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燕京有些寒冷,在這雨水季節的深夜更是有股寒意朝骨頭逢兒裡面鑽。
兩人都穿的單薄,葉秋倒不覺得什麼,冉冬夜的手卻有些冰涼。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被那細碎的風給吹的。細細的雨水凝結成珠,落在長長的睫毛上。那睫毛便像是鑲了鑽石似的,上下抖動間晶瑩閃爍。
女人善變,可臉型是固定的,一動起來不是出血就是得出錢,不能隨隨便便亂動。可頭髮就不同了,今天長髮,明天捲髮,後天短髮,再後天沒頭髮……每折騰一次頭髮,就等於是改變了一次形象。
所以女人對自己頭上的那三千煩惱絲是愛它就要折騰它。也由此可見頭髮對女人的重要性。
長髮被雨水淋溼,軟趴趴的搭在頭上,露出光潔的額頭。沒有了蓬鬆的感覺,卻也不讓人覺得難看。要是美女,就是光頭也仍然很誘人。
“好聽嗎?”冉冬夜大聲喊道。深夜的燕京街頭並沒有多少行人,更多的是馬路中間川流不息的車流。既使兩人小聲說話也能聽見,可冉冬夜故意很大聲地說。就像是把自己的快樂放大了好多倍似的。
“好聽。”葉秋笑着點頭。
“還生氣嗎?”
“我沒生氣。”
“撒謊。”
“真的。”
“還在撒謊。”
“……”
冉冬夜上前用兩隻手樓着葉秋的胳膊,幽幽地說道:“不要生我的氣,那樣我會很着急。不要生大姐她們的氣,那樣我會很難過。大不了我再唱首歌給你聽好了。”
“好吧。你再唱一首我就不生氣了。”葉秋只能無奈的點頭。其實他真的沒有生氣。冉冬夜爲她地宿友出頭,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還爲了楊樂把別人揍的幾天起不了牀呢。至於她的那幾個朋友……葉秋更沒必要生氣了。
他經歷了太多人生中的酸甜苦辣,既然她們自己選擇了那麼一步,那就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自己能救了她們這一次。但救不了一輩子。
爬吧,利用自己所有的資本向上爬吧。這本就是個笑貧不笑娼地時代。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賣的。只是,別脫到一半地時候,突然說我不賣了。這樣嫖客們自然不同意了。
冉冬夜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就再唱一首沈漫歌的歌吧。她的歌非常好聽,是我的偶像。”
“唱誰的歌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在唱。”葉秋笑着說道。
“貧嘴。”冉冬夜又一次放開嗓子唱了起來,歌聲婉轉動人,和這雨絲一樣又綿又濃。直入肺腑。
一曲結束後,冉冬夜看着葉秋說道:“本來今天晚上我還想聽你唱歌呢,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兒。現在你唱一首歌給我聽吧。”
“我不會唱歌。”
“就一首。兒歌都行。”
“那就唱首兒歌吧。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唱完了。”
“不行。沒有你這麼敷衍的。”冉冬夜抓着葉秋地手臂就要掐下去。葉秋用力掙脫,然後在前面跑開了,冉冬夜在後面追。
從水晶宮到星辰俱樂部雖然沒有葉秋想的那麼恐怖需要走到天亮。但是也足足走了兩個小時。葉秋體力好自然不會感覺到累,冉冬夜因爲心情好,也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
只是在朦朧的雨絲中走了一個幾個時辰,兩人的衣服和頭髮全部都溼透了。站在星辰俱樂部地門口,冉冬夜小聲說道:“葉秋。這麼晚了,要不你也留下來睡吧?”
