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謝縉已經有些失態了,手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還沒穿戴好就要出門。

“你不要慌,電話是誰打來的,他怎麼說的,你現在的情緒不穩定,我幫你去訂飛機票我陪你一起去。”

“家裡打掃做飯的阿姨,你別去了你明天還有課,不會有事的只是暈厥,你好好在家等我回來。”

竇淳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竇淳良有一種感覺,如果今天不跟着謝縉一起去,他一定會後悔的。

見竇淳良堅持,謝縉也就不再多說了,打電話找人訂了最近一班去美國的飛機,兩人收拾了一下要帶的東西就急急忙忙的趕去飛機場了。

謝縉一直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忘記竇淳良暈機的事情,包裡備好了他的暈機藥。

上機前竇淳良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去美國是要幫謝縉分擔的,不能反而給他添麻煩,上機吃完藥後死命的控制住想要嘔吐的*,自始至終沒有鬆開握着謝縉的手。

也不知道是因爲心理作用還是藥效生效了,這次飛機竇淳良的暈機並沒有十分的嚴重,中途偷偷去廁所吐了一次,回來就被謝縉發現灌了熱水安撫着他睡覺。

因爲時差,中午時分飛機在機場降落,美國比x市要冷的多,竇淳良下飛機的時候裹了裹外套,謝縉看上去已經有些焦慮了。

剛出機場就有人在外頭等着了,謝縉本來不想上車的,但因爲緊迫還是上了車子。“少爺一路辛苦了。”

開車的是謝家的老人,派在謝縉母親夏秋芹的身邊,表面上說是照顧實際也就是看管。

“我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是心臟病引發的暈厥,目前不是很樂觀。”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媽有心臟病,而且好端端的又怎麼會突然暈厥。”

“少爺,別怪小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您和老爺的關係又這麼僵,夫人一直就很爲難。前幾天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些老照片,本是好好的,晚上等柳阿姨進去喊她吃飯才發現已經昏迷很久了。”

“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我媽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上回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你說他是受了刺激我信,怎麼可能光是看照片就暈過去的,你不用瞞着我等我到了自然就會知道。”

司機欲言又止,他有些怕謝縉,這個小少爺雖然在家的時間短,卻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好脾氣,反而氣性最像老爺,也難怪老爺會最喜歡他。

到了醫院竇淳良明顯看出謝縉的神色開始不安起來,竇淳良也跟着情緒被帶動起來。

“你別緊張,阿姨福大絕對不會有事的。”

這次和上回黃教授的不同,黃教授出事至少謝縉還能保持一些冷靜,真的換成至親到底還是失了分寸。

病房在二樓,柳阿姨焦灼的在門外來回的踱步,看到謝縉的時候眼睛一亮,馬上就走了過來。

“東家,夫人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謝縉的身體微微的有些一晃,若是不仔細不會有人發現,竇淳良和他站得近馬上就察覺出來了。

謝縉想要問話換了好幾次氣,手掌握成拳頭幾近要崩潰的邊緣。竇淳良在一旁撐着他的身體,上前和柳阿姨搭話,“夏阿姨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醫生是怎麼說的。”

“醫生說是心臟病突發,情況很不好,要是今晚能醒過來還有希望,要是今晚醒不過來就難了。”

謝縉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旁邊的牆上,愣是瓷磚也有了一絲的裂痕,指縫間很快就見了血。

竇淳良找了消毒水棉花棒替他包好,謝縉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夏秋芹就躺在病牀上,看上去很消瘦,臉色難看的嚇人,明明只有五十幾看上去卻已近暮年。

謝縉的情緒已經失控,“怎麼會這個樣子,我之前來的時候我媽明明還很好,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柳阿姨顯得很是爲難,但是面對謝縉的逼問,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最近她發現夏秋芹偷偷的在吃藥,問她是什麼藥她都說是維生素,前幾天謝芳國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夏秋芹接了之後精神狀態就一直不是很好,昨天就突然昏迷了過去。

謝縉心裡有譜,這麼多年夏秋芹心裡總是有些愧疚感,她覺得自己沒能給謝縉一個完整的家,殊不知這樣的家庭只能帶給他無盡的痛苦和拘束。

“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謝縉坐到夏秋芹的牀邊,握着夏秋芹的手,“媽,你一定要醒來,我還要帶你見一個人。你小的時候最疼我,我攢了很多得第一時候累計的願望,現在只有一個只希望你能醒過來。”

