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女子嬌喝突兀地響起,所有人目光都那人看了過去。
“是姜若兒!她居然要第一個!”
“我可沒聽說過大將軍的女兒會彈琴啊~”
只見起身之人正是之前大放厥詞的將女姜若兒,身穿華衣禮裙的女子,從座位中起身,與生俱來的英氣氣質,姜若兒雙手放在纖細的腰間,驕傲地挺起她那豐滿的胸膛,大步大步地走向前。
來到西皇和太后面前,揚起自信驕傲的神色,欠身行禮道:“臣女姜若兒,願意一試!”
“哦?原來是大將軍的女兒,好好!就讓太子和諸位也見識見識你的才藝。”西皇點點頭笑着道。
姜若兒大膽地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夜天,脣角微勾,笑意十足:“多謝皇上。”復又走至夜天座位旁,欠了欠身,此刻英氣十足的她,卻是面目含春,“殿下,若兒獻醜了~”
說罷,在衆人的目光中坐於琴旁,
不過在坐下之後,眼尖的人還是可以看出姜若兒是有些緊張的,只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
果然,她彈了一曲琴曲中的經典,《悠思》,外表是表達悠容天下的情絲,實則是閨中女子的一時感發,傳說是一名名揚西國的女琴師所作。
只是姜若兒是第一個上臺的,在衆人看來,未免有些準備不足,有幾次曲調都彈錯了,更不用提表達曲中的感情了。
上面的幾位有眼見的人都暗自搖搖頭。場中還有一些擅長琴技的閨秀都忍不住發笑起來。
“我就說嘛,將門之女,琴技會好到哪去呢,她也不怕自己出醜,呵呵~”
“就是嘛,我看,還是沈小姐的琴技更爲了得,沈小姐,待會你可會上去?”
坐在一旁的沈夢涵,看了一眼在場中撫琴的姜若兒,優雅大方地笑着點了點頭。
臺上的姜若兒因爲周圍異樣的眼光和評論打亂了心緒,彈琴到後面已然是進行不下去了,惱怒地蹙起眉頭,起身,走至西皇和夜天面前。
“皇上,殿下,臣女確實對琴技生疏,可否請皇上和殿下恩准,容臣女換一種比法,臣女願比試劍術!”姜若兒一臉不服氣地神色,對她來說,劍術纔是她所擅長的,比琴的確爲難她了,可偏偏又不想認輸。
“姜小姐,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只比試自己所擅長拿手的東西,那還有何公平所言?我們這些人豈不是吃虧了?”一大臣之女凌然地站起身譏誚地說道。
“是啊,憑什麼~”
“若是這樣,不就不公平了嗎?”
夜天玩味地笑看着這番局面,不發一言。
場中氣氛喧鬧,見此,西皇沉聲說道:“依朕看,姜小姐還是先行回座,如此,比試還得繼續,若是劍術,朕看還是容後再比試吧。”
姜若兒聽到西皇這話,只好作罷,面色不好的往座位走回去坐下。
“不會琴技逞什麼能,這下可丟臉了,呵呵……”
聽得身後的人之論,姜若兒忍着怒氣不好發作,只得忍着了。
“還有誰家小姐願意前來一試?”太監內侍朗聲道。
這時,一直坐着的沈夢涵起身,彷彿一朵青蓮盈盈一禮,朝着場中走去,絕
美的臉龐帶着柔美的笑容:“臣女願意一試,獻醜了。”
“皇上,夢涵的琴藝可是一絕的,哀家還沒好好聽過,倒也想聽聽呢~”鄭太后在一旁和藹可親地對西皇說道,絲毫不掩飾對沈夢涵的喜愛之意。
沈夢涵溫婉一笑,此罷,她坐與琴臺,輕撫琴絃,盈盈檀香下,少女揮袖撫琴,琴音嫋嫋,從指間流瀉而出。
她彈的是及時行樂而歌的優雅,是貴族生活的雅趣,無論是立意還是技巧,還是那種溫婉柔雅的情絲感覺,都讓人感覺技高一籌。只不過其中的深意若是能聽得出來的就知道,寥寥數語,就寫出了女子等候心上人時候的翹首以盼和相見時的怦然心動,愛戀的美好之情。
沈夢涵一邊彈琴,眉目視線往夜天身上看,彷彿少女在向自己的心上人表露愛意。
一曲既罷,衆人紛紛讚歎,幾位首輔都給了她比較高的評價,上顯然把她的水平表露無遺。
沈夢涵優雅地起身見禮,正要回到她的座位之時。
“夢涵,過來哀家這~”鄭太后笑容滿面地喚着她。
“是~”沈夢涵在衆人的目光中緩步走至鄭太后身旁。
沈夢涵,與鄭太后的那層關係,倒讓許多人覺得眼紅一邊感慨道:“這沈夢涵彈得還真好,”
姜若兒哼了一聲。
沈夢涵走到鄭太后面前行禮,鄭太后笑着道:“怎麼樣,哀家這外孫侄女,皇上,哀家可是極喜歡這孩子的,溫婉大方,知書達禮的,”復又慈祥地看向飲酒的夜天道:“夜太子可還滿意?”
