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對譚小蕙印象相當不錯,但讓他現在就專心對待譚小蕙,那還大可能。畢竟,和他親密過的女孩不止一個,尤其是溫婉,和他關係最親密。
溫婉也是研究生,和高遠一屆,學的是投資分析,兩人已經同牀共枕過幾次,只有最後那層紙還未捅破。
溫婉各方面都很優秀:她刻苦好學,不久之後就要參加博士研究生入學考試;她善解人意,總會在高遠最需要人陪伴、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她外表與氣質兼備,兩年前第一次相見,高遠立刻爲之傾倒,當時就忍不住上前搭訕,從此開始了一段甜蜜的戀愛之旅。
總之,高遠與溫婉的感情積澱遠勝譚小蕙,截至目前,高遠沉迷的的依然只是譚小蕙精緻的外表,嬌蠻的性格。今晚,就在今晚,他找到了譚母給譚小蕙留下的嫁妝,譚小蕙竟然說嫁妝最終會屬於他,面對譚小蕙的直白,高遠感到了壓力,他得掂量掂量應該何去何從了。
高遠與譚小蕙回到譚家,把找回的物事交給譚母,譚母逐一清點一遍,喜笑顏開道:“高遠,真的非常感謝你,丟的東西都找了回來。你不知道,這些是我和小蕙她爸工作幾十年才攢下來的一點家當,要不是你來了,說不定我們真的就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高遠說:“阿姨您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幹了一點兒體力活兒!”譚小蕙說:“媽,別聽他的,事情沒那麼輕鬆,你知道嗎?那個垃圾房至少有籃球場那麼大,他把那裡面一人多高滿地都是的垃圾幾乎翻了一個遍。”
譚父讚道:“真能幹!我三天三夜也幹不了那麼多。”譚母滿面關愛望着高遠:“孩子,快去洗個澡吧,瞧你全身都是垃圾。”高遠去拿毛巾,發現忘在臨海賓館了。譚小蕙走進臥室,拿出一條毛巾遞向他:“這是我用的,你不會嫌我髒吧?”高遠說:“怎麼可能,師妹是世界上最乾淨的人。”譚母在一旁笑道:“真會誇獎人。”譚小蕙也笑了。
高遠洗完澡,譚小蕙去洗,洗完把兩人的外衣一起塞到洗衣機裡,內衣一起放到盆子裡,接了水,打上香皂去搓。高遠頗感難爲情,他二十好幾了,還沒那個女孩幫他洗過內褲。他看着譚小蕙在那裡奮力地搓着,心裡油然而生一絲感動,他想:“看來譚小蕙真的把自己當自家人了!”
搓着搓着,譚小蕙忽然問道:“你這衣服上怎麼斑斑點點都是油啊?怎麼搓也搓不掉!”高遠窘得臉都紅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內分泌物。譚父譚母忍俊不禁,譚母一邊笑一邊說了一句:“傻孩子!”
譚小蕙說:“媽,連你都說我傻,你說我還嫁得出去嗎?”譚小蕙一邊說一邊喜不自勝地對高遠使了個眼色,高遠知道,她以爲自己真的是想來向二老求婚的,現在,她已經給自己製造了良機,只要自己順着她的話做個肯定的表示,以後她就會是自己的小嬌妻了。
但是,他又想起了其他女孩,想起了溫婉,一時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忽然他有了辦法,他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先離開再說,或許拖上一拖,一切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迎刃而解。
高遠說:“時間不早了,你們該休息了,我出去找個賓館住。”譚母急忙說:“你去我們臥室睡,我都準備好了,我和小蕙她爸睡地鋪。”高遠說:“那怎麼能行,還是我出去吧,我看到附近就有一家賓館。”譚母說:“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你出去睡,不然就顯得我們不明事理了。”
高遠無奈,只好說:“那我就不出去了,不過我睡客廳沙發就可以。”譚母拗他不過,只得答應他。高遠和衣躺在沙發上,他已經想好,明天一大早就假裝接了個電話,然後再假裝有人急着讓他回學校,這樣就可以自然而然地離開了。
高遠心安下來,很快便入睡了,正睡得香,忽然被一陣兒叫聲驚醒。仔細一聽,是譚父在呼喚譚母的名字,譚母卻毫無動靜。高遠急忙起牀,譚小蕙也起牀,兩人過去一看,都大吃一驚,原來譚母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好像已經不省人事。譚小蕙眼裡滴淚,一邊慟哭一邊叫道:“媽,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啊?”
高遠說:“快去醫院!”雙手托起譚母往樓下走去。譚母約有100斤重,而且她一動不動,就像一塊100斤重的石頭,抱起來格外吃力。高遠越走越覺得沉重,下了三層樓就快走不動了。還有三層樓,他停了一下,深呼吸幾口,然後聚集渾身氣力,一口氣走到樓下。
譚小蕙已經打了的士,高遠把譚母放上去,終於長舒一口氣。到了醫院,檢查發現譚母患有糖尿病和高血壓,由此誘發了中風,同時伴有腦溢血。由於情況危急,醫生很快便下了病危通知書,譚小蕙一時哭得成了一個淚人,高遠見狀於心不忍,便打消了儘快回校的念頭。
經過一番緊急搶救,譚母終於在中午甦醒過來,醫生說她真是福大命大,如果晚來幾分鐘就不行了。譚小蕙滿面感激望着高遠:“幸虧有你在,不然我和我爸都抱不動我媽,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高遠說:“阿姨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學校了,現在就走。”譚父極力挽留,譚小蕙也依依不捨地望着他。這時,高遠的電話響了,他把電話放到耳邊,說:“別催了,我今天就回來!”然後便掛了電話,說:“我不能不走了,有親戚去恆春玩,我得趕緊回去接待。”其實,剛纔響的只不過是手機上的鬧鈴。
譚小蕙將高遠送到樓下,她目送着高遠離去,忽然心裡便有些擔心,她擔心高遠這一走,兩人之間從此就會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