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數不清有多少的魚。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聚集在山下,正從下游成羣結隊的逆流而上,往溪潭這邊游來。
魚層在水下實在太密集了,遊動之間魚身相撞,魚尾打水,聲勢浩大的隊伍,使得一條原本寂靜的溪流變得熱鬧無比,彷彿沸騰了一般,場面無比的恢宏壯觀。
看着眼前密集到恐怖地步的魚羣,嚴小開和楊洋洋都回不過神來,傻傻地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因爲他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如此多如此密的魚羣。
好半響,楊洋洋才喃喃的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嚴小開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刷地探進溪水中,抓了一條魚出來。
借過月光湊上去仔細查看,發現這魚的頭細小,體呈流線形,魚身色澤鮮豔,體側銀色閃光,背部深藍色,接近金屬的顏色,體長約二十八九釐米,重約半斤左右。
楊洋洋沒聽見嚴小開的回答,又自顧自的猜測道:“是不是這個溪潭裡有着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或食物,纔會讓它們拼命的游到這裡來。”
嚴小開搖頭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魚嗎?”
楊洋洋湊上前看了又看,“我好像吃過這種魚,可是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
嚴小開道:“這叫鯡魚,又叫太平洋鯡魚,是海洋之中數量最多的一種魚類,喜歡成羣遊動。”
楊洋洋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後又問道:“那它們爲什麼游到這裡來呢?”
嚴小開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柔軟平順的腹部。
楊洋洋垂眼看看,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仍是一絲不掛的,臉上不由大紅,趕緊的伸手捂住漆漆芳草,嗔罵道:“已經看了那麼久,還沒看夠呢?”
嚴小開問道:“男人和女人結合在一起,爲了什麼?”
楊洋洋臉更紅,低聲道:“當然是爲了繁衍後代,難道僅僅只是爲了快活嗎?”
嚴小開微點一下頭,伸手指着溪潭中的魚羣道:“它們也一樣,現在已經到了洄游產卵的季節,所以它們就從海的深處游上來,尋找溫暖又安靜的海岸繁衍生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是附近的荒島中唯一的淡水源,水溫適宜,直透大海,它們纔會爭先恐後的游來這裡。”
楊洋洋看看橫陳在不遠處已經死翹的野熊,終於恍然大悟,“那頭野熊肯定是知道鯡魚會在晚上從海里游上來產卵,所以纔會旁邊守候。”
嚴小開點點頭,卻有些嘆氣的道:“這些鯡魚飽含脂肪,營養價值極高,可惜我現在已經被那頭野熊弄得筋疲力盡了,而且又受了傷,要不然,我可以抓很多的鯡魚,燻烤成魚乾,以後就不用爲食物發愁了。”
楊洋洋道:“那就休息一下吧,反正這麼多的魚,明天來抓也不遲。”
嚴小開搖頭道:“白天的時候,你有看到這麼多的魚嗎?”
楊洋洋回想一下,搖了搖頭。
“到了白天,它們又游回海里去了。而且它們洄游的時間很短暫,誰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它們的最後一夜呢!”嚴小開說着又嘆口氣,指着那頭野熊道:“還有那頭熊,熊肉也是我們很好的食物,但現在我也沒力氣去收拾它了。”
楊洋洋道:“咱們先不管這些了,我給你洗一下身上的血,然後先回山洞休息好嗎?”
嚴小開無奈的點頭。
楊洋洋給他洗乾淨了身上的熊血
後,雙雙穿上衣服。
回到山洞之後,楊洋洋將嚴小開攙扶到那張自制的牀躺下,“你先睡會兒吧。”
嚴小開疑惑的道:“你要去哪兒?”
楊洋洋拿起他的刀和槍,“我去把那頭熊收拾一下,爭取弄些燻肉。”
嚴小開忙道:“不行,萬一還有野熊呢?”
楊洋洋搖頭道:“應該不會有的,要有的話就和剛纔那頭一起來了,那麼多的魚,我都不會錯過,何況是野熊呢?”
嚴小開道:“這……”
楊洋洋坐了下來,伸手輕撫着他的臉頰,情深款款的道:“開,咱們兩一起在這島上生活,我不能事事都靠着你,賴着你,我也必須得做些事,弄一些現成的食物,是我力所能及的。”
嚴小開道:“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楊洋洋揚了揚手中的槍,“而且我有這個。”
嚴小開仍是不放心的道:“可是……”
楊洋洋打斷他道:“沒關係的,我會很小心的,你好好休息吧,真要有什麼事,我會開槍,也會大聲喊叫的。”
嚴小開見她如此執着,也沒有再勸。
楊洋洋湊到他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就勇敢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嚴小開多少有些納悶,女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剛纔還說一個人洗澡都害怕,要自己陪着。可是現在竟然敢一個人去面對那頭野熊,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現在,他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得趕緊運功調息,恢復體力再說。
只是剛要運功,他又感覺自己有些犯傻,費這個神幹嘛?讓楊楊進來,和她啪啪啪一頓,不但體力全復,傷勢也能痊癒的。
然而當他這樣想着走到洞口的時候,卻發現楊洋洋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將笨重無比的野熊挪到了溪邊,正認真而專注的進行處理,時不時還警惕的看一眼周圍。
看見她如此模樣,想要張嘴喊她的嚴小開不知道怎麼的又把聲音嚥了回去,然後退回到那張牀上,開始運功調息。
大小週天運功調息了幾輪之後,嚴小開從虛無中清醒過來,感覺精氣神已經恢復了不少,儘管傷勢並沒有完全痊癒,但只要不再運功發力就沒有多大的問題。
張開眼睛看看,發現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陽光正從自己制的木門中透進來。
楊洋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洞中,正倦伏在自己的腳步酣睡,乖巧柔順,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綿羊,讓人寵愛與憐惜。
看見她臉頰上的髮絲有些散亂,這就忍不住伸出手,將她的秀髮別到她的耳後。
誰知道這個動作卻把她驚醒了,看見正注視着她的嚴小開,笑容就浮現在她的臉上,“你醒了?”
