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了結(下)

太皇太后並沒有立刻趕赴黃泉,因爲時局未靖。

直到數日後,簡虛白等人私下串聯、說服得差不多了,於皇城中舉辦大朝,當衆出示顯嘉遺詔,正式敲定了肅王登基之事後,太皇太后方纔長出了口氣,命玉果去召剛剛進入帝都的聶舞櫻來跟前說話。

……這裡得先說件事情:關於肅王登基的名份問題,蘇太后與簡虛白小小的爭執了一下。

按照蘇太后的想法,當然是希望讓肅王復歸顯嘉帝名下,與自己做回母子。

但簡虛白拒絕了,原因是:“自古以來法統大於血統,出繼之子從此與生養者再無瓜葛,專心侍奉嗣父嗣母,乃是民間默認的習俗。皇家爲天下表率,怎可違背?肅王乃是先帝親自過繼出去的,如果肅惠王爺尚有遺孀在堂,倒可以斡旋一二。但肅惠王爺一脈,如今只肅王殿下一人!這樣說給肅惠王爺嗣子,就給嗣子,說歸回先帝名下,就歸回先帝名下,宛如兒戲,如何取信天下人?”

蘇太后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哀家現在就蟲奴一個親生骨肉在世了!縱然他以肅惠王嗣子的身份繼位之後,依然會奉養哀家,可是哀家與他見面之後,他卻只能喚哀家‘嬸母’……阿虛,哀家真的不甘心!”

“娘娘,這回蘇家奪宮、帝都被圍,事情鬧得這麼大,天下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簡虛白緩聲說道,“而他們不會知道蘇家曾爲先帝付出多少,只會覺得弟奪兄位——哪怕肅王殿下往後英明神武,爲萬世流傳,但這件事情終究會成爲他的污點,白璧有瑕!”

“但如果讓他以肅惠王爺的嗣子登基的話,卻可以扭轉這樣的聲名,娘娘乃肅王殿下生身之母,又何必爲了區區名份,使肅王殿下落下永世罵名呢?”

蘇太后無言以對,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點了頭。

於是顯嘉遺詔的內容就是:顯嘉帝在臨終前其實已經發現端化帝無法勝任儲君之位,故此留下這道遺詔,想讓過繼給肅惠王的嫡子登基,但因爲當時端化帝羽翼已豐,顯嘉帝擔心貿然公佈此事,會導致手足相殘,所以只悄悄將遺詔送出宮外,着可信之人保存,讓他們覷機再輔佐肅王取代端化帝。

然後結合慶王乃端化帝與飛暖親生骨肉這件事情,輿論稍加引導就變成了:一直對端化帝支持萬分的顯嘉帝,忽然發現了端化帝私下與飛暖的瓜葛!這位英明的先帝,從而察覺到自己寄予厚望的長子,絕對不像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樣孝順體貼,生出了易儲之念!

只是那時候顯嘉帝病情已經加重,無力廢儲,只能暗中行事。

而被顯嘉帝親自栽培豐滿了羽翼的端化帝,則可能察覺到了這道遺詔,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故此謀害了生身之父!

這位年輕的皇帝登基之後,正事沒做,對於盧家、樑王、崔家、燕侯府這些人家的過河拆橋,倒是乾脆利落——正是爲了追查這道遺詔的下落!

而這回簡虛白帶頭扶持肅王登基,那當然是這位侯爺曾在顯嘉帝病重之際,藉着帝甥的身份近前請安,被顯嘉帝告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受託了撥.亂.反.正的重任,爲了匡扶正義,爲了告慰顯嘉,也爲了大睿上下這千千萬萬的黎庶,能夠有個合格的明君,而不是登基以來沒什麼建樹不說、還被揭露了跟庶母生下子嗣記在先帝名下的端化帝——簡虛白忍辱負重,臥薪嚐膽,不惜親自潛伏在端化帝的陣營之中,默默等待機會,迎立真正顯嘉帝屬意的新君!

可謂是受命於危難,盡忠於社稷!

只是簡虛白的一片忠心,到底還是被昏庸的、殘暴的、逆倫的端化帝發現,所以有了前段時間宋宜笑誥命被奪、簡虛白爵位被降之事!

所謂的庶人崔見憐之案,那當然是跟燕侯府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因爲端化帝故意針對燕侯府,這才指使人栽贓的!

