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病了。
楚殤要給這個國家治病。
這是曾經的楚殤,對楚老爺子說出的原話。
現在,他要救這個國家。
他認爲現在的華夏,已經無需再向任何人低頭。
強者,就應該挺身而出。
就應該站在高處,去俯瞰這個世界。
而不是唯唯諾諾,當一個擔驚受怕的懦夫。
他憑一己之力,就動搖了柴克爾家族。
便讓華盛頓內政出現了一場巨大的浩劫。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他隱忍三十多年。
不是爲了篡奪紅牆內政。
更不是爲了讓他自己成爲一代梟雄,所謂的傳奇人物。
他要做的,是真正意義上地,改變華夏在世界上的地位。
沒有人能理解他。
不論是薛老李北牧,還是他曾經的傳奇妻子蕭如是。
都無法理解他這激烈的,冒險的觀念。
楚雲,同樣無法理解。
爲什麼一定要鬥?
爲什麼一定要和帝國開戰?
即便按照楚殤所言,現在的華夏,無需對帝國有任何的忌憚。
但不忌憚,也不是開戰的理由。
華夏千百年來的傳統,都是儒雅的,是遵守儒家思想的。
好戰,從來不是華夏民族的傳統。
熱愛和平的觀念,也早就深入到了整個民族的靈魂深處。
楚雲深吸一口冷氣。直勾勾盯着楚殤:“所以,您全盤拒絕了我?所以,您一定要讓這場世界大戰,徹底爆發?”
“只有打倒帝國,才能成就嶄新的帝國,才能讓華夏,站在世界之巔。”楚殤很直白地說道。“就像我阻止你成爲紅牆第一人一樣。你也可以阻止我,如果你有這樣的能力。”
“我會的。”楚雲抿脣說道。“我不認爲這是華夏唯一的出路。相反,你反對的薛老所制定的國策,纔是真正值得推敲的,也應該去執行的。”
“國,當以民爲先。任何國策,都應該建立在民衆的幸福指數之上。一旦民衆失去了幸福生活。這個國家哪怕再強大,又有什麼意義?”楚雲質問道。
“悖論。”楚殤言簡意賅道。“生活在強大國家的民衆,豈會不幸?”
“你真的認爲。帝國民衆的榮譽感,內心的驕傲,會比華夏民衆低嗎?”楚殤一句話,徹底擊潰了楚雲的觀念。
帝國民衆,始終都是世界一等公民。
而華夏民衆的地位,也是近十年,才慢慢提高的。
甚至直至今日,在西方列強眼裡。東京城民衆的國民素養,仍要高於華夏民衆。
這樣的觀念,不是靠一兩天,一兩件事兒能夠改變的。
這需要漫長地時間去改變。
或者,一場大戰。
一場楚殤早有預謀的大戰。
這頓飯,父子二人都沒怎麼吃。卻談了不少。
談的,也不是楚雲能夠接受的。
他一個忙都沒有幫上。
他既沒有給凱蒂小姐出場的機會。
也沒有爲總統閣下爭取任何的時機。
未來,他們該面臨的困難,一樣也不會少。
而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才請來的楚雲,也在整件事中,起不到任何意義。
楚雲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道:“看來,您是打算害我了。”
“我說了。你還不夠格。”楚殤點上一支菸,飲盡了杯中的白酒。然後站起身,說道。“你可以回國了。”
“回國?”楚雲皺眉說道。“說讓我來就讓我來?說讓我走就讓我走?我只是你的兒子,不是孫子。”
楚殤放下酒杯。淡淡說道:“那你隨意。”
說罷,楚殤緩步走下樓。
離開了餐廳。
在楚殤和楚雲聚餐的這段時間。
莫說是餐廳,即便是餐廳附近的道路。也佈滿了黑暗勢力。
他們會確保楚殤的絕對安全。
哪怕帝國動用國家機器,也未必能傷害楚殤分毫。
目送楚殤離開之後。
楚雲依舊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從窗口看下去,楚殤已經乘車離開。
餐廳附近的戒備力量,也正逐漸消散。
楚雲脣角微翹道:“以你楚殤的武道實力,在這帝國之內,難道還有人能夠對你構成威脅嗎?”
搖搖頭。
楚雲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在樓梯轉角,看到了正徒步上樓的凱蒂小姐。
楚雲見狀,面露無奈之色道:“讓你失望了。我並沒能說服他。他的態度之堅決,恐怕也不會聽我任何勸說。”
“我知道。”凱蒂小姐坐在楚雲對面,表情凝重的說道。“從你始終沒有給我發放信號,我就知道你們的談話並不順利。”
“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還算好消息的消息。”楚雲說道。
“你說。”凱蒂小姐紅脣微張。
“他只是要你們柴克爾家族內鬥,而不是真的要毀掉你們柴克爾家族。”楚雲說道。
凱蒂小姐聞言,非但沒有絲毫的反應。
相反,她平靜地望向楚雲:“令尊也要有毀掉柴克爾家族的實力纔可以。”
帝國第一豪門。
擁有百年曆史的超級大鱷。
是他楚殤說毀掉,就可以毀掉的麼?
凱蒂小姐父女的念頭,是穩住家族的發展,不被楚殤所從內部破壞。
但他們真的害怕過,楚殤可以一朝讓柴克爾家族大廈傾倒嗎?
他楚殤,有這樣的能量嗎?
楚雲微微點頭,也不方便和凱蒂小姐爭論什麼。
他再一次嘆了口氣,說道:“我和總統閣下也見過。他希望我可以支持他,幫助他。但現在,他應該沒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他一定會反擊。”凱蒂小姐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絕不會輕易妥協。更不會善罷甘休。一場政治內鬥,即將在帝國拉開帷幕。”
楚雲聞言,心頭猛然一顫:“你是說——總統閣下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自己的地位?”
“是的。”凱蒂小姐點頭。
“那這就真的如了我父親的願。”楚雲深吸一口冷氣。“讓這個國家,風雨飄搖。”
“然後,華夏便順勢開戰?”凱蒂小姐問道。
楚雲聞言,卻是挑眉說道:“華夏是否開戰,同樣也不是他楚殤一個人說了算。”
凱蒂小姐聞言,微微點頭。
然後,她深深看了楚雲一眼:“楚先生,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楚雲點頭。
“令尊,是一個喪心病狂地,反人類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