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住進監獄
老陳的別墅內,莊小義和言云對坐在沙發上,莊小義呆呆的,跟傻了似的。言云則是滿臉yīn雲。言云道:“小義,你的事情誰給透露出去了,那些記者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消息”?莊小義不假思索的道:“李行黨”。言云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到誰還會給那些記者透露出這個消息,小義,你恐怕要有大麻煩了,這事遲早瞞不住,只要媒體一曝光,zhōng yāng就會派人下來調查,你可能會坐牢”。莊小義沒有說話,自從那些記者出現,他就知道自已自已既將面臨的結果。莊小義道:“老陳死了,這幾天我想把他的後事給料理一下”。言云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明天可能港股要大跌,我們今天所有的努力全都泡湯了,李行黨怎麼能這麼做”。莊小義道:“沒事的,就算不發生這樣的事情,明天還是會下跌,這是那些遊資的最後一搏,到現在,比的就是誰的錢多,誰的決心大”。言云道:“但願如此”。
李行黨邁着輕鬆的步子向自已所居住的公寓走去,剛進大堂,就見電梯口一個人在等着他,李行黨有些意外的說道:“言云”。李行黨的房子不是很大,但就他一個人住,所以擺放的東西很少,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李行黨走到冰箱前面,問道:“要喝什麼”?言云道:“不用了,我來是想問一件事情,莊小義坐牢對你有什麼好處”。李行黨一怔,隨既笑道:“還虧你是行長的女兒,沒有一點政治覺悟,你知不知道莊小義犯了多大的罪,作爲一個有責任心的公民,都應當有舉報的義務,莊小義想用假死和加入香港戶籍來糊弄國家,糊弄所有人,逃避自已應有的懲罰,這樣的人你還維護他,你這樣做對的起你爸爸嗎,你別以爲你喝了些西方墨水就可以玩弄公平,作爲一箇中國人,你配這樣質問我嗎”?言云道:“你說的太好聽了,如果你幾個月前給我說這些話,我一定被你的大義凜然所感動,但現在,我徹底看透你了,我對一個事非不分的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莊小義會去坐牢,補償他之前所犯的錯誤,而你,相信你也會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她說完這句話,向外走去。
李行黨突然間火往上撞,衝到門口,對着言云的背影吼道:“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行長的女兒嗎?一副官僚小姐的作派,我李行黨就不吃你這一套,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這是在香港,是一個zì yóumín zhǔ的地方,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需要別人的干涉”。
莊小義在料理完老陳的喪事後,便一直在別墅內呆着,第一是心情不好。第二是躲避那些記者。他們絲毫不顧忌莊小義近幾天的感受,只要莊小義稍一露面,他們便圍了上來,然後便提問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問題,簡直無孔不入。所以莊小義寧肯在房間內呆着。這期間他也認識了田律師,因爲正是老陳喪事期間,兩人並沒有對老陳所遺留的財產詳談。股市也正如莊小義所料,在27號瘋狂下跌至最底點後,開始向上反攻,帶動期指也震盪上揚,莊小義已經知道大勢已定,那些遊資無功而返,而且還會稍損一些。
這天他的情緒略微好了一些,田律師給他打了電話,商談一下老陳公司的後事。莊小義儘管心中不情願,但他也知道自已是躲不掉的,老陳無子無女,而且去世倉促。他就算不想要老陳的公司,但現在連轉移交接財產的人都找不到。
田律師很準時的出現在莊小義的別墅內,將所有的合同都帶了過來,莊小義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大吃一驚。他想不到老陳居然這麼多錢,之前在香港所動用的錢買漲港股不過是他財產的十分之一,他的投資集中在美國,歐洲和內地。東南亞也有一部分,但在金融危機前便俱都撤出。但因爲西方的資產老陳只是投資,不參與其中的經營運作,所以之前莊小義並不知道。老陳的財產加起來一共二十億。二十億不是小數目,但對莊小義來說只是一個數字。
莊小義拿着田律師所提供的文件,見有些地方全是英文,他問道:“田律師,這上面寫的什麼”。田律師道:“這是老陳的美國律師發回來的傳真,需要你在上面簽字”。莊小義道:“我想問的是老陳在美國的資產位於哪個地方”。田律師答道:“除了夏威夷,大部分都集中在紐約”。莊小義道:“如果老陳從內地將一個女孩送到美國,你說他會送到什麼地方”?田律師說道:“那要看這個女孩和老陳什麼關係,如果是他的員工,他可能被派到紐約從事經營,如果是朋友,可能會安排在夏威夷。”莊小義點了點道:“我明白了”。
