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一章 朕有兩個願望

肅泰帝原本跪在地上,聽得動靜不對,擡頭一看,慌忙衝上去奪下金釵——索性蘇太后本是弱質女流,自從當年肅泰帝奪儲失敗,一路受到打擊,這兩年來身體差了很多,此刻固然確實心存死志,下手毫無轉圜,但力氣、速度,都不如肅泰帝,搶了幾下沒搶回金釵,索性朝後退了幾步,坐回摔落了些許糕點的軟榻上,冷笑出聲:“你攔得住哀家這一回,且看你攔不攔得住哀家以後尋死?!你有那個孝心成天守着哀家?!”

“母后何必如此?!”肅泰帝看着手裡的金釵,驟然合攏掌心,釵頭昂揚的鳳凰作振翅欲飛之狀,尖利的翅尖深深刺入他手掌,殷紅的血順着他虎口涌出,滴落到猩紅色的錦氈上。

然而肅泰帝渾不在意,只悲傷的轉向蘇太后,“自太祖皇帝陛下起,這幾十年來,皇室與世家門閥之間的冤冤相報,還不夠多嗎?由此被捲入的無辜還少麼?!因爲前人恩怨,導致一生遺憾的人,亦是比比皆是——母后,當年前雍覆滅,異族肆虐中原,天下民不聊生,先人好不容易纔驅除胡虜,恢復衣冠!”

“迄今不過區區數十年!”

“現在四境雖安,然而帝都接二連三遭遇動.蕩,並非秘密,大睿根本不是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

“母后縱然是蘇家之女,亦是我大睿太后——是孩兒的生身之母!”

“孩兒求您,念在孩兒的份上,也念在這天下蒼生的份上,準了孩兒這一回,好不好?!”

“你拿天下蒼生來壓哀家?”蘇太后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紛紛,“你當真哀家是無知婦人了嗎?!且不說衛氏母子根本沒重要到可以關係天下蒼生,就算他們真的那麼緊要,這天底下連皇帝也不是不可取代的,他們兩個……憑什麼不能死?!”

肅泰帝苦澀道:“有太祖皇帝陛下與先帝在前,母后以爲,如今執掌朝堂的那幾位,包括燕侯在內,誰還會相信孩兒?”

蘇太后微怔,世家門閥對於大睿皇帝的不信任,她是知道的。

因爲蘇少歌之前爲了防備肅泰帝效仿顯嘉帝,上了臺就翻臉不認人,還專門私下跟蘇太后溝通過。

蘇太后與孃家關係非常好,也聽蘇少歌保證,絕對不會做得太過份,以至於將肅泰帝架空成傀儡之類——所以蘇太后是做過勸說肅泰帝跟蘇家和睦相處的準備的。

沒想到後來局勢突變,青州蘇現在得集體回老家,當權的變成了簡虛白,蘇太后失望之餘,對於簡虛白跟肅泰帝之間是否可以和睦相處,只要吃虧的不是肅泰帝,她自然不會操這個心了。

現在肅泰帝提到這個問題,蘇太后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方收了淚,淡聲道:“所以你就要拿親姐姐的命,去換取他們的信任?!”

她再次冷笑出聲,“只是先帝雖然不在了,還有哀家這個親孃在,你有什麼資格,越過哀家,賣掉自己的親姐姐?!”

“那麼母后想怎麼樣呢?”肅泰帝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緩聲說道,“世家門閥,包括蘇家在內,都不會信任孩兒——所以如果孩兒不主動示好,尋求與他們冰釋前嫌的途徑,君臣之間的隔閡,就永遠不會消除!”

“君臣相疑,自顧不暇,能穩住國中就不錯了,又有什麼餘力,去針對四境?”

“長此以往,大睿怎麼可能不轉盛爲衰?!”

“也許靠着太祖與先帝的遺澤,在孩兒在世時,還看不到大睿的覆滅——但想到今日還安居樂業的大睿,在孩兒手裡走向凋敝,孩兒委實無法接受!!!”

肅泰帝擡起頭來,他的目光熾熱,如同熊熊的火焰,他的神情,卻反而很冷淡,望去竟有種破釜沉舟的固執,淡聲道,“孩兒幼承庭訓,從來都是以做一代明君爲目標!如果無法達成這樣的願望,反倒落下庸碌無能的名聲,孩兒寧可現在就死在母后跟前——畢竟,這是無論蘇家還是母后,在孩兒剛剛知事時,就一直告訴孩兒要做的事情,不是麼?!”

