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陪蘇明月吃了早餐。楚雲駕車前往公司。
他雖請了長假。但近來事兒太多。怕薛朝青崩潰。
進了縱橫，員工依舊忙碌。
年關將至，哪家企業都處於衝刺階段。上至領導下至員工，全都憋着一股勁。
楚雲直奔總裁辦公室，找上薛朝青。
“楚總怎麼來了？”薛朝青熱情迎接，沏了壺好茶。
“老小子，還裝蒜呢？心裡把我罵成狗了吧？”楚雲冷笑。
薛朝青忙表明立場：“我心裡裝的只有對楚總的尊敬。”
說罷將茶遞到楚雲手中。
“不罵我，那就是背地裡罵我老婆了？”楚雲殺氣很重。
“楚總您多慮了。”薛朝青苦笑一聲。解釋道。“要不是蘇小姐非得給那一億簽約金。我就衝楚總您的面子，也至少打個對摺。”
“不肉疼啊？”楚雲挑眉。
“五部戲呢。”薛朝青抿脣道。“蘇小姐一火，我全追加了投資。加上縱橫是出品方，就算只出一部爆款，公司整體收益也在五億以上。坦白說，我肯定不希望蘇小姐解約。但我這廟太小，蘇小姐遲早會一飛沖天。她選個規模大資源充沛的大公司，也是人之常情。”
一成心痛，一成無奈，剩下八成，是畏懼。
楚雲太邪乎了。誰都敢動，惹了還能四肢健全地進出縱橫。屁事沒有。
借薛朝青十個膽，也不敢攔蘇明月解約。就算免費終止合同，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算你懂事。”楚雲遞給薛朝青一支菸。抿了口茶道。“我老婆退圈了。這事兒你捂着點。等戲上了，火了，你再造勢一波，也順道給縱橫打一波廣告。”
“退圈？”薛朝青乍舌道。“蘇小姐人氣急升，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必成大器。成爲現象級明星。就這麼退了，太可惜了吧？”
薛朝青是真惜才了。就蘇明月這條件，不說百年一個，近十年來，圈內有過這麼優質的女演員嗎？
“非得在娛樂圈混才能成大器？”
楚雲又想起挨楚紅葉毒打的柳江南了。
熬到頭不還是忍氣吞聲？
“也對。”薛朝青打了個冷戰。
楚雲雖來歷不明，卻展露出恐怖實力。他的老婆，能是池中物？
“蘇小姐天賦異稟，智慧過人。幹哪行都能引領潮流。”
嘆了口氣，薛朝青忽然話鋒一轉，偷瞄了楚雲一眼：“楚總。我聽小道消息說——您前晚把肖大少給揍了？”
“就是切磋一下。”楚雲抿了一口茶，神色平淡。
“我又聽說，肖飛昨晚死在燕京郊外。”薛朝青坐立不安道。“連肖慕名夫妻，也死了。”
楚雲啪地一聲，將茶杯擱在桌上：“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是殺人犯啊？”
薛朝青忙解釋：“不是不是。就是上頭傳的兇。已經有人把矛頭指向你了。”
“可以啊老薛，消息網挺廣嘛。”楚雲眯眼笑了笑。“說說，還打聽到什麼？”
“沒了。”薛朝青搖頭。“就這些消息，我都是費九牛二虎之力打聽的。其他的藏太深了。我收不到風。”
楚雲抿了口茶，沒在意。可瞧着薛朝青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打趣道：“薛總。你接下來是不是打算把我給炒了。以免惹禍上身？”
薛朝青雙眼一瞪，堅決搖頭：“我死挺楚總！”
這對薛朝青，是一次豪賭。
他從昨晚收到風聲，就跟小舅子杜青合計了一整晚。雙方達成共識，死拽楚雲不放手。
富貴險中求。要麼被拖下水，萬劫不復。要麼傍上大腿，橫行明珠。
楚雲玩味道：“你不怕縱橫娛樂明兒就宣告破產？”
“怕。”薛朝青臉色發白，咬牙道。“但我不想一直碌碌無爲。”
說罷，薛朝青深深看了楚雲一眼：“楚總。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是當大人物！起碼也得是莫慶峰那級別的梟雄！”
“暗示我呢？”楚雲笑道。“想讓我介紹你認識？”
“不。”薛朝青搖頭，很穩重。“認識楚總就夠了。”
楚雲意味深長地看了薛朝青一眼：“老薛，就你這拍馬屁的水準，不該混得這麼慘啊。”
薛朝青自嘲地笑了笑：“我馬屁拍得是不錯。可惜一直沒人給我拍。”
“行了。”楚雲放下茶杯道。“我得去買菜了。一會還得回家做飯。”
薛朝青忙將他拉住，訕笑道：“楚總，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下。”
“嗯？”楚雲挑眉。
“今兒明珠商會開大會。老哥不才，也是會員——”薛朝青有點扭捏。眼神躲閃。
“好事兒啊。你不一直想結交大人物嗎？這種拍馬屁的場合，不正和你心意？”楚雲聽出玄機了。
“我不敢去啊。那羣大佬們憋了一肚子氣。我要敢過去，還不的把我手撕了？”薛朝青臉色蒼白。“杜青打聽過了。好幾個大佬放出風聲，只要我去，他們必讓我原地去世——”
“所以你又要拿我當擋箭牌？”楚雲吃過一次虧，很忌諱。
“楚總您什麼人物？人中龍鳳！萬里挑一！不世之材！”薛朝青口若懸河。“就那羣老王八蛋，還敢在您面前放肆？簡直螢火蟲與日月爭輝，不知天高地厚！”
“話雖如此，可我始終覺得不妥。”楚雲有點被吹昏頭了。
“哪不妥？”薛朝青問道。
“我就一副總。過去也名不正言不順吧？”楚雲委婉推辭。
薛朝青二話不說，當即把他老闆椅推出來。扶着楚雲就往椅子上坐：“楚總！這椅子您的！這辦公室您的！以後您坐正，我當副！”
“你把話都說這份上了。我要不去，是不是顯得很不夠意思？”楚雲問道。
“沒那事！”薛朝青大手一揮。“您不去，那是您沒興趣！不願跟那羣土鱉湊熱鬧！您去，那就是對他們天大的恩賜！您在現場隨便說兩句話，還不得讓他們受益終身？說實話，我都有點羨慕與會的那羣人了。能聆聽楚總您的訓話與精神！”
“那我就走一趟。”楚雲人都暈了。“說起來。是該整頓下明珠商界的風氣了。太浮躁，不踏實。長此以往，怎麼跟國際接軌？怎麼屹立東方，成爲國之驕子？”
薛朝青跺腳，敬禮：“楚總。明珠之崛起，民族之幸福，就在您彈指之間了！”
楚雲差點沒找到辦公室大門，邊走邊說：“低調。只是盡點綿薄之力。”
“楚總一路走好！”
薛朝青目送他出門，悲壯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