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兩口子很震驚地聽完了蕭如是的闡述。
讓一個國家的上層建築保持高強度團結。那是匪夷所思的。
這也是楚雲能夠想象到的。
是的。
任何一個團體。
尤其是頂層建築，必定都是有競爭的，最起碼，也是良性的，高強度的競爭。
怎麼可能會保持高度的團結？
放眼整個華夏，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離經叛道的楚殤了！
蕭如是一針見血地點評了當前紅牆的局勢。
楚雲端坐在蕭如是的正對面，神情凝重的說道：“您覺得，這算是一件好事嗎？”
“難道不好嗎？”蕭如是反問道。
“任何一個團體或者機構，都存在內耗。”蕭如是說道。“而內耗，往往也是妨礙一個團體或者機構成長的最大障礙。現如今，紅牆沒有了這樣的內耗，不論是對成長也好，對整個國家的進步也罷。都將會得到顯著的提高。”
頓了頓，蕭如是問道：“你覺得這不算是一件好事嗎？”
“算。”楚雲微微點頭，表情古怪地說道。“這麼說，他殘忍地殺害了薛老。反倒對紅牆是有利的？”
“要不然，你以爲你父親可以如此輕鬆地殺死薛老？”蕭如是說道。“薛老的死，就是要喚醒紅牆的團結。這也是他甘願赴死的意義。”
楚雲聞言，眉頭一挑道：“那我更不能讓薛老就這麼慘死。”
“那是你個人的事兒。無需向我表態。”蕭如是說罷，話鋒一轉道。“但近期，楚河或許會找時間和李北牧面談。”
“楚河？”楚雲皺眉說道。“他要和李北牧談什麼？”
“談如何劃分勢力。”蕭如是說道。“談如何執行你父親的意志。”
“他還是要讓紅牆陷入複雜局勢？”楚雲眯眼說道。“還是要唯恐天下不亂？”
“這只是你的理解。”蕭如是說道。“不是他的。”
“我和他的理解，的確有很大的偏差。”楚雲說道。
“所以你需要去阻止楚河。”楚雲說道。“據我所知，楚河繼承了你父親在紅牆內的所有勢力。在某種程度上，他在紅牆內的起步點，比你高的多。”
“我要怎麼做？”楚雲問道。“去和他鬥爭？去打垮他？去碾碎他的陰謀和計劃？”
“你需要怎麼做，看你如何理解。”蕭如是說道。“如果你贊成你父親的所作所爲，你就支持。不贊成，就反對。”
“我會毫無保留地反對。”楚雲抿脣說道。
“我知道。”蕭如是抿了一口茶。緩緩站起身道。“你知道你父親離開華夏後，會去哪兒嗎？”
“去哪兒？”楚雲好奇問道。
“帝國。”蕭如是說道。“他要讓帝國，陷入空前地混亂。”
“他就憑一己之力，就能做到？”楚雲深吸一口冷氣。
儘管楚殤已經兩次製造了匪夷所思的轟動。
但這一次，楚雲依舊感受到了萬分的震驚。
楚殤要再一次在帝國，製造轟動？
而且是陷入空前的混亂？
楚雲很清楚，這是他不可能完成的。
或許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但楚殤，即將執行第二次。
他究竟擁有多麼恐怖的能量？
又究竟，想達成怎樣的目的？
蕭如是離開了。
她會在晚餐的時間再過來。
蘇明月的內心並不平靜。
哪怕她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
可像此刻這樣的局勢，她卻還是頭一遭。
她依舊記得當初被帝國國會談話。
她依舊忘不掉楚雲在帝國方面的斡旋。
他們的影響力，已經蔓延到了帝國。
但和楚殤所能達成的成就相比。
差太遠了。
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送走蕭如是。
兩口子就這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無言。
“以前只覺得你出身豪門，有兩個非一般的父母。”蘇明月紅脣微張道。“現在才知道，你這對父母，是能夠改變世界格局的恐怖存在。”
“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楚雲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是不是挺恐怖的？”
“非常恐怖。”蘇明月很認真地點頭。
“想成爲這樣的人嗎？”楚雲問道。
“不想。”蘇明月搖搖頭。“太累了。”
“他應該是很累的。”楚雲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媽，應該也很累。”
“她並沒有真正的放輕鬆過，也並沒有真正的快樂過。”蘇明月緩緩說道。“她的內心，一直都有沉重的負擔。”
楚雲聞言，頗爲詫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倒是楚雲沒有想到的。
他沒想到，頂樑竟然會給自己老媽如此評價。
而這，也是楚雲不曾察覺的。
“這是女人之間的直覺。”蘇明月說道。
楚雲愣了愣。隨即問道：“我媽爲什麼會有沉重的負擔？”
“或許和你父親有關。”蘇明月說道。
楚雲聞言，略微沉凝了片刻，說道：“和我父親正在做的事兒，也有關？”
“那我不知道。”蘇明月搖搖頭。“我只是能夠感受到。你母親並不輕鬆。她是有負擔的。”
楚雲嘆了口氣：“這個該死的楚殤。爲了一個人的野心和抱負，牽連了所有人。”
蘇明月對此不置可否。
她作爲兒媳婦，也不太方便評價太多。
但她能夠直觀感受到的一點就是。
未來的楚雲，將迎來全新的人生。
一段關乎國運的嶄新人生。
沒人知道楚殤做的究竟是否正確。
同樣，也無法判斷楚雲的決策，又是否正確。
一切，都要交給時間去考驗。
而不是個人的臆想。
吃過晚飯。
楚雲陪頂樑在小區內散步。
偶爾有幾個鄰居過來打招呼。
兩口子都是親和地應酬。
當然，親和來自楚雲的單方面。
蘇明月對外人素來寡淡。
當了母親後，也並沒有得到絲毫的改善。
逛了幾圈，進行了飯後消食後。
二人雙雙把家還。
英雄臨近睡前，跟楚雲二人玩鬧了一會。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英雄拉着楚雲的粗糙大手說道：“爸爸，你是最棒的。”
楚雲愣了愣，忍不住笑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是我爸爸。”英雄睜大眼睛，很認真地說道。
楚殤，也是他楚雲的爸爸。
他呢？
爲什麼不可以成爲兒子心中最棒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