夜天邪魅地看了沈夢涵一眼,脣角微勾,似笑非笑:“滿意,非常滿意。”
“謝殿下誇獎~”沈夢涵低頭乖巧,羞澀地模樣。
鄭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之間二人意味不明。
琴技比試還在繼續,上臺的人有彈得好,也有緊張彈得不好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
西皇沉默地看在眼底,忽而朝座中女子看了一眼,卻一眼瞧見了秦紫書。
“天兒,若是父皇沒有看錯的話,那位就是你說的女子吧。”西皇低沉着嗓音在夜天耳邊響起,令夜天端着酒杯的手一頓,悠悠地看向西皇,目光不善。
“父皇,你如何知道?”夜天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秦紫書所在的座位,只見她一個人靜靜的失神坐在那裡,微微垂眸,靜若處子,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瞬間竟彷彿仙人,下一刻將要羽化而去一般,讓人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夜天心中一陣悸動,他美目斂起,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兒,朕看這姑娘氣質獨佳,你讓她上前來,朕有話問她。”西皇蒼老的臉上染着一絲欣賞的笑意。
夜天斂了斂眉,飲下一杯酒,朝旁邊的內侍公公招了招手,“去,讓那位穿紫衣的女子過來~”
內侍公公領命,弓身走至秦紫書坐前,面具笑意朝她道:“姑娘,殿下讓您過去,跟咱家來吧。”
秦紫書聞言,微微擡眸看了一眼離她不遠處的夜天,見他正看着她,便轉頭對內侍公公點點頭,“有勞公公了。”
秦紫書施施然地起身,在衆人的目光中蓮步輕移,淺紫色連邊藕白
的裙裾飛揚,環佩叮噹,舉止優雅從容地朝夜天走了過去。
儀態之清靈婉美動人,彷彿臨波仙子,讓許多人眼前一亮,鄭太后身邊的沈夢涵眼底一絲防備與嫉妒閃過,她早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從她跟着夜天進來這御園時。
“民女見過皇上,太后娘娘,殿下。”秦紫書從容不迫地向高坐着的這幾位行禮。在這西國,既然夜天沒有說出她的身份,她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更爲合適些。
寧王夜暄的視線正好看到秦紫書的身形,脣角微勾,眸光越發毫不掩飾地帶了幾分濃烈的興趣,微微嘆聲道:“這女人……美。”
西皇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舉止姿態都不似他們西國女子,沉聲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秦紫書。”她垂眸溫雅答道。
“秦紫書?紫香容華書清淡影,好名字,哈哈。朕聽說你救駕有功於太子,實屬勇氣可嘉。來,朕賞賜你一杯御酒,可有膽量喝?”西皇威嚴的語氣有些明顯的不容拒絕之意。
夜天蹙眉不解地看着西皇,他此番是爲何?
秦紫書面上極力從容,但心中卻頓時驚了一驚,她根本就不勝酒力的,若是……可是不喝,那皇上定是會怪罪,倒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時,那些女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漸漸靜了下來冷眼看着,沈夢涵這時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面具冷笑着看着秦紫書。
西皇沉默地看着她,連夜天都看不透他父皇是什麼意思,正待他要出聲之時,西皇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不許他出手。
秦紫書將西皇和夜天的意思斂在了眼中,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揚着依舊溫雅的笑意道:“多謝皇上。”
說罷,便接過內侍手中的酒杯,面帶笑容,端直酒杯,微微揚頭,一飲而盡。
“父皇!”夜天見她本是蒼白的臉色此刻卻是微微染上紅暈,不知爲何,莫名的有些怒氣。
西皇不理會夜天,徑自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在西國,民風豪邁,不光是女子還是男子,會喝酒是必須的,秦姑娘倒是有些氣量的。”
“皇上過獎了~”秦紫書忍着身體的微微不適,從容應對。
鄭太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暗暗思忖,驀然揚起一張和藹可親的笑臉,朝西皇道:“皇上,這位姑娘應該不是來參加選妃宴的人選吧?哀家瞧着她模樣舉止也是不錯的,甚是喜歡,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姐,可有婚配?”
秦紫書怔了片刻,鄭太后怎麼如此問?她看了看夜天,見他此刻冷冷地看着鄭太后,她隱隱能察覺到他目光中暗含殺氣,立刻欠身回道:“多謝太后娘娘擡愛,紫書只是一介民女,婚配一事自由父母做主。”
完美的回答,令鄭太后眯了眯眼,復又笑着說道:“哀家倒也想給暄兒挑個妃子呢,又瞧着你這孩子着實不錯……”
“不瞞皇祖母,暄兒確實對這姑娘一見鍾情,還請皇祖母……”夜暄見此機會立刻上前欣喜道。
秦紫書大驚,她這是惹禍上身了!突然間不知爲何,心口一陣痛縮,痛得她直冒冷汗,面色蒼白,一陣眩暈,驀然被人接住了。
只是,這人,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