蘇太后慘笑着落下淚來:“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哀家纔要死給你看,你也要死給哀家看——既然如此,索

性咱們母子兩個都別活了,就這麼去地下見你姐姐可好?!”

太后不吃他這套,肅泰帝卻也不在乎,只道:“數十年恩怨,皇室與世家門閥之間結的仇恨委實太深了,雖然如今庶族在朝中亦頗有勢力,但沒有一個帶頭的人,到底一盤散沙,難成氣數!孩兒要想延續先帝所鑄的這場盛世,目前必須與世家門閥聯手。”

“然而孩兒是天子,又有太祖皇帝陛下與先帝的例子,他們根本不會相信孩兒所給的一切保證!”

“畢竟他們當年在先帝、在皇祖母那兒,聽過太多的甜言蜜語。”

“之後都成了謊言。”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燕侯,他不是正統世家門閥出身,做不到爲了一己之私,視天下蒼生爲無物——但世家門閥那邊,也只有一個燕侯!”

“就算是相對來說心最軟的燕侯,其實也沒有說可以爲了天下,不顧一切的。”

“他也要爲他的家小考慮,而他對孩兒也不能給予太多信任。”

“何況是衛溪等人?”

“孩兒只能赦免衛氏母子,表達孩兒與他們和解、與他們冰釋前嫌的誠意!”

“雖然孩兒知道,僅僅這麼做,他們亦不可能完全信任孩兒。”

“但做總比不做好——鳳州衛氏這次輸得很慘,除卻絕嗣且至今無人繼承的江南堂,在海內六閥中,衛家現在處境最是堪憂!如果孩兒在眼下連衛家女與衛家外孫都願意手下留情,無論如何都是向着世家閥閱讓了一大步!”

“縱然他們心裡仍有疑慮,縱然他們私下不以爲然,縱然他們懷疑孩兒是在故作仁善……可是至少燕侯有了爲孩兒斡旋、化解皇室與世家門閥之間重重猜疑的理由。”

“如今世家門閥還無力篡位,他們懷疑孩兒之餘,也未嘗不想與孩兒和解,畢竟數十年勾心鬥角下來,任誰都會累的。”

“何況長年內鬥的後果,他們都看得出來。”

“孩兒遞的這個臺階,他們十有八.九,會踏上去的。”

“即使他們心裡仍舊有防備與懷疑,但孩兒相信日久見人心!”

“母后,孩兒知道這麼說對您很殘忍,但孩兒還是要講:蘇家教給孩兒的帝王之道,從來都是步步謹慎、不容任何任性的。”

“不僅僅是孩兒不能任性,連孩兒身邊的人,如母后,如表妹,亦然。”

肅泰帝合上眼,“昨晚,孩兒已經親口跟表妹說了後宮的事情,過兩日正式冊立表妹爲後、入主未央宮之後,孩兒會依照世家門閥的意思,納幾個他們挑的人爲妃嬪,以進一步緩和雙方的關係,也是安定朝堂上下之心。”

“表妹沒說什麼,但孩兒知道她心裡非常難過。”

“她那個性情原本做王妃正正好,偏偏嫁給了孩兒,要做她不適合也不喜歡的一國之母——無論表妹還是孩兒,現在都正年輕,這樣孩兒期盼已久、她卻滿心不喜與無奈的日子,如無意外,還會持續數十年。”

“換了孩兒是她,孩兒無法想象要忍耐到什麼樣的地步?”

“所以母后,您說孩兒重視表妹卻輕視您與姐姐,這是不對的。”

“在來覲見您之前,孩兒已經先傷了表妹。”

少年皇帝說到這兒,張開眼睛,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蘇太后,“孩兒跟您說這些,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訴您,孩兒是發自肺腑的,希望做個好皇帝,希望將這大睿天下,治理得比先帝在時更繁華、比太祖在時更威嚴——爲此,孩兒不在乎受任何委屈,更不在乎承受任何的苦痛!”

肅泰帝沒有說下去,但蘇太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太后執意要以死相逼,那麼肅泰帝……依然不會讓步!

這一刻蘇太后真正是萬念俱灰,她之前急怒攻心的時候,就是真正動了死念,但被肅泰帝搶下金釵後,她以爲親生兒子總會妥協的。可現在,她覺得,肅泰帝還不如沒有來得及攔住她的好——那樣至少不會讓她親耳聽到兒子的暗示。

“孩兒與表妹都還年輕。”肅泰帝看着陡然之間了無生趣的蘇太后,抿

了抿脣,流露些許不忍,卻只道,“往後的子嗣,除了嫡長子外,母后看中哪個,都可以過繼給姐姐,算是孩兒對九泉之下的姐姐,略作補償。”

“他日孩兒到了地下,必當着大睿列祖列宗,三跪九叩,向姐姐請罪!”

