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萬國來朝

科舉從前雍出現,迄今已有百年。

中間題目以及側重方向,自然有所變遷。

但歸根到底,還是繞不開四書五經這些公認的賢哲之作的。

憑心而論,這回肅泰帝親擬的題目其實不算難,至少它一點都不生僻。

甚至可以說普通得只要是讀書人,基本沒有沒讀過的。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這兩個月以來,諸士子可着勁兒攻訐燕國公府矜功自滿,跋扈驕橫,如今陛下卻以上古賢人勸諫其時諸侯的這番話來作爲今科考題。”監考官環視場中,毫不意外的看到許多人臉色瞬間慘白,甚至還有人承受不住,當場昏厥過去,卻毫無憐憫之色,只微微冷笑,心知,“這些士子完了!”

即使肅泰帝與燕國公府不會繼續追究他們之前做的事情,但肅泰帝親擬的這個題目,已經註定這些人的前途渺茫:因爲這幾句話是古時賢人勸說諸侯善待臣下的,從肅泰帝這個皇帝主動用來,既是反省己身,更是嚴於律己的具體體現。

肅泰帝等若借這次的春闈表態:他在要求臣下爲他盡忠之前,會自己審查自己,是否做到了將臣下當成手足一樣愛護信任?

可想而知,這一科的考題傳出之後,天下人,尤其是整個士大夫階層,會何等感動於能夠遇見如此體恤謙遜的君王!

到那時候,此番攻訐燕國公府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他們會被視作叛徒——因爲即使簡虛白不是科舉出身,與金榜題名才入仕的官員們有着天然的隔閡,但他們終究是有共同點的:他們都是臣子。

是“臣”這個階層。

是這個階層的,沒人想遇見一個自私自利,一面把臣子們當豬狗使喚利用,一面要求臣子們對他忠心耿耿的皇帝。

而那些攻訐燕國公府的士子們,在之前針對簡虛白的議論裡,卻是一味強調所謂燕國公府的種種惡行與囂張,絕口不提燕國公府這些年來立下的功勞——如果讓這種人、這種輿論佔了上風,以後做臣子的還怎麼活?

誰也不希望自己爲國爲君立下汗馬功勞,卻因爲自己或家人的稍作疏忽,就跌落塵埃。

所以接下來,不必肅泰帝與簡虛白出手,有的是人會針對這些士子。

他們已經註定是犧牲品。

“陛下這一手真是……”袁雪沛在事後感慨,“相比之下,我之前想的,陛下會下旨呵斥,甚至剝奪這些人的功名,禁考終身,已經算是非常仁慈了。”

肅泰帝對這些人不打不罵,卻讓這些人被永遠排斥出整個士大夫的階層——甚至連他們的子孫,也會長久的受到影響,但重點其實不是這些人的下場,而是肅泰帝藉着這件事情,在整個天下大大刷了一把“胸襟寬闊,謙遜體恤”的名聲!

往小了說,肅泰帝爲自己的明君光環再次增光添彩;往大說,這是修復彌補大睿數十年來君臣罅隙的一大步。

經由此事,陸氏的信用,必定可以挽回不少。

當然對於袁雪沛來說,他最欣慰的是,“陛下既然這麼做了,可見不會輕易再過河拆橋。往後只要阿虛你謹慎自守,與他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卻是不難了。”

——即使肅泰帝是做姿態,可姿態做到這樣的份上,也不好輕易毀諾了。

往後,除非簡虛白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否則肅泰帝都不好怎麼樣他了。

畢竟這位皇帝,現在是親手給自己打上了“體恤臣下,常省己身”的標籤。

這個標籤將給他帶去巨大的利益,一旦撕毀,反噬的結果,亦將沉重無比——甚至連帶整個陸氏皇族,都不會再得到天下人,尤其是士大夫們的信任。

那樣的話,陸氏的下場可想而知!

以袁雪沛對肅泰帝的瞭解,這位皇帝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的。

可見皇帝是真心想與臣子們傾力合作,而不是效仿他的生身之父,信口雌黃,行鳥盡弓藏之舉。

“他比先帝出色。”肅泰帝親擬考題的事情,簡虛白早已知曉,這也是他面對衆多攻訐不予理睬的緣故,但此刻在好友面前,也是微微頷首,神情複雜道,“他會成爲百世流芳的帝王的。”

“你也一樣!”袁雪沛含笑向他舉盞,“明君怎能沒有賢臣輔佐?無論後人如何書寫肅泰一朝,決計不可能繞開你。”

簡虛白莞爾,舉起手中茶盞,與他輕輕一碰,一飲而盡——肅泰九年的春闈,以數百士子爲犧牲品的代價,消弭了大睿君臣之間最後的一份隔閡。

從這年的春天開始,朝堂上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的情況迅速減少,取而代

之的,是真心實意爲這個皇朝、爲天下人謀劃。

其實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喜歡在處置繁忙的政務之餘,還要耗費心思去爭鬥。

然而大睿一朝,過往幾十年裡的君臣互相算計,徹底磨滅了彼此的信任。

權臣防着被皇帝卸磨殺驢;當皇帝的不是沉迷美色,就是擔心臣子不聽話了動搖皇權——頂層如此,底下人又怎麼可能風平浪靜?

