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自拍。”蘇然道。
這是委婉的拒絕了,一看我就明白。有哪個女生會不自拍,我不相信。
“你早點休息,我先睡了。”我跟蘇然說。
已經很晚了,我不想再打擾她,免得影響她工作。
眯着眼睛,可我一時半會還是沒有睡着,起來到陽臺抽了一根菸,盯着漆黑的夜色看了一會。
在回房間準備繼續睡的時候,發現手機上面來了一條信息。
打開一看,我腦袋上面的血液一下往下急涌。
蘇然發過來一張照片,是她的工作照。與以往的裝扮不一樣,蘇然穿了一身工作服,坐在皮椅中,身前的桌上滿是文件,一隻手拿着筆,另一隻手只看到手臂的部分,應該是拿着手機在自拍。
蘇然居然拍了一張工作的照片給我發了過來。
我立刻將圖片收藏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圖片消失不見,蘇然撤銷了圖片。
“你剛纔發了什麼過來,怎麼沒有了?”我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還想從蘇然那要一張照片過來看看。
“你沒看到?”蘇然問我,有些懷疑。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發的什麼?再重新發一遍吧。”我回道。
“沒什麼,睡吧。”蘇然沒有上當。
我以爲蘇然還會給我發照片過來,可等了20多分鐘,手機上都沒有任何的信息,沒戲了。
我翻出收藏的照片,仔細的打量着。蘇然很漂亮,穿着工作裝的時候尤其如此,帶了幾分英氣,與平常在家時候的樣子大相徑庭。
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沒洗漱,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猛的一下坐了起來,有些疑惑,難道蘇然回來了?
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蘇然手上有鑰匙,她要是回來了肯定不會敲門,直接開門就可以進來。
胡亂的套了兩件衣服,我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面看了看,居然是唐婉。
我訝異無比,唐婉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了?
猶豫了一會兒,我在想着要不要給她開門,或者乾脆直接裝作不在家的樣子,不開門。
門外,唐婉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我捏在手中的電話響了,聲音有些大,門外的唐婉愣了下,視線透過貓眼看過來。
我不好意思再裝作不在,開了門:“你怎麼來了?”
唐婉手裡提着一個包,看了看我,又往門裡面看了看:“就你一個人在,蘇然不在嗎?”
“不在,她到公司上班去了,有些忙沒回來。”我不明白唐婉的目的,她難道是來找蘇然的?
可唐婉與蘇然根本沒多少交集,說不通。
“我可以進去坐一坐嗎?”唐婉手擡了一下,指着屋內,徵詢我的意見。
我訕笑了下,讓開了路,唐婉進來後,我關上了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問唐婉。
這個小區唐婉來過,可是她從來沒有上來過,這是唐婉第一次上來,居然找到屋裡來,讓我有些奇怪。
“我敲門了,一家一家問的。”唐婉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拘謹,視線小心的四處看着,“你離了婚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嗎?”
“沒有,我在隔壁住了一段時間,後來房租到期了,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就一直住在蘇然這。”我說道。
我從冰箱裡拿了些水果出來,到廚房洗淨之後端到唐婉的面前。
唐婉看着我,似乎對我的行爲有些詫異:“你和蘇然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嗎?你好像是這裡的男主人。”
我愣了下,笑笑:“沒有,我只是租客,暫時住在她家而已,蘇然人很好,我困難的時候找她幫了很多忙。吃點水果而已,她不會說什麼的。”
我拿了一個蘋果,遞給唐婉。
唐婉拿個蘋果沒有吃,在手中轉動了兩下,神色有些落寞,笑得有些勉強:“我不是說這個。”
我有點迷惑,她不是說我隨意拿水果,那是在說什麼?
“你是來找蘇然的?”我問唐婉。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唐婉搖頭,將蘋果又放回了水果盤中,從皮包中拿出一沓錢,“這些錢你拿着。”
我盯着桌上的錢,奇怪的道:“你給我錢幹什麼?”
我完全不明白唐婉的意思。
“這是你給我轉的錢,45000塊錢,你拿着。”唐婉看着我。
“這是我欠你的錢,我前些天打給你,你怎麼又給我拿回來了?”我奇怪。
“我知道你不喜歡劉闖,但他是我師兄,我一路走來,他幫了我很多忙,在學校的時候,他也爲我做了很多事情,他這個人很好,真的,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好好相處。”唐婉看着我,“你是我朋友,他是我師兄,我夾在中間很難做,這些錢你拿去開餐館。”
唐婉又提到劉闖,我摸出一根菸叼在嘴上,有些煩:“我跟他不可能成爲朋友,你就不用白費心思了,你拿這些錢來是在替他向我道歉嗎?”
“不是的,我只是想將這些錢給你用來開餐館,多多少少能夠幫你一下。”唐婉搖頭。
我根本就不信,看着唐婉,有點憤怒:“不要說假話,你說的這些,你以爲我會信嗎?你如果想要將錢給我,根本就不需要拿現金過來,你有我的賬號,直接轉給我就好了。你特意跑過來,分明就是想要替劉闖說好話,想要讓我和他緩和關係,你在替他做說客。”
唐婉看着我,不說話,她似乎是默認了。
“錢你拿走吧,我不需要。”我擺了一下手,“我和劉闖沒與偶多少的交集,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做。”
唐婉的行爲讓我很生氣,我跟她提了兩次,讓她小心劉闖,我覺得劉闖這個人不可靠,可是她還是不相信我。
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扭過頭,看到唐婉哭了。
“你哭什麼?”我奇怪。
唐婉擡起胳膊抹了一下眼角:“沒什麼。”
我覺得我沒有說重話,不知唐婉爲什麼要哭?
我坐在她的身邊,聲音放軟了一些:“回去吧,我真的不差錢,這錢你拿去用在公司的運營上面。”
“我們是不是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唐婉忽然問我。
我沉默了一下,搖頭:“不會,可是我覺得很多東西都在變,我們每個人都變了。這也對,人肯定是會變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生活,好好追尋你的幸福。”
初次在天橋見到武東和唐婉的時候,我還很高興,覺得我們這些高中的朋友終於又聚在了一起,在一個城市以後可以經常在一起聚一聚。
但是我錯了,大家都很忙。武東,唐婉忙着工作,餘露也有了周凱,他們兩人就快要走到婚姻的殿堂,而我同樣也在忙忙碌碌,爲了生活。
我以爲我們還是一個小圈子,保持着這個小圈子就很好,可並非如此。幾次聚會,慢慢有了外人的加入,人是多了,可關係似乎卻在慢慢的疏遠。
我沒有能力去改變更多,雖然惋惜,但卻無法挽回,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關係慢慢的變淡。
能給的,或許只有理解了。
“爲什麼你離婚了不告訴我,要那麼久纔跟我說?”唐婉看着我。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我覺得離婚這種事不好說,說出來讓人可憐。
“你如果早說了,或許一切會不一樣的。你總是這樣,有什麼事情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什麼都不肯跟我說。”唐婉又哭了,帶着怨氣。
她話裡似乎總隱藏着別的意思。
“高中聚餐的那一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這個原本我打算不深究的問題。
我醒來的時候,八年的記憶全沒了,就連什麼時候與童望君離婚也不記得了。
期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我原本不想探尋,可是現在又有了一些想要知道的衝動,唐婉應該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