他這麼說時,心中自嘲的一笑:這話雖然出自真心,其實也有將蘇太后綁給聶舞櫻做保護人的用心在裡面。

因爲蘇太后如果當真要從嫡出孫子孫女裡給女兒挑選嗣子或嗣女,那麼,她首先要保證她未來嫡出孫兒孫女們的生身之母,聶舞櫻在進宮之後太太平平。

否則聶舞櫻有個閃失,她到哪裡去給女兒擇嗣子嗣女呢?

“這就是孤家寡人嗎?”年輕的肅泰帝有片刻的迷惘,從他坐上這個位子起,從他正式思考自己的未來起,他終於體會到何謂高處不勝寒,生身之母、結髮之妻,看似近在咫尺,卻亦遠到遙不可及——因爲原本親密無間的感情,始終要爲他的權力爲他的抱負而讓路。

如此縱然是血脈之親,又如何不生出罅隙?

陰謀與算計將貫穿他的一生——就如同權力與顯赫也將貫穿他的一生一樣,這世上,從來沒有任何得到,不需要付出代價;也從來沒有任何尊榮,不需要承受負擔。

僅僅軟弱了剎那,肅泰帝眼中已恢復了冷漠與堅定。

他天資聰慧,原本就是做皇帝的好材料,蘇家之前爲了讓顯嘉帝中意他,也是可着勁兒教誨了他的。

是以他的心志非常堅毅,絕不肯爲了母子之情,就動搖自己的平生夙願。

迎着肅泰帝毫無轉圜餘地的目光,蘇太后哆嗦半晌,什麼都沒說,只俯身抓起摔落在腳邊的銀香爐,狠狠砸到了他頭上!

無視他額上流下來的血漬,太后切齒怒叱:“滾!!!”

……肅泰帝踉蹌着出門後,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廊柱後緩步走出的蘇少歌。

皇帝並不意外,蘇少歌雖然答應簡虛白,不再出仕,但因爲臨近年底,大雪封路,蘇家在帝都那麼多年,世家門閥出行又講究,收拾東西也需要時間,所以說好了開年之後才動身的。

是以,肅泰帝自己來徽儀宮之前,就派人去冀侯府傳了口諭,要蘇少歌立刻進宮,預備爲自己做說客——他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說服蘇太后的,也只能指望蘇少歌這個深得蘇太后信任與倚重的表哥了。

“陛下可還好嗎?”蘇少歌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微微皺眉,“長興是太后唯一的女兒,陛下今日所提要求,對於太后來說,過於匪夷所思了,否則太后不會這樣失了分寸。”

“朕無妨。”肅泰帝搖了搖頭,“朕知道太后心裡難受,發作出來,朕也放心些。”

他沉默了下,“只是太后眼下情緒兀自激烈,雖然芳餘進去勸了,但表哥不妨過上一會,待太后怒氣稍平,再進前說話不遲。”

肅泰帝現在是肅惠王——追封武宗——的嗣子,在人前自然不能繼續喊蘇太后“母后”,但他卻喊了蘇少歌“表哥”。

不過這份親近之意,蘇少歌似乎不大領情,只輕笑着提醒:“陛下直接喚臣的字就是了,否則叫人聽到,沒得又生風波。”

肅泰帝看出他溫雅表象下掩藏着極好的怨懟與疏離,卻沒有絲毫尷尬與不悅,只溫言道:“就算是嬸母的親侄子,朕也是可以喚表哥的,不是嗎?”

蘇少歌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堅持,只點了點頭,舉步朝正殿走去——就在他與肅泰帝擦身而過時,他輕輕問了句:“陛下以後會後悔嗎?”

“……”肅泰帝一怔,不知道他是指放過衛氏母子,還是今日這樣傷太后的心?沉吟片刻之後,他說道,“朕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所以,只要這件事情做到了,即使有後悔的事情,朕以爲朕都是可以承受的。”

他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朕有兩個願望:一願大睿長盛不衰;二願朕之子孫再不必承受前人的恩怨與報應。”

“朕之畢生,都會爲實現它們而努力。”

“無論因此落到何種境地,朕甘之如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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