嚴小開點點頭,“剛醒來。”
楊洋洋道:“感覺好些了嗎?”
嚴小開再次點頭,“已經好很多了!”
楊洋洋坐牀上坐起來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嚴小開道:“應該還很早,你要是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吧!”
楊洋洋搖頭道:“我已經醒了,不睡了。走,帶你去看看我的勞動成果。”
嚴小開昨兒雖然一直在運功調息,但隱隱約約的感覺她一直在外面折騰不停的,有些好奇她弄了什麼,這就和她雙雙走到洞外。
打開木門走出去的時候,發現火堆
還在冒着嫋嫋煙霧,上面卻撐了用小木條做成的大架子,架子上掛滿了一塊塊切成條狀的熊肉,雖然烏漆麻黑的,但明顯已經燻烤熟透,很有點湘西燻肉的感覺。
楊洋洋得意的指着那一排排的熊肉道:“怎樣,是不是很壯觀?”
爲了不打擊她的積極性,嚴小開只好點頭,“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想不到楊大小姐竟然還有這手藝呢?”
楊洋洋有些期盼的道:“肉應該還是熱的,你要不要嚐嚐。”
嚴小開點頭,“好,試試你的廚藝。”
楊洋洋這就趕緊取下其中一塊,遞給嚴小開。
嚴小開接過來,果然發現肉還是溫熱的,撕開兩半,卻見裡面並不像外面那樣烏漆不堪,而是鮮澤光潤,放到嘴裡咀嚼一下,入口有點菸薰味,但正是這個味兒壓住了熊肉原來的羶腥,味道稍重,很野性,剛開始嚼的時候,有點韌的感覺,但越嚼卻越香,肉汁四溢,回味悠長。
在這荒島野地,如此燻烤的熊肉,無疑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楊洋洋一直在看着嚴小開,見他終於把肉嚥下去,這就緊巴緊巴的問:“怎樣怎樣?好吃嗎?”
嚴小開點頭,“很好吃呢!”
楊洋洋的臉上終於浮起了笑意,像是個得了誇獎的小媳婦一般。
緊接着,她又帶着嚴小開走到側邊,伸手指着上面的一個架子道:“你看!”
嚴小開擡眼看去,發現那是一個三根樹枝撐開的一個三角架,上面撐着一張熊皮。
楊洋洋指着熊皮道:“我們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所以我把它的皮剝了下來,曬好之後,咱們可以用它來作被子,又或是做墊子。”
熊皮剝得並不是特別的完整,顯然是因爲切開的手法太不專業的緣故,但這對楊洋洋而言,已實屬不易,忍不住想要給她點三十二個贊。
楊洋洋又拉着他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看更好的東西。”
嚴小開疑惑的問:“還有?”
楊洋洋沒說話,只是領着他來到溪潭邊,然後指着溪潭道:“你看?”
嚴小開擡眼一看,發現溪潭中竟然有着數不清的魚兒在遊動,密密麻麻的,場面相當壯觀,正是昨晚看見的那些太平洋鯡魚,不由驚訝的道:“它們竟然沒有游回海里去?”
楊洋洋十分得意的笑道:“不是沒有游回去,而是我把它們留下來了。”
嚴小開:“呃?”
楊洋洋拉着他走到溪潭下面的溪流,指着特別一處狹窄,大概只有一米寬左右的溪流道:“你看!”
嚴小開擡眼一看,發現那裡嚴嚴實實的堆徹了大大小小的的石頭兒,水流照樣可以從細小的縫隙中穿過,但對於那些每條都有半斤左右的鯡魚而言,那就是一堵城牆。
爲了避免發生竄逃,楊洋洋還在下面一段又設了一堵這樣的城牆,雙重攔截之下,鯡魚基本就已無處遁逃,然後什麼時候想吃魚,直接去溪潭裡抓就行了。
這個辦法,比嚴小開想的辦法還要完美,因爲他原來的想法是在溪潭邊挖一個水坑,然後把魚抓了養在裡面,可是現在整個溪潭都成了養魚池,雖然要抓的時候稍爲有一丁點難度,可無疑能把魚養得更久,讓食物供給更長遠。
這一次,嚴小開終於忍不住了,伸手將她一把攬過來,把嘴湊上去,獎勵式的將她好好啃了一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