竇淳良有些心酸,滿腔的苦澀不知道該怎麼訴說。

謝縉就這麼坐在夏秋芹的牀邊不停的說着,竇淳良就這麼默默的陪着,兩人從天亮坐到了天黑。

竇淳良可以看到謝縉從一開始的希望,慢慢的變成了失望,最後演變成了絕望。這個一直在他身邊替他遮風擋雨的男人,現在卻脆弱無比。

快到半夜的時候竇淳良勉強的讓謝縉吃了一點東西,要是再這麼下去夏秋芹沒先醒,謝縉一定會先崩潰的。

差不多一兩點的時候,夏秋芹突然動了動手指尖,謝縉一直握着她的手,馬上就感覺到了。

“媽,媽,你醒了?你有沒有舒服一點,媽,你睜眼看一看我,我是阿縉啊。”

竇淳良驚喜萬分的跑出去喊護士,夏秋芹努力的睜了睜眼睛,看了謝縉一眼,伸手想要去摸謝縉的臉頰,謝縉忙探頭過去給要她摸。

“媽,我在我在。”夏秋芹好像看到了謝縉又好像沒有看到,嘴角帶着溫和的笑,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動人,她努力的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

謝縉彎腰上前,剛聽她說了幾個字,聲音就又低了下去,最後一片寂靜。

竇淳良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謝縉正抱着夏秋芹面對着窗戶,夏秋芹蒼白的面容上帶着滿足的笑,畫面美好而又淒涼。

“醫生你快看看,她剛剛還醒過來了,你快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醫生被竇淳良催促着上前,反覆的用了各種的方法,最後很遺憾的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這位先生請節哀,夏女士已經停止了呼吸。”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凝固,幾秒鐘之後謝縉才哭了出來,竇淳良的眼淚也跟着止不住的往下掉。

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夏秋芹,但是他通過之前謝縉的描述就知道夏秋芹是個很了不起的母親,雖然她和竇蔻一樣,曾經犯過一些錯誤,但是她一個人把謝縉撫養長大,其中的辛酸苦楚可想而知。

醫生想要處理夏秋芹的屍體,謝縉不讓任何人靠近。竇淳良抱着謝縉,兩人沒有說話,此時什麼安慰的話都不足以安撫謝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謝縉一直抱着夏秋芹的屍體從凌晨坐到了白天,又從白天坐到了夜晚,柳阿姨拿着手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東家,是老爺的電話。”

謝縉面無表情的移了移目光,看着柳阿姨手裡拿着的手機,竟然伸出了手。

這之前不管竇淳良怎麼勸他,他都不肯說一句話不吃一點東西,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化過。

謝縉接過手機,裡頭傳來了謝芳國的聲音,謝縉一直在聽着,一句話都沒有回。

“你母親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很難過,但是逝者已矣,你想開一些。”

謝縉低頭悲涼的看了懷裡的夏秋芹一眼,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知道我媽昨天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謝芳國有些驚詫,沒想到謝縉會態度這麼好的和他說話,心情有些轉好。“不知道,你說。”“他讓我別恨你,你終究是我父親。呵。”

謝縉一聲冷笑,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你配嗎?”

三個字擲地有聲,竟讓謝芳國半晌沒法回答上來。竇淳良有些擔心的看着謝縉,謝縉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他的眼神裡沒有一點的希望。

謝縉對謝芳國一直有種特殊的感情存在着,小時候看着別人有父親接送,有父親帶着踢足球玩鬧,他都無比的豔羨。

看到母親難過的偷偷抹眼淚又會在心底默默地罵着謝芳國,但自始至終都抱有這幻想。

或許我的父親只是有什麼困難沒法出現,也許他也是愛着自己和母親的,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改變的是越來越濃烈的想念和期盼,也有最後見到面之後的失望和叛逆。

或許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都在渴望,真的得到了才發現並沒有期盼中的那麼美好。

如果說在這之前謝縉都還抱有過幻想,那麼現在就是幻想徹底破滅的時候,揭開傷口的時候雖然會疼,但總比捂着傷口等他腐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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