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行人進了容老太君的寢室。
身披孝服的容無影首先邁步進去,在金巧的指引下找到裝香的盒子,連忙就拿出來去給鳳凌楚看。
鳳凌楚而是先走到了屋內的香爐邊,打開了香爐。
“果然,香爐裡的香有問題!”查看稍許,鳳凌楚說道。
容無影心底更是憤怒不已,將手裡未點的香遞給鳳凌楚:“這些有毒嗎?”容無影還沒有接過就搖頭:“這些沒有,香毒應該是趁人不備的時候放了一點進香爐裡,燃了揮發在空氣裡便沒有了。若不是我嗅覺靈敏,也是很難嗅見的。”
“就跟上次在‘傾香坊樓’裡一樣?”容無影下意識問道。
“嗯!”鳳凌楚應道。
刑部侍郎卻是聽得不甚瞭解,因爲上次的事情是軍機處在管。但凡上升到國有機密以及皇族內部的事情,都會交由軍機處處理,一般的民事案件纔會過京兆尹和刑部。
容無影不禁握緊拳頭,此時彷彿蓄積了滿腹的憤怒,卻是無處發泄。
“柳清瑤呢?”容無影問道。
鳳凌楚眸光微動,見得容無影沉靜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生氣了,這恐怕也是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見她情緒爆發,可見她對容老太君不僅僅是寄主的感情。
“下午被母后送回了軍機處,如今又關在牢裡了。”鳳凌楚說道。
容無影想了想,直接拽過鳳凌楚的手,探上他的脈搏。鳳凌楚一愣,容無影這動作太突然,也是他對她從無防備,所以他反應過來要掙脫,容無影卻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肯放,眼睛也是十分嚴肅的瞪着他。
“容大小姐?”一旁的刑部侍郎見此驚詫不已。
“你們先都下去吧!”鳳凌楚揮了揮空着的手,對在場的其他人道。
其他人猶豫了一下,見鳳凌楚與容無影彼此對視,彷彿他們不存在般,也只得退了出去。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也中毒了?”容無影抓住鳳凌楚的手腕,神色十分複雜,眼圈也開始發紅:“是不是也要待跟奶奶一樣,你纔給我一個‘驚喜’呢?”
鳳凌楚眸子裡星光閃爍,反握住容無影的手,柔聲道:“並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我在想解毒的辦法,現在還沒有辦法,又何必多你一個人跟着擔心呢?”
“又是我害的,是我害了你……”容無影聽得這話,一開始的責怪這回成了自責。轉而又想起最終要的事情,忙着急的看鳳凌楚:“我只能看出你身上有幾種毒相撞,卻終究不諳醫術,你說還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是什麼意思?會有危險嗎?”
“別胡說,我的毒暫時無礙!”鳳凌楚直接將容無影拉進懷裡不贊同的道,“我跟你說過,即使沒有你,我與南宮辰也遲早會對上,這是南陵與西越的交鋒。也可以說,哪怕沒有我,西越與南陵也不會成爲友邦,當年容暉那比賬終究是要算的。而你如果不背叛他,如今指不定還是他用來對付我的刀子。可是,你選擇了正確的路,那麼說起來還是幫了我呢。”
聽得鳳凌楚這安慰的話,容無影心情好受那麼一點。她自問沒有對不起鳳凌楚,卻是怕他不信自己的。而且他這話似乎也很有道理,可是,關於容老太君的事情她卻不能這樣想。
鳳凌楚似乎看出容無影的顧慮,又道:“還有你祖母的事情,未必就是因爲你。這件事表面上看,是七殺其他人逼你回西越的手段。可是,當年南宮辰搶走你,難道心思就單純嗎?如果你不是如今的你,而依舊在他手裡,如今他再逼迫你以容無影的身份回來,你祖母一樣是要遭遇劫難。而且,你不覺得,因爲身上的“凝雪功”得以靠近我這件事太巧合了嗎?”
容無影聽完十分詫異:“你的意思是說……我本來就可能是南宮辰培養了要用來對付你的工具?”
鳳凌楚垂眸對上容無影仰望自己的眸子,頓了一下才道:“其實,我是中了‘喪魂七香引’的毒,而解毒的方法我研究過了,只有一個。”
“是什麼?”容無影頓時激動的看着鳳凌楚,“是需要什麼藥,要我去找嗎?”
鳳凌楚搖搖頭,憐惜的看着容無影:“‘喪魂七香引’是以七種香味組合起來,通過呼吸使聞到的人被影響的毒。而且,這七種毒可以分別分次,甚至最久可以分十天不同的時辰下。一種被人吸入後,至少在人體裡停留半個月,只要在這期間再吸入一種,就能再延續半個月,而後七毒並齊就是毒發的時候!”
容無影聽得驚訝:“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毒,那麼現在呢?你中了幾種?”
鳳凌楚卻是平靜的笑道:“我猜這應該是‘鬼奪’與南宮辰的壓箱底了,不輕易發出,這樣纔會讓我防不勝防。而到今日,我已經中了七種。”
“什麼?”容無影聞言驚疑非常,下意識去看一旁的香爐,“你是說……”
鳳凌楚點頭,但看起來卻和正常人沒有多大差別,如果不是剛纔把過他的脈,容無影根本也想不到他會中毒。
“中這毒會怎麼樣?又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你?你快告訴我啊!”容無影着急的拉着鳳凌楚的手臂問道,眼眶不禁又開始發紅。而想到鳳凌楚剛纔說沒有想到解毒方法,更怕他也給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
“這七毒融合之後,人不出七日,便會一日衰竭過一日,最終枯槁而亡,而如今你的‘凝雪功’是唯一也是最快的解毒方法!”鳳凌楚望着容無影說道。
“我的‘凝雪功’?”容無影詫異,很意外聽見這個答案。
“嗯!”鳳凌楚點頭,“你的‘凝雪功’便是香毒之最,如果你沒有那一成‘九陽功’護體,我與你在一起,便可解毒。”說到這裡,眸光閃爍,語氣裡有幾分調侃。
容無影臉一紅,忙說:“可是,如果廢除那一成香毒,待醫好你以後呢?我身上的香毒……不是會繼續害了你?”說到這裡,容無影差不多明白,西越是想拆散她與鳳凌楚。
鳳凌楚擡手輕觸容無影的容顏:“那樣不僅會害了我,咱們一兒一女的夢想也就破滅了。所以,這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將‘凝雪功’的功體全部灌輸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