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索要贖金
十幾分鍾後,劉連生打的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莊小義你說怎麼辦吧,你是要命還是要錢”。莊小義冷笑道:“劉連生,你還想在我身上榨取錢財嗎,我告訴你,我一無所有,咱們兩個現在一個樣子,你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那可完全錯了,我的命你隨便拿去”。
劉連生一呆,又猛的向他的胸口踢去,罵道:“你當老子是傻瓜,如果你沒錢,會在那麼高檔的寫字樓上班,誰供你吃供你喝,老子什麼人沒見過,你別拿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樣的人老子見的多了”。莊小義道:“劉連生,你這個蠢豬,你也不想想我爲什麼沒死,我只不過給救我的人打工而已”?劉連生愣住,臉上顯出狡猾的神色,衝剛纔給莊小義送照片的那個人問道:“波仔,他工作的公司叫什麼”?波仔道:“好像叫志向投資”。劉連生臉上顯出舒緩的神色,自言道:“我明白了,原來是老陳這個老狐狸把你給救了,原來你和他果然是一夥的,關老爺保佑,想不到一支藤上結了兩個瓜,老陳這個老狐狸也讓我摸出來了”。
老陳在辦公室裡一直等到下午五點,還沒有見莊小義回來,老陳覺得有些奇怪,至少這是反常的事情。李行黨來香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當莊小義重新回到他的志向公司時,第二天,言云就給他打了電話,李行黨這個名字他很熟悉,幾年前在收容站裡時他就知道有這個人,儘管他對李行黨和莊小義之間的事不是很清楚,但也從張媽在電話中給自已彙報時隱約捎帶着說兩個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的事”。他對這些年輕人男女之事不會多加關注的,自然不知道兩個人的矛盾積怨有多深。但莊小義畢竟不是小孩子,老陳等不到他,便一個人開車回去了,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當他接到從前臺轉過來的一個陌生電話,而且從陌生電話裡傳出來那個以前熟識的聲音,他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電話是劉連生打來的。劉連生電話裡面陰陽怪氣的說道:“好朋友,好久不見了”。老陳有些敏感的問道:“你是誰”?劉連生道:“劉連生”?老陳聽到這三個字,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原來是生哥,你如果想要找朋友喝茶,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約出來一起見個面嘛,幹嘛單獨把義仔約出來,把我撇在一邊,太不夠意思了吧”。劉連生道:“這不是約你來了嗎?信生茶樓,你過來吧”。電話‘啪’的掛斷了。
信生茶樓距國際大廈不是太遠,劉連生故意將老陳約到這個距志向公司不遠的地方。所以二十分鐘後,老陳便出現在信生茶樓裡,因爲是早上,茶樓裡的人不是太多。老陳一眼就瞧見了正在單間裡面的坐着的劉連生。
老陳在劉連生的對面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生哥,找我有什麼事,說吧”。劉連生道:“莊小義現在在我的手上”。老陳笑道:“那關我什麼事”?劉連生奇道:“那你就不關心他的死活”。老陳笑道:“關心,不過也僅僅是好奇的關心”。劉連生狐疑的盯着老陳,說道:“老陳,你費盡心思的把他從內地弄來香港,不希望他出意外吧”。老陳道:“生哥,咱們都一大把歲數的人了,你還給我玩這個,不錯,莊小義在金融方面是個人才,我把他弄來香港後也希望他幫我賺了大錢,但我也知道他將你的全部身家賠了個一乾二淨,你的用意很清楚,打電話是想讓我出錢將他贖回去,當然,如果錢少的話還有可能,但讓我掏六千萬換他的生死,你說我能幹嗎?如果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會設局讓他入套,將一個空殼的三陽公司和一屁股債丟給他了,我是一個商人,自然不會感情用事”。劉連生臉色顯出一絲惱怒,喝道:“老陳,你別在這裡給我裝什麼乾淨好人,咱們的帳還沒有算呢,你在內地時將我們投資人的錢虧個乾淨,這筆帳我還沒有給你算呢”?老陳不屑的笑道:“生哥,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懂了,你給我算什麼帳,合同上說的很清楚,如果三陽公司到期不能兌現紅利,投資人有權可以撤出資金,據我所知,莊小義擔任三陽公司總經理期間,將一千萬變成了一個億,不錯,當期投資他沒有給你們分紅利,但莊小義將資金全部都給你們清算乾淨了,至於以後發生的事情,和我有關係嗎”?劉連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了解老陳。知道他是一個輕易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人。他試探性問道:“老陳,那你願意出多少錢保他的命”。老陳略微思索了一下,伸出一個手指。劉連生道:“一千萬”。老陳搖了搖頭道:“一百萬”。劉連生大怒,猛的一拍桌子道:“老陳,你*還有沒有良心,不說別的,就連莊小義給你頂債的數目的零頭都不夠”。老陳笑了笑,說道:“生哥,別發火嗎?你給我說良心二字就成笑話了,而且這裡是香港,不是運都市,一百萬如果放在以前,自然在你眼中是小數目,但現在環境變了,一百萬對你來說不少了”。劉連生道:“如果你那樣說,我還不如再把他再丟進海里”。他站起身來,沒好氣的說道:“話不投機,告辭了”。
