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私心想要利用我,也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從未說過我的血液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但是,可以令人的傷口更快治癒,倒是真的。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因爲血液還不夠多,需要更多的血液,纔可以救醒她——”柳凰音的目光對準了鳳蒼穹,彷彿只要救得了箏兒,他做什麼都可以。
“柳凰音!你清醒一點吧,她已經死了,再多的血液也救不了她!”
“管你那麼多……”柳凰音瘋了一樣地襲擊鳳蒼穹。
鳳蒼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柳凰音的對手,只要他輪椅暗器一出,她的心臟都要被他狠心掏空的。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鳳蒼穹道。左右不過浪費些血液罷了,雖然知道不可能有奇蹟,但是……做做也無妨。說不定有效呢?
她自己割開血管,手腕的傷口加深,血液源源不斷滴入箏兒口中。
可是,她依舊一動不動,臉色如冰……彷彿一下秒就會碎裂……
鳳蒼穹原本也有一絲猜想,自己的血液平日也是可以救人的,但是現在看來,她的血液並不能叫人起死回生,只是應該擁有某些神奇的特質罷了。
她開口道:“再多的血液也沒用,她已經死了。”
柳凰音悲從中來,狠狠推開了鳳蒼穹,哭着抱住箏兒,傷心欲絕。
“如果不是你給我假象,我就不會急着去解開封印,她就不會死了!”柳凰音痛苦地吼道。
“假象,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的。”鳳蒼穹微微斂眉,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在這座冰雪城冰封之前,她就已經只剩最後一口了吧!?”
“那又怎樣!最後一口氣,難道就不是氣了嗎!?至少她沒死,她沒有!可是現在她死了,最後一口氣也沒有了……”柳凰音痛苦不堪。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救不回她!
鳳蒼穹失去不少血液,精神力大打折扣,臉色也顯得格外蒼白,可是她還是強撐着意識。
“當年,是你冰封了整座城,你纔是冰岩雪蓮,不,確切的說,你應該是冰岩雪蓮的精魂,而本體應該就在這附近,我猜的可對?”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柳凰音顫抖着脣,“我明明驗證過你的血,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你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救她的人,可是卻失敗了……”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死人怎麼可能復活。”鳳蒼穹說道:“你那天之所以用我的血液,可以治好你的腿,應該是因爲我在煉藥的時候,親自試用過,所以我的血液裡,有隋雪丹的藥。”
柳凰音整個人恍惚不已,爲什麼上天給了他希望,又要將這希望毫不留情地奪走!
“怎麼會這樣……居然會這樣。所以,你是騙我來冰雪城,是不是?”
“你不也是想騙我來嗎。”鳳蒼穹說道:“那之前你一直拿着一朵從未凋謝的梅花,我就猜到,你在打什麼主意……剛纔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也是你幾次三番救雪遇的原因吧?”
“嗯?”
“她們的容顏有幾成相似。以你涼薄的性情,根本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可你卻救了雪遇不止一次。如果不是因爲她和你有什麼關係,那就是她讓你想起了那個你一直眷戀着的,卻一直無法醒來的人……”
鳳蒼穹剛纔看到箏兒的時候就覺得很眼熟,直到後來,她突然想起了雪遇,發現她們的眉眼,居然有幾處莫名的相似。
“你比我以爲的聰明。”柳凰音輕輕地笑了,這笑容帶着與生俱來的冰冷,又有希望落空之後的莫名的平靜。
他不顧一切爲了救回她,可是他終究沒有救回她。猶如絢爛夏花,看過一霎芳華,之後瞬間毀滅。
歇斯底里之後,居然變得格外平靜,靜得彷彿世界再也不在他的眼中,彷彿一切喧囂浮華都已經與他無關。
鳳蒼穹開口說道:“珍惜眼前人不是更好嗎?雪遇是個好女孩。”她想起雪遇說起柳凰音時的表情,帶着少女特有的羞怯和矜持。
“愛情怎麼可能轉移?”柳凰音脣角輕輕顫抖,吻了吻箏兒的額頭,“你,沒有愛過吧?”
鳳蒼穹想要開口辯駁,但是無從辯駁,是的,她沒有愛過,也不預備有這種東西,因爲這會是牽絆自由的枷鎖。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朵未成熟的雪蓮,在我沒有修成正果之前,是不能被採摘的,否則我所有的修行都會功虧一簣。那年,有人專爲尋我而來,我躲不過,可她卻救了我……從那天開始,她每天都會來看我生長的好不好,漸漸地,我喜歡上了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化作人形。她也很喜歡我,可是因爲我生性極寒,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選擇了封印自己的冰力,以精魂狀態接近她。”
“可我每次只能離開本體一個時辰就要回去,不然本體會冰化,但是後來,我越發不想和她和分開……所以,就開始有意識地拖延時間。”
“之後,我因爲離開本體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導致本體大面積冰封。”
“所以我接近她的時候,會感覺很痛苦。可是,我眷戀她的笑容,美貌,眷戀她的一切……”
“後來,我痛苦的時間越來越長,無意間被箏兒發現了。”
“她一路尾隨我,發現了我的秘密,不想我因爲接近她而那麼痛苦,所以就想我離開。”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她。”
“後來,她知道我無法離開本體太遠,就想到將我本體帶遠的方式,讓我遠離她。她偷走了我的本體,讓我離她很遠很遠。可我的本體屬性極寒,她只是普通的女子,根本無法駕馭,所以她寒氣入體,身體不斷寒化……”
柳凰音說到這裡,雙眼溢滿了痛苦,彷彿往昔歷歷在目。恍惚過去重演。
很美麗的故事。他和她的故事,只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鳳蒼穹輕輕嘆息一下,何必自欺欺人?
“柳凰音,你說謊了吧。其實,她只是一直在等你成熟,然後摘下來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