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關係

一個月後,春節前夕,高遠出現在臨海市,臨海賓館301房間。

原來,他報考的是臨海監管局的公務員,他已通過國家統一考試,現在是來參加單位的面試。

他不想來面試,因爲溫婉也報考了臨海市另一家單位的公務員,但沒有通過,高遠便打算和她一起考博,她卻勸他抓住每一個機會,無奈之下,他只好到了臨海。

剛住下,他就撥通了表哥的電話:“哥,我在臨海。”

“你不是在恆春上學嗎?怎麼去那裡了?”

“我參加了今年的公務員考試,一家中央直屬機構通知我來面試。”

“哦?具體什麼單位?”

“臨海監管局!”

“好單位!你要是能進去,一年至少能掙個一二十萬,你這個窮光蛋就能徹底脫貧了。”

“可是我聽說錄取比例很低,會計專業只招6人,參加全國統考的有600多人,好在我過了這一關,但是參加單位面試的還有30多人,而且據說有不少都有關係,我就擔心考不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

“呵呵,算你命好,我正好有個同學在臨海監管局工作,你等一下,我先給他打個招呼。”

高遠大喜過望,過了一會兒,表哥來電道:“他說了,他一定會幫你想辦法。”

“太好了!哥,怎麼聯繫他?”

“他姓苟,你就叫他苟大哥吧,你記一下他的電話。”

高遠記下電話,表哥說:“你現在就可以找他。”

高遠撥通苟大哥電話:“大哥你好,我是高遠。”高遠沒敢叫他“苟”大哥,“苟”與“狗”同音,他唯恐叫得重了會被誤認爲大不敬。

“高遠你好,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別關機,等我電話。”

高遠滿懷希望,可是一等就是一天,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面試了,苟大哥那邊仍然毫無消息,高遠大爲失望,以爲苟大哥是沒有辦法幫他了。

就在這時,苟大哥來電話了:“高遠,你快來我辦公室,筆試題目我幫你搞到了。”

高遠愣了一下:“大哥,不是面試嗎?怎麼還有筆試?”

“說是面試,其實有兩個環節,首先還是筆試,其次纔是真正的面試,由單位領導當面提問,根據你的表現打分,事後決定是否錄取。”苟大哥的聲音很低,好像唯恐有人監聽。

高遠連忙道謝,脫下夾克,換一身筆挺的西裝,匆匆忙忙趕赴臨海監管局。一路上,一個個異性迎面而來,幾乎每個異性都會朝他投來驚鴻一瞥,有的甚至牢牢盯住他不放。

也難怪,高遠是學校裡公認的大帥哥,今天他穿上西裝,更顯得一表人才。忽然,前面一位女孩哎喲一聲,身子彎了下去,原來,她只顧看高遠,不小心踩進了路邊的一個凹陷裡,偏偏她穿的又是高跟鞋,一下子把腳扭住了。

高遠微微一笑:“你沒事吧?“

女孩擡起頭,滿面驚喜道:“沒事!”

“沒事就好!”高遠離開,他由衷感謝這些異性,她們的注目,給了他莫大的自信。

終於,到了臨海監管局大院門前,門衛聽他說是來面試,便放他進去。高遠走到辦公樓入口處,又是一道門衛,而且要盤查他的身份證和麪試通知,高遠給他看了看,終於進了辦公樓,來到電梯前。

忽然,一位男士夾着公文包走了進來,他身材中等,走路時彎着個腰,低着個頭,臉色一片嚴峻。看到他來了,門衛急忙站起敬了個禮,然後便搶到電梯前,等電梯開了請他進去。而他居然頭也不擡,連一聲道謝也沒有,他就那樣旁若無人地走進了電梯。

高遠心裡想:“怎麼像個黑社會老大似的!”他感到非常好奇,也擡腳跨進電梯。那人站在電梯裡,依然低着個頭,彷彿根本就沒有高遠的存在。

高遠正在揣測他究竟是誰,忽然便打了一個噴嚏,那噴嚏來得毫無預兆,他連扭頭的機會都沒有,他就那麼正對着那人打了一個噴嚏,偏偏喉嚨裡還有一口濃痰,那濃痰隨着噴嚏噴了出來,正好噴到那人的臉上。

高遠大吃一驚,急忙想把那口痰拭去,可是他沒有帶紙巾,他只能幹瞪着那人,嘴裡連聲說:“對不起。”那人這才擡起頭,目光陰沉沉盯了他一下,然後從兜裡摸出紙巾拭去臉上的濃痰,突然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高遠報了名字,話音未落他便後悔起來:“估計他是一位大領導,如果以後我進了這個單位,如果他爲了這事找我的茬兒,那可真的麻煩了。”

到了5樓,高遠下了電梯,來到苟大哥辦公室。由於是週末,辦公室裡只有苟大哥一個人,他告訴高遠:“幸好我幫過一位人事處長的忙,她把筆試題目給我了。”

高遠問是什麼題目,苟大哥說:“只不過是讓你們畫出一個政府部門使用的會計報表,然後再對報表上的幾個重要項目做一個解釋。”

高遠頓時傻眼:“我在學校學的是企業會計,根本不知道政府部門會計報表是怎麼構成的。”

苟大哥頗爲自得地說:“看我的。”寥寥幾筆畫出一個表格,填上具體的項目,只是那表格過於簡單,只有兩列五六行。高遠說:“就這些嗎?”苟大哥說:“關鍵就這幾項,多了你也記不住。”

苟大哥說完,便拿出一本書來,翻到某一頁停下,遞給高遠說:“你看,這是完整的表格,後面還有解釋。”高遠說:“我記一下。”坐到一旁看了起來。

高遠從小就記憶力超強,一篇千字文聽人播放三遍就能一字不差地默寫出來,現在到了緊急關頭,他更是全神貫注,不到二十分鐘,他已把那表格及表項解釋熟記於心了。

到了筆試時間,高遠來到最頂層的大會議室,裡面至少坐了三四百人,試卷發了下來,四周響起一片議論聲:“怎麼會考政府部門會計?”“這題目真的是太偏了啊!”

大家都在發愁,高遠卻真個是高興萬分,原來那正是苟大哥所給的題目。四周的人都在思考,良久不見有人動筆,高遠卻想都不想,一支筆在試卷上縱橫馳騁,不到十分鐘,他居然已做完試卷。

高遠起身交卷,志得意滿向室外走去,背後,響起一片驚歎聲:“哇,真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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