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露,只因已入骨,揮袖間,夢逐清月,淡淚隨煙。
曾繁華似綿的城樓,現在卻孤寂蕭條。幾縷青煙環繞,偶爾傳來高低犬吠,雄偉而又千瘡百孔的城牆上嵌着一點白色,格外顯眼。近看是一名有着絕世面容的女子,裙裾輕盈聖潔,宛若踩在雲端的仙子。臉上帶着不易察覺的悲傷,平靜的站在城樓上遠望一隊撤退的人馬,漸漸的消失在密林深處,此時嘴角才露出一絲欣慰。轉個身,卻是黑壓壓一片敵軍逼近,並傳來刺耳的嘲諷——
“姓李那小子也真夠孫子啊,爲保命把女人推上城牆!”
“我們主上可是憐香惜玉之人,空姑娘趕緊下來跟我們走吧!”
“空姑娘,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哈哈哈......”
樓上的女子毫無怒色,輕蔑一笑:
“你們如此興師動衆,不就是爲我而來嗎,我在此迎接,有何不妥!”
“妥,妥妥,您說了算,快下來吧。”
“行,但必須退兵五十里,我便隨你們走,否則從這裡跳下去,看你如何回去覆命!”
城下領頭的將軍滿臉橫肉,氣得咬肌抽搐卻無言以對,憤憤的朝副將喊“退兵五十里!”
兵馬掀起的黃色塵土把傍晚的暮色遮蓋,天地一片混沌,她靜靜的等着,等到塵埃落地,清月升起。
“空姑娘,我們都照你說的退兵了,你也該下來了吧。”
繡着青色雙鳳的白底布鞋從羅裙下輕輕露出,慢慢擡向城牆圍欄之上。
“空姑娘,你要幹什麼,快下來……”
“你……你要做什麼……”
話音未落,只見一縷白色從城牆飄下,輕得如一支銀色羽毛,在清冷的月光下飄然飛落,白衣女子望着灰色天空上的那一彎清月,漸漸變得模糊,便輕輕閉上雙目,兩滴淚水劃落,嘴角帶着微笑:“來世再見!”
“來世再見!”
“來世再見!”
“.....”
聲音一直在迴盪,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來世再見?你又做夢了吧,叫你少看點腦殘劇,該上班啦!”
頭髮凌亂的弋小空猛然地從被窩裡坐起來,兩眼還掛着淚珠,愣了五秒鐘便朝洗手間跑去。
“幹嘛不早點叫我?又要遲到了!!”每天都能聽到同樣的叫喊。
室友龍嬌嬌在修理着指甲,丟去一個白眼:“我又不是你保姆,現在叫你還也不知道謝恩,還吼什麼,以後懶得管你!”
看她不回話又繼續道: “對了,你們公司是不是在辦文化沙龍的活動,記得帶上我啊!”
“你太耀眼,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本小姐想找幾個滿腹詩書的謙謙君子淨化一下自己的靈魂!”
話音未落,小空已從洗手間出來了。“求求你放過他們吧,看你這由內而外散發的妖媚,怎麼淨化?別把他們給帶偏了,搞砸我的活動。”
“你,哎!你有沒有好好洗刷?這麼快!”見識過她的神速,沒見過這麼快的。
“本姑娘的速度無人能敵,學着點吧。”
“你這懶姑娘,自己門面也不好好打理,嫁不出去的。”
“我有我的男神,讓你失望了。”
“你男神都死了一千年了,被你氣死的!”
“這你也知道?你看到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你..”
“我我,我上班去了,乖!”
兩人每天的鬥嘴就當早餐了,才一分鐘,弋小空就整齊利索地站在面前提着包包準備出門。全然一個端莊亮麗的白領形象,黑色西裝把本來嬌小玲瓏的她包裹得凹凸有致,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幹練的短髮齊耳,一雙清瑩秀澈的大眼睛,彷彿一泓清泉盈盈流動,白皙的皮膚從未受到化妝品保護卻依然吹彈可破。龍嬌嬌望着她背影不得不搖搖頭“哎,天生的美人胚子!你哪裡叫弋小空,簡直就是一大坑啊,誰要陷進去肯定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