老陳沒有動身,也沒有看他,端起杯子,細細品味杯中的茶意。劉連生走到茶館門口,停住腳步,想了想,又折回到桌前,說道:“五百萬,他欠我的帳一筆勾銷,我和你的帳也一筆勾銷”。老陳頭也不擡道:“你和我有帳要算嗎,唉,看在你我多年合作的份上,三百萬,再多就別開口了”。劉連生咬了咬牙,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一言爲定”。
下午,老陳開着車到了海邊,這是劉連生指定的交易地點。老陳到海邊時,劉連生已在等候多時。老陳提着箱子下了車,見前面除了劉連生和兩個同夥加一輛麪包車外,沒見到莊小義的人影。劉連生迎了上來,對老陳冰冷說道:“錢帶了嗎”?老陳打量了一下週圍說道:“莊小義呢”。劉連生指着遠處的小屋說道:“在裡面呢”。老陳道:“你怎麼不讓他出來”?劉連生裂嘴笑道:“受傷了,出不來”。老陳把包甩給劉連生,罵道:“惡性不改”。劉連生接過錢,打開,然後又合上,對身邊的兩個人道:“咱們走”。他們上了車,老陳則向屋中走去,他剛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喊道:“劉連生”。這時劉連生三個人已經上了車,汽車發動,麪包車向前開去,老陳急走幾步,推開屋子,發現屋裡空空,根本沒有莊小義的人影。
在風德公園附近的一棟居民樓裡,劉連生和其它的兩個同夥將身上裹着被單、嘴已讓布堵住的莊小義架到樓上一間房子裡。然後拖到內室,把他丟在地上,劉連生關上了門。波仔有些不解的問道:“生哥,咱們都已經拿到錢了,還費這麼大力氣把他架在這裡做什麼”?劉連生拍了拍手道:“你懂什麼,這個人是搖錢樹,有了他,五百萬可以變成五千萬”。另一個叫亮仔的有些不信說道:“生哥,你說的是真的,他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劉連生道:“你們懂個屁,這一個月你們哪都不要去,就在這屋子裡看着他,他醒來後也別讓他亂吼亂叫”。
莊小義醒來已經是半夜,醒來時感到全身充滿疼痛,他身子略微動了一下,便疼的發出一聲呻吟。這一聲將開守他的波仔和亮仔驚動。他們見莊小義睜開了眼晴,衝外面的劉連生喊道:“生哥,他醒了”。莊小義腦子漸漸有了意識,他打量的周圍,發現自已在一間狹小的房間內,桌子上放着一臺電腦,屋中僅有一盞檯燈發着微弱的光。莊小義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他努力的擡起頭,見劉連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劉連生打量了他一會,然後把身子蹲下。說道:“莊小義,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見誰了,我去見陳志向這個老狐狸了,玩了他一把,從他手中敲詐出三百萬,你沒必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這些錢是我應得的,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把他交給你”?莊小義微弱道:“你想都別想,我不會再爲你買賣股票了”。
劉連生想不到他還沒有開口,便被莊小義一口拒絕,他怒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餓你幾天,看你硬還是我硬”。他衝波仔和亮仔一努嘴道:“別管他,咱們出去”。三個人走出屋子,‘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屋內安靜了下來,方小義感到自已的胃在抽搐,他知道自已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現在只有靜靜的躺着,儘管自已現在的狀態很差,他也明白,劉連生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已向仇人屈服,那豈不是成了殺害吳敏的幫兇。他又從自已內衣口袋裡掏出那張吳敏的相片,對着吳敏的相片,他才感到自已身上不再疼痛,胃也不再難受。他現在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既使他死了,有吳敏的相片陪伴,他會得到寧靜和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