田律師此時突然有種yù言又止的神sè,莊小義奇怪的問道:“田律師,你有什麼話想說嗎”?田律師道:“莊總,最近我看新聞,你似乎和內地一樁證券案有關?”莊小義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可能會去坐牢”。田律師道:“你的這個案子太大了,所以不好運作,我建議你如果坐牢最好在香港坐,你有香港身份證,應當不成問題,而且香港的法律對犯人也很寬鬆,如果jǐng察找你,你不要說話,既然這事躲不掉,你還不如自首,主動一些對你還是有益無害,一切有我給你運作,你只要將公司的事情安排妥當就行了”。莊小義道:“謝謝你,你是一位敬業的律師,其實坐牢也沒什麼?我只是想盡快去美國,去找一個人”。田律師道:“放心,我會盡力去辦的”。
送走田律師後,莊小義躺在牀上想着剛纔的談話,自從知道吳敏沒死後,他的心情變的就有些興奮,雖然老陳的逝世沖淡了這份興奮的心情,但他一想到吳敏,便感覺自已所面臨的一切都不再是難題。老陳既然想利用他,肯定會給吳敏安排的妥妥當當。他甚至渴望jǐng察快點來抓他,自已犯的錯終究還是要自已承擔責任的,莊小義他不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人,他只是儘快讓自已犯的錯了結。然後找到吳敏,離開金融圈這個事非之地。想到這裡,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jǐng察局嗎?我要自首”。
其實不用莊小義打這個電話,jǐng察也會來抓他,自那些記者將莊小義之前的事揪出來後,就引起來內地駐港機構的高度關注,並與jǐng察溝通商議。不過因爲事件已經過去兩年多了,而且莊小義之前已被官方定xìng爲死亡,他也已經取得了香港身份證。莊小義又曾在這次金融危機中起了一定的作用,是他建議港股跌至九千點買進,又推測出那些遊資的資本量,爲港府應對金融危機所作出的行動提供了假設xìng的依據。無論港府還是內地有關機構都對此事如何解決有些難以決斷,所以才這幾天沒有動他。
這次莊小義主動自首,因爲自首方是香港jǐng察局,所以他的行動也化解了一些機構的尷尬。莊小義又受到了懲罰,又不用引渡回內地以至掀起更大的波瀾。當莊小義被宣佈判刑十一年後,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判刑書下來後,莊小義有些後悔,他想不到會判這麼久的時間,但對於這個結果,他有什麼辦法呢?言云在他判後一個星期來看望他,十幾天時間內,兩個人見面居然在這樣的場合。都有些不勝唏噓。
言云坐在他的對面問道:“這十幾天你還好吧”?莊小義點了點頭。言云道:“我也要回內地了”。莊小義有些吃驚,問道:“這麼快”。言云道:“我爸爸因爲人事調動要回去,我也只好跟着回去”。莊小義道:“我本來還打算求你給我辦些事情”。言云道:“你說”。莊小義道:“我想讓你去美國找一個人”。言云道:“就是你老陳口中說的吳敏”。莊小義道:“是的,就算我不在牢裡,去美國找一個人對我來說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何況我在坐牢,老陳的香港律師田信說老陳在夏威夷有投資,我想她可能在那裡,能不能麻煩你就這件事再去田律師溝通一下”。言云道:“如果我找到她要不要告訴她你現在的處境呢”?莊小義搖了搖頭道:“先別告訴她,她現在的情況我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在這裡,我怕她有什麼想法”。言云道:“美國我很熟悉,這件事我會很快給你辦好的”。莊小義道:“現在我也出不去了,老陳的公司我也沒辦法照理,我想公司轉成股份交給你經營,不知道你願不願接手呢”?言云道:“這次離開香港,我也想將這個公司給關了,投資內地,如果你答應讓我處置,我可以幫你”。莊小義道:“如果處置之後,我希望你以張小舒的名義入股”。言云有些疑問道:“張小舒是誰”?莊小義道:“不知道他和老陳的關係,我們都叫他張媽,老陳走後,我收拾他的遺物,發現他藏着張媽的好幾張照片,大約她很久以前就和老陳認識了,她在內地,希望你也能找到她,如果找不到,股份名字暫且空着”。言云嘆道:“我答應你,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莊小義搖了搖頭道:“沒了,其它的事田律師會幫我辦”。
自言云離開後,莊小義便開始掐算着rì子等着他的消息,他剛開始認爲言云將這些事料理妥當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已,但一個月後,言云沒有出現,莊小義又將希望延長至三個月,三個月後,言云仍沒有出現,莊小義延長至半年,結果還是如此,當一年不見言云的蹤影,莊小義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了。這期間只有田律師來過數次,因爲莊小義的特殊身份,田律師運作的不是十分順利。他對這件事上感到非常慚愧,他也想不到莊小義居然會判這麼久,莊小義向他打聽言云的消息。田律師說自已和田雲只接觸過一次,做的也是志向公司的交接工作。交接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言云。慢慢的,田律師也很少來了。
一年一年過去,監獄裡的生活很有規律,莊小義已經習慣了寂寞,他感覺自已似乎已經與世隔絕。在這期間,他讀了很多書,同時學會了八種語言,慢慢的,莊小義變的平和起來,有時回想自已曾經做的那些事情,他會用一種珍惜的態度去看待,他自已都感覺xìng格方面有了某種變化,變得對任何事情不再執着。
十年後的某一天下午,莊小義正在屋中讀《聖經》,突然外面有人喊道:“莊小義,出來”。莊小義聽到說話聲便知道是監獄管教。他站了起來,對外面平靜問道:“什麼事”。管教說道:“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