葉秋心裡暗喜,臉上卻是有些爲難地看了看天色,說道:“確實晚了。行吧。那我就留下來。反正我在哪兒睡都一樣。”
“嗯。我讓人幫你收拾房間。”冉冬夜見到葉秋接受了自己的邀請,開心地笑了起來。
葉秋一愣,然後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太麻煩了。我晚上還有些事呢,還是回去睡吧。”
“不麻煩。要不我自己去給你收拾。”
“不用了。我回去還有事要做。你趕緊休息吧。”葉秋一邊揮手,一邊向外面走去,冉冬夜在後面捂着肚子笑。
葉秋坐車回到藍色公寓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公寓裡面一片漆黑,三個女人估計早都睡熟了。
葉秋推開小屋的房門。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後,卻是豪無睡意。
爲什麼嚴希可以屏蔽自己的精神窺視?這個問題整整折磨了他一天。可又沒有個人能夠探討,只能獨自在心裡思索着。
唉,要是那個女人在地話,或許還能給些提示。
摸着那枚戒指又研究了半天,仍然一無所獲後,葉秋只得關上燈睡覺了。
葉秋第二天早晨就搬進了藍色公寓,成了這幢小樓裡面的第四個住客。
葉秋不是自虐狂。公寓裡的房間裝飾豪華。而且有電視有空調暖氣,沒理由犯着這麼好的享受不來。非要呆在前面那小屋裡不搬出來。況且,這是唐果出聲邀請的,不進來不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而且,公寓的房間裡都有網線。葉秋準備也去買臺電腦。有很多東西能夠在網絡上查到,有很多東西也只能在網上看到。畢竟,現實中的夫妻沒人願意在親熱的時候讓你去做旁觀者。
這間房間在沈墨濃地隔壁,按照牆壁的質量,是很難在中間鑽個孔挖個洞進行偷窺什麼的。不過從今天開始,葉秋每天睡前都會祈禱。難保哪一天不能撞上她們春光乍泄地時候。
獨自住在前面那間小屋,每到夜深人靜誰家養的一隻野貓跑出來叫春的時候,葉秋就會覺得自己很寂寞。
葉秋正忙着收拾房間的時候,接到了輔導員陳海亮的電話,問葉秋現在在哪兒,如果有時間地話,讓他去學校一趟。
自己進軍營地第一天就被逐了出去,估計已經破了水木大學的最短軍訓練記錄。這件事部隊那邊肯定會通報給學校。只是應該不會給太難堪地評語。畢竟,那個姓方的老頭子好像對自己印象不錯。
新生軍訓還幾十天才會回來,陳海亮這個時候讓自己去學校幹嗎?
餐廳桌子上有做好的早餐,那是沈墨濃大清早起牀的傑作。葉秋塞了兩塊麪包,吃了個煎蛋後就朝學校趕去。
葉秋去過陳海亮的辦公室一趟,再次找來就非常容易。敲過門後,陳海亮‘請進’的聲音傳了過來。
葉秋推門而入,見到陳海亮正擡頭向他看過來。面前攤開今天的報紙。見到是葉秋進來,陳海亮指着葉秋說道:“我一直在想,這個班長到底是不是合適的。原本還想讓你在軍訓地時候帶個好頭,去之前把系旗也交到你手上了。沒想到你第一天就打道回府了。”
葉秋尷尬地說道:“陳老師,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沒事。過來坐。”陳海亮從抽屜裡取出包煙。丟一根給葉秋,自己抽了一根點燃。
葉秋有些不好意思,別的學生見到老師都是主動讓煙的,每次都是陳海亮主動給自己遞煙。這太不合禮數了。可他本人又沒有裝煙的習慣。
陳海亮將手裡的煙點燃後,把火機丟給葉秋,說道:“新生軍訓第一天就有三名學生被部隊開除,這件事在燕京高校中影響極其惡劣。學校還專門針對你們三個地處分問題開了一個會議討論研究。”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陳海亮擡頭看了葉秋一眼,覺得自己這句話等於是白說了,他哪有一點兒擔心的樣子?“部隊給你們的行爲做了解釋,學校也不好太過於追究。而且還有更惡劣的事情發生了,大家地注意力也就轉移了。”
“更惡劣的事情?”葉秋疑惑地問。
“是啊。也是咱們水木大學的新生。兩個女學生膽大包天。竟然留了封請假條後就跑了,當了逃兵。部隊首長都驚動了,出動了一個連隊的士兵出去尋找。”陳海亮小聲說道:“那兩個女學生身份特殊,也只能不了了之。而你們也連帶的沒有什麼重的懲罰了。最多就是在全校範圍內通報一下。對了,我告訴你的這件事可別傳出去了。”
“嗯。我不會傳出去的。”葉秋認真地點頭。
心想,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和那兩個當了逃兵地女學生住在同一間屋裡,不知道他會不會很驚訝。
“我這次找你來一方面也是給你通報這個情況。另外還有一件事得找你商量。”
“什麼事?”葉秋將菸蒂掐滅,出聲問道。
“軍訓還有十幾天就要結束了。迎新生晚會也在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的星期天晚上舉行。上次楊樂拿了一個節目單給我。我覺得不太行。和其它系的重複了,而且那幾個學生的表演水平也和其它系的相差太遠。節目這一塊兒還得由你抓起來。”陳海亮取了個單子遞給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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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接過去看看。上面是楊樂的字體。只有三個節目,兩個人報了唱歌,一個人報了戲曲,看起來確實有些寒酸。