而肅王上位的理由,除了顯嘉遺詔明確指定外,他的過繼也被宣傳爲:其實顯嘉帝當初讓他過繼給肅惠王,就是

存了倘若端化帝不堪大任,便讓肅王有朝一日君臨天下的心思!

因爲肅惠王是太皇太后與惠宗皇帝的嫡長子,太祖皇帝親自認可過的繼承人——如果不是他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以他的年歲跟能力,老實說即使惠宗皇帝后來盛寵申屠貴妃跟貞媛夫人,能不能把太皇太后母子逼到悽慘的景況裡去真不好說。

不但如此,倘若肅王不曾早早戰死的話,任憑顯嘉帝怎麼個英明神武法,帝位都與他無緣。

而當初顯嘉帝出繼的兩個親生兒子,次子是長於四子的,他卻將年紀更小的四子過繼給了長兄肅惠王,年長的次子反倒過繼給了次兄襄王,這樣的舉動豈能沒有深意在裡面嗎?

焉知不是英明的先帝心繫早逝的長兄,想讓帝位的傳承,歸回嫡長一支?

總而言之,簡虛白等人堅稱肅王登基乃是受命於天,理所當然,是國家興旺之兆,是宗室一致認可,亦是人心所向。

至於說這番說辭有多少人相信……

反正這天的朝會上,百官毫無異議的山呼“萬歲”——那麼就夠了!

由於此時已近年末,所以暫時不改元,仍舊是端化二年,以表示肅王對端化帝的尊重,彰顯他大度友愛寬容仁厚的美德。

不過肅王的年號已經擬定了:肅泰。

年輕的肅泰帝剛剛通過朝臣們的認可,正式的登基大典尚且在緊鑼密鼓的預備之中,所以只能暫居於宣明宮的偏殿,等到正式踐祚後,方可搬入正式的帝王寢殿。

而他的妻子聶舞櫻,甚至沒有進宮,暫住在了宮外的肅王府。

這倒不是肅泰帝當了皇帝就對妻子變了心了,主要是因爲未央宮的上任主人衛皇后,對肅泰帝夫婦都抱有很強烈的敵意,衛皇后的手段,哪是聶舞櫻能對付的?

爲了防止發生意外,肅泰帝覺得,在自己騰出手來盯着點妻子之前,還是讓聶舞櫻住王府比較可靠。

何況晉國大長公主新喪——聶舞櫻作爲晉國大長公主名義上的義女,實際上的親生女兒,怎麼也要披麻戴孝的送大長公主一程。

這時候新君正要登基,她要是在宮裡的話,弔唁不方便不說,穿着孝服也未免衝了丈夫的喜氣。

是以接到太皇太后的召見後,聶舞櫻儘管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趕到清熙殿上,還是過去好一會了。

久等無聊的太皇太后,竟趴在了小几上假寐。

待聽到玉果的輕聲提醒,太皇太后才睜開眼,扶着小几,慢慢坐了起來,打量着殿下有些眼生的外孫女,嘆道:“你來啦?”

聶舞櫻雖然知道太皇太后是自己的親外祖母,但因爲她的身世的緣故,太皇太后對她雖然不能說不好,比起清江郡主等名正言順的外孫女,總是要疏遠幾分的。

所以她對太皇太后也沒有非常孺慕。

此刻雖然驚訝於太皇太后的衰老以及對儀態的不在意,卻也只屈了屈膝,恭敬道:“是!”

“鶴骨馬上就要登基,到時候你就是皇后了,高興麼?”好在太皇太后對她也沒有多少特別親熱的感情,此刻也沒有跟她寒暄幾句的意思,單刀直入的問,“未央宮,長樂殿,是這後宮裡,僅次於哀家這兒的尊貴之地——多少名門閨秀、嬌娃貴女,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成爲那兒的主人!哀家知道你這孩子當然不在其內,但這塊餡餅,就這麼砸了下來……你覺得怎麼樣?”

聶舞櫻顯然沒料到她會跟自己說這些,怔了一會之後,才垂眸道:“能做皇后,自然是高興的。”

語氣平板,沒有任何起伏,聽不出絲毫所謂的喜意。

太皇太后見狀,反倒是點了點頭:“你知道你這個皇后位子不好坐,那就好!”

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才問,“你昨天進的城,據說當天立刻趕去晉國那邊弔唁……到現在可有跟燕侯府那邊來往?”