如果不是睿太祖的軍功過於顯赫,給皇朝建立了一個好基礎,顯嘉帝在治國上也確實有真才實學,保證了即使高層勾心鬥角不斷,底層黎庶依然可以安居樂業的話,大睿早就維持不住盛世的景象了。

即使如此,這個看似巍峨的皇朝,其實也到了危險的邊緣。

所幸,經過十年合作,肅泰帝的不斷彌補,簡虛白的不斷配合,這份分裂已久的信任,終於得到了修繕。

即使彼此之間,未嘗沒有保留着一份防備。

但至少他們已經可以將主要精力,轉移到如何延續且發展大睿的盛世太平上,而不是怎麼限制對方、怎麼避免被對方坑、怎麼與對方爭權……

在互相猜忌了數十年後,這個皇朝的君臣,終於再次同心合力。

原本就不算衰弱的國力,幾乎是以日新月異的速度飛漲。

尤其是簡虛白當年提出的關於重視商賈的建議,在安定的環境下,大大推動了商貿的壯大。

從繁榮的帝都,到偏僻的縣鎮,街道一日比一日繁華,人羣一日比一日喧嚷。

來自海上、塞外諸多異國他鄉的面容,出現在這片古老深沉的土地上的次數與數量,也日漸增加。

中土自古以來的特產,絲綢茶葉,粗陶細瓷,流水般銷往天南海北,到他們從前從來不知道的地方,換回的是流水一樣涌入中土的金銀。

僅僅三年時光,舉國的利潤已經到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國庫的庫房甚至因爲放不下,不得不令工部連夜趕工擴大屋舍,以避免才收上來的賦稅無處安置。

大睿的富饒與強大,隨着每一片遠去的風帆與商隊,傳揚到這個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以至於鴻臚寺卿幾乎每年都要向朝廷申請增加人手。

因爲慕名而來或歸順或進貢的國家數量過多,導致這個原本清閒的衙門,現在已經是從上到下、從年初到年底,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白髮蒼蒼的史官用顫抖的手記載這段輝煌的歲月:“八荒獨尊,萬國來朝,有史以來,中土未有如此盛況。肅泰實乃千古一帝也!”

然而正值壯年的皇帝,與同樣年華正盛的宰相,都不曾沉迷於這樣的成就裡,儘管四方諸國都已在大睿的光輝下戰戰兢兢的叩首,不敢有絲毫違逆,但兵部的撥款與檢驗,卻無時放鬆。

“如今天下皆知中土之富之強,是以紛紛遣使來拜。”簡虛白這樣告誡那些得意忘形的同僚,“若無強兵悍將,堅盔利刃在手,他日彼等必只記我朝之富,而忘我朝之強,屆時兵燹可期,亡國滅種亦可期!”

宰相明言至此,肅泰帝亦是大加讚賞,底下人自是凜然醒悟,謹奉遵行。

然而時間強大了皇朝,成長了稚嫩,卻也將別離生與死。

肅泰十五年春,蘇太后偶染風寒,起初以爲無事,最終卻一病未起。

即使朝廷爲此取消了避暑,帝后專門前往銘仁宮侍奉湯藥,蘇太后仍舊於這一年的六月中旬薨逝清熙殿上。

臨終前,太后拉着聶皇后的手,費盡力氣的指向榻前哭得不知所措的興安侯陸冕。

陸冕即玉山長公主與蘇少歌的次子,滿周之後,即被送至帝都,過繼給長興長公主,肅泰帝欽封興安侯。

由於長興長公主與第一任駙馬以和離結束,又在第二次出閣前猝死於宮城之中,終究沒有踏入何家家門,蘇太后對何家也不是很滿意,所以索性讓興安侯隨長興長公主姓陸。

陸冕的親生外祖母蔣太妃這時候其實還在,但蔣太妃與蘇太后年歲彷彿,若接手陸冕,也不知道還能撫養他幾年?最重要的是,蔣太妃與肅泰帝感情一般,無法爲陸冕帶去足夠的庇護與榮華,倒不如交給聶皇后照顧,對陸冕的前途更有幫助。

聶皇后這些年裡跟蘇太后相處極好,情同母女,此刻早已是悲慟萬分,只不住點頭,許諾一定會將陸冕視同親生,保他一世榮華平安,以延續長興長公主一脈。

蘇太后聽着她語無倫次卻發自肺腑的保證,才放心的嚥了氣——就跪在聶皇后身側的肅泰帝,淚流滿面,顫抖着嘴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后臨終前最後惦記着的,看似陸冕,倒不如說,是長興長公主。

