和柳成行就要分別負責我們兩人的訂單，我帶一個，韓次長帶一個，今天留下你，我是想問問你，你是想跟着我幹，還是想跟着韓次長幹？”三瘋的聲音已經溫暖的可以化開南極的冰川了……
嗯？這是什麼意思？我心念急轉。
把我單獨留下，問我願意跟誰？爲啥不留老三呢？爲啥不一起問呢？這不是明擺着嗎？他是想繼續統治我呀，老三上次頂了他一次，把他弄的很沒面子，他心裡明白，這小子不好惹，鬧不好能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