不過考古系總共就二十名學生,如果按照總人數和參與人數來算,這個比例已經相當高了。
“陳老師有什麼好建議?”葉秋又將皮球給踢到陳海亮腳下。
陳海亮凝神想了想,說道:“咱們系的學生人數太少,如果出單個項目不太合適。無論是唱歌還是戲曲,和那些數千人地大系比起來,完全不具備競爭優勢。如果可以地話,就構思一個羣體性的節目。二十個人全上。也算是把聲勢給壯了起來。”
“二十人一起上?”葉秋覺得這有些難度。最起碼自己就不願意拋頭露面地。
“是啊、一時半會兒我也沒有好的辦法,你再和楊樂同學多溝通溝通。如果認識藝術系地同學,可以找他們幫幫忙。如果能認識影視表演學院的學生那就更好了。”
“好吧。”葉秋只得答應了。“陳老師沒有別的事了吧?”
“沒什麼事了。這件事上你多辛苦些,咱們系小,可不能讓別人小看啊。”陳海亮笑着說道。
“我會的。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葉秋站起身說道。
“好的。再見。”
葉秋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着陳海亮桌子上的報紙問道:“這份報紙陳老師看完了嗎?”
“哦。你要看?拿去吧。”陳海亮大方地說道。
“我只要娛樂版就好了。”
“哈哈,原來你也喜歡看緋聞。”陳海亮說着。將攤在他桌面上報紙的娛樂版給取出來遞給葉秋。
“謝謝陳老師。”
葉秋拿着報紙剛剛走出陳海亮地辦公室門,卻恰好被提着個大茶杯的陳懷恩給碰上了。葉秋有些頭疼了,他現在最害怕面對的就是這個老師了。
“葉秋,怎麼沒軍訓?哈哈,來,我正好要找你呢。到我辦公室坐坐。”陳懷恩看到葉秋後一臉驚喜地說道。
葉秋笑着說道:“陳老師,有什麼事嗎?我現在還有些事要趕着去做。”
陳懷恩沒想到葉秋會直接拒絕,愣了下神。說道:“哈哈,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們有機會再聊。就是那個《清明上河圖》的事……”
“陳老師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去問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葉秋笑着說道。
“哈哈,那就好。麻煩你了葉秋。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上次去我的老師家做客。無意間向他提起了上次你給我提的問題,就是有關一件物體具備靈魂的問題。我那位老師很感興趣,他這些年一直在這個課題上進行公關。如果你願意地話,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陳懷恩看着葉秋手上那枚戒指說道。
“行。過幾天我再來找陳老師。”葉秋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沒問題。我上次給過你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你隨時都可以和我聯繫。”陳懷恩點頭答應。
和陳懷恩分開後,葉秋才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真要想辦法讓他看一看《清明上河圖》的真跡了。天材地寶,有德者據之。這些東西只是在外面世界有一個美好的傳說,但是太多地人不能一窺其廬山真面目。也着實是種遺憾。
要是能將它取出來展覽一下就好了。葉秋天馬行空地想道。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想法是行不通的,如果這件寶貝真要在世面上露頭,恐怕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般的爭奪。
陳懷恩說的另外一個消息更是讓葉秋激動,他本人就是國內外古董學方面有極深造詣地人。他的老師想必更名不虛傳吧。要是他真在這方面有什麼領悟的話,自己去找他說不定真能找到這枚戒指的迷底。
下樓後,葉秋將手裡從陳海亮那兒要來的報紙打開,娛樂版頭條就是一條很顯眼的消息:清純玉女嚴希夜會豪門公子。旁邊還配上嚴希和一個男人並肩向一家酒店走去的照片,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葉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男人就是花中禽獸費翔。
看來他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葉秋看着照片上的人物一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