“還沒有。”聶舞櫻猶豫了下,才小心翼翼道,“我想着待會再去拜

見四嫂——大姐跟二嫂跟我說了很多事情,我覺得……覺得不太可能!我想親自去問一問四嫂!”

“你去問那宋氏有什麼用?”太皇太后聞言冷笑出聲,說道,“你以爲燕侯寵着她,她就可以什麼都插上手、什麼都替燕侯做主嗎?說起來鶴骨對你也不壞,但如果你現在去求他別登基別做皇帝,你覺得他會理你?!”

聶舞櫻臉色一瞬間蒼白起來:“您是說,大姐跟二嫂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四哥他……”

“他並不是你的四哥。”太皇太后語氣淡漠道,“他是儀水郡主與簡離邈之子,由於某些緣故,才記在你娘名下,做了我的嫡親外孫——只可惜十幾年養育教誨,終究沒能抵過血脈之親!這件事情哀家現在也不想說什麼,總之他親口逼死了晉國,以後也不想跟你們這些晉國的血脈再有瓜葛……”

說到這兒,太皇太后極複雜的看向聶舞櫻,“所以看到你對於即將成爲皇后不開心,哀家倒是鬆口氣!你好歹沒天真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擺了擺手,玉果有點緊張的端上一盞花露。

花露色澤碧綠,盛在一隻甜白釉描金繪桃花的葵口碗裡,彷彿是一碗毫無瑕疵的翡翠,極是好看。

到近前,絲絲果香與花香混雜在一處,令人不自覺的食慾大開。

正是帝都貴胄之間風行的天香碧露。

聶舞櫻雖然天真,卻不是傻子,這寒冬臘月的,太皇太后專門把自己喊到清熙殿來,難道就是爲了賜她一盞碧露喝嗎?

她臉色蒼白起來,握緊了拳,沒有去接,反而轉向上首,死死盯着太皇太后看了片刻,才啞聲道:“您屬意誰做繼後?!”

“你以爲哀家想讓你死?”太皇太后聞言,忽然笑出聲來,“哀家若想要你死,今兒個何必喚你過來,還特意將早年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忘憂鶴放進這碗碧露裡?!”

忘憂鶴之名,尋常人不知,但聶舞櫻當年在佔春館中燒得人事不省之際,蘇少歌提出此藥時,宋宜笑曾爲此幾度斟酌,很是爲難了一陣,之後跟小姑子閒聊時,隨口告訴過她的。

聶舞櫻自然曉得,此藥女子貿然服之,是會影響到生育的!

她下意識的擡手按住胸口,道:“爲什麼?!”

“爲什麼?!”太皇太后看着她抗拒的模樣,嘴角微彎,看似笑意盈盈,眼中卻漸漸有了淚水,悲憫道,“你與鶴骨兩情相悅,又是他的結髮之妻——他要是沒做皇帝也還罷了,現在他即將爲帝,必定以你爲後!可是你看看這宮裡,自古以來,得帝王盛寵而善終者,有幾人是出身寒門?!”

“其實你也不能說是寒門出身,可是你想想,晉國去後,你還有什麼孃家靠山?!”

“而這次鶴骨登基,你可知道有多少名門權臣在幕後出了力氣?!”

“這些人裡但凡有那麼幾個,想把女兒送進後宮,你以爲鶴骨會拒絕嗎?”

“即使他想拒絕,太后也不會同意的——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即使名份上不再是她的兒子了,她又怎麼可能允許鶴骨爲了你得罪那些世家門閥、高官顯宦?!而鶴骨素來孝順太后,你覺得他對你的寵愛,能在太后的眼淚與勸說下,支持多久?!”

太皇太后悲哀的看着聶舞櫻,“哀家其實很希望你可以跟鶴骨白頭到老,恩愛一世,希望你們的子嗣,得封東宮!可是孩子,你外無強援,內無臂助,自己本身也不是適合這個宮裡的人,如今哀家老了,晉國去了,你想得到一個好結果,怎麼可以有孩子?!”

“喝下這碗碧露,哀家會把你因故無法生育的消息傳揚出去,到時候,你還能坐穩這個皇后之位,還有平平安安到老的指望!”

“否則,哀家只怕你將來會死無葬身之地!”

太皇太后說話間,親自走下丹墀,接過玉果手裡的葵口碗,擎到外孫女跟前,厲聲道,“這是唯一可以保你平安的法子——你還猶豫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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