但太后竟一個字都未曾叮囑他這個

親生兒子,反倒指望聶皇后,可見太后對於皇帝當初赦免衛氏母子,有多麼耿耿於懷,甚至太后從來沒有真正的原諒過肅泰帝。

但肅泰帝知道,即使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會這麼做——皇朝的興盛,天下的繁華,青史的銘刻,從他立下目標起,就註定他會失去另外一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甜蜜;親人之間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倚賴;平等相待的知交好友……

將來也許他還會繼續失去,可看着這個皇朝一點點的崛起,勝過史書記載的一個個盛世;看着原本各懷心思的朝堂逐漸消弭了成見與隔閡,共同爲這片天下謀取福祉;看着這個天下的臣民一日比一日富裕自信——他覺得,值得。

恩怨如果要了結,不是同歸於盡,將一切愛恨情仇埋葬於毀滅,那麼終究是要有人作出犧牲與讓步的。

肅泰的父兄都沒有讓,也不肯讓。

所以自開國之前的恩怨繼續,顯嘉帝的親生女兒長興長公主,廢帝端化的嫡長子陸承璀,都是這份恩怨的犧牲者。

所以肅泰帝選擇了退讓,讓此後的子孫晚輩們,不必再受到前人的牽累。

即使,代價是生身之母的到死都不原諒,是他自己訴說不盡的愧疚與痛楚。

“然而,總是要有人犧牲的。”正值壯年的皇帝顫抖着將臉埋入臂彎,當他擡起頭時,面容已然恢復平靜,只眉宇間有着掩不住的淡淡哀慼。

天下人的表率,萬民之庇護,怎可因私情倒下?

這一切的痛苦哀愁,這一生的遺憾內疚,惟有國泰民安,盛世綿長,可以撫慰。

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

……太后的喪禮結束後,聶皇后依照諾言,將陸冕接到未央宮撫養。

這是皇后頭一次養孩子,即使陸冕已經不是襁褓裡的嬰孩了,聶皇后仍舊非常的鄭重,生怕哪兒沒做好,辜負了太后的臨終遺願。

所以聶皇后時不時的召宋宜笑入宮,請教教兒經驗。

宋宜笑偶爾會帶上幾盒糕點,與皇后分享——這時候的糕點就不是樂源郡主簡清越做的了,而是出自其妹平紹縣主簡清章之手。

……出生於顯嘉二十二年的簡清越,在肅泰十二年就出閣了,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而一度讓宋宜笑感到爲難的異父妹妹陸茁兒,也在去年下降——陸茁兒是在前年的時候恢復的,像是忽然醒過來一樣。宋宜笑一度不敢相信,再三確認無誤之後,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裡,提到此事,都忍不住喜極而泣。

雖然恢復之後的陸茁兒還是很沉默,卻已經是正常的沉言寡語,否則宋宜笑斷不放心她嫁人。

饒是如此,宋宜笑也特意將自己多年的心腹,錦薰夫婦、鈴鐺、苔錦等人,統統塞給了她做陪嫁,惟恐她吃虧——簡清越爲此回孃家的時候都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幾句,認爲母親對姨母比對自己還好。

不過這位樂源郡主也非小心眼的人,被簡虛白哄了幾句,也就喜笑顏開,不介意了。

噢,之所以說陸茁兒是下降,而不是出閣,是因爲肅泰九年的風波之後,蘇太后親自下懿旨,將陸茁兒收爲義女,封昌安公主。

所以她是下降,有自己的公主府邸,不必與公婆妯娌同住,這讓宋宜笑對蘇太后、聶皇后均是感激非常。

因爲蘇太后是經聶皇后請求出的面。

除了這兩位之外,生於肅泰元年的燕國公世子簡清世,也已經到了議親之年。

但因他底下最大的妹妹簡清章還小,簡虛白夫婦並不急着給他相看,更希望他能夠有他舅舅陸冠雲當年的心氣,考出個功名來再考慮親事。

“時間竟過得這樣快,好像前兩天,清越還被咱們摟在膝上說笑,一晃眼,清章都能做糕點了。”聶皇后拈起一塊酥點,柔和的目光裡有着淡淡的暖意與唏噓,“這是特意用了素油?清章真是細心。”

太后新喪,聶皇后自然得守孝,她真心敬重蘇太后,是以守得非常認真,早已吩咐過這段時間飲食不可入葷腥,連葷油也不許擱。而簡清章做的這道酥點,大部分情況下其實是用豬油的,之所以改成素油,顯然是專門給皇后做的。

“你那麼疼她,她哪能不用心?”宋宜笑輕笑了一聲,端起茶水,正要淺呷一口,卻見聶皇后忽然一蹙眉,旋即變了臉色,跟着不待宋宜笑詢問,竟倉皇扔下酥點,舉袖掩嘴,匆匆奔出內殿!

“娘娘?!”周圍伺候的宮女紛紛愕然,慌忙追上。

宋宜笑嚇了一跳,然而跟到殿外,看着聶皇后俯在欄杆上,對着花叢不住嘔吐,她觀察片刻,原本驚愕的神情,逐漸轉爲歡喜與忐忑,忙拉過一名宮女:“快!快去請太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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