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gay?”季天澤有點急了,眼睛紅了,看着我,“你跟我說清楚,誰是gay?”
“我又沒說你一定是gay,你這麼激動敢什麼,莫非真的是?”我繼續嘲諷着他。
季天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指着我:“你要喝酒對不對?行,我陪你喝,今天誰要先認慫,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我笑了笑,拿起酒瓶將先前喝了一口的酒杯添滿,舉了起來衝季天澤晃了晃:“我先前喝了一口,現在添滿,不要說我欺負你。”
我一口喝盡了杯中的白酒,並沒有直接吞進去,而是用舌頭壓着,慢慢的往喉管裡順。
這樣做雖然味道很衝,但是對胃的傷害不會那麼大,食道和胃也不會因爲突然遭遇到大量的白酒出現劇烈的反應,而將酒直接噴灑出來。
季天澤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樣的一口乾了。
我和他一口接着一口,連續幹了三杯白酒。
“算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倆別爭了,這麼喝會出事的。”有人勸道。
“你別勸我,今天誰勸我我就跟誰急,我非得將他喝趴下,喝進醫院,喝死了我賠,跟你們沒關係。”季天澤不罷休。
“已經沒酒了,就這樣吧。”武東說道。
我身旁,唐婉拉了一下我的衣袖,關切的看着我,有些擔心。
“放心,我還好,沒事。”我衝她笑了笑,然後轉頭看着季天澤,“還敢不敢喝?”
“喝,怎麼不喝。”季天澤轉過身喊服務員又拿了兩瓶酒,直接全都開了。
我和他又碰了兩杯白酒,沒有一次是慢慢喝的,觸了嘴脣就不放杯子,一口喝完,又連着喝了兩杯。
先前的酒勁上來,我的腦袋開始發暈,坐在凳子上面慢慢的緩着。
“吃口菜,壓一壓,緩一會兒。”唐婉給我夾菜,“別逞強,不能喝就別喝了。”
我食不知味的往嘴裡面塞了些菜,囫圇嚼了兩下吞下,擡頭看着季天澤。
季天澤不說話,他的臉非常的紅,喝酒上頭,同樣盯着我,打着酒嗝。
我笑了笑,又要倒酒,唐婉手伸了過來拿着酒瓶,不讓我喝,我奪過酒瓶,自己倒滿一杯白酒,一口乾,舉起空杯,衝季天澤晃了一下。
胃裡翻江倒海,我這會兒已經不只是想要和季天澤較勁,我更想利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忘卻童望君現在還帶着我的女兒和徐恆一起遊玩。
我想用酒精宣麻痹泄心中的苦悶。
季天澤正好撞上來了,那就順帶着喝翻他好了。
我喝完後,季天澤盯着酒杯,半天沒有動。
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拿起酒瓶走到他身邊:“怎麼,不行了?來,我親自給你倒一杯酒,你要能喝就喝,不能喝就認輸,然後跟唐婉道歉。有些話不要隨便亂說,先看看自己的能耐,就你這個酒量還出來裝逼,還沒喝就胡言亂語,這麼大的人了,你怎麼總是做這樣弱智的事情。”
“誰說老子不能喝,老子今天喝吐血也不會認慫。”季天澤罵罵咧咧的端起酒,沉默了一會兒,吞了口唾沫仰頭將酒全部倒進了嘴中。
喝了酒,季天澤劇烈的咳嗽,臉一下就漲紅了,嘴巴鼓了起來,手要去捂住嘴巴,可是還沒來得及捂住,哇的一聲胃裡的東西全部都噴灑出來。
周凱和餘露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喝的這麼厲害。”周凱蹙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桌上還沒怎麼動的菜,然後又看了看我和季天澤,“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菜都還沒吃,就喝了這麼多酒。”
“沒事的,讓人換一桌飯菜就可以了。”餘露說,“我去服務員,讓人把這一桌全部都撤了,重新上菜,你們等一會就好。”
季天澤被架走了,飯菜撤走,地上的東西被清理乾淨,服務員又重新換了一桌飯菜過來。
“陳進,你怎麼弄出這樣的事情,這像什麼回事,今天我結婚,好吃好喝是沒錯,可你也不能這樣搞啊,是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周凱埋怨我。
“事情不是我引起的,季天澤在挑事,要怪你也應該怪他。”我酒勁上來,說話也沒有那麼客氣了,直接跟他爭辯。
“季天澤喝多了,還不知道怎麼樣,說不定還要去醫院,弄不好有可能大好的喜事變成喪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沒有一點問題,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季天澤爲什麼總是找你的麻煩不找別人的麻煩?上次同學聚會也是,你和他打一架,這次又是這樣,纔開席你就和他拼酒,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不要總是做這樣幼稚的事情,這是我的婚禮,我希望順順利利的進行。”周凱說。
“這事你怎麼怪陳進,肯定不是他挑起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陳進的性格,他怎麼會主動找事。”餘露替我說話。
“我是你老公,陳進是你什麼人,你怎麼總是替他說話,爲他考慮,總喜歡站在他那一邊?”周凱爆發了,“我和你結婚,你卻讓婚車掉過頭去接另外一個男人,你知不知道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
“什麼叫另外的一個男人,我接的又不是別人,是陳進,是我們高中同學,是我們的朋友,這有什麼?”餘露似乎覺得周凱的說法有點莫名其妙。
“誰知道和他除了朋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關係,我又沒見到過。”周凱說,“高中那會兒就是這樣,有什麼事情你總喜歡找陳進,看電影你要拉上他一起,我們吃飯你也要帶他一起,我真的懷疑你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周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餘露看着周凱。
“你一直爲他考慮,我怎麼相信你?”周凱說。
“你倆別吵了,我先回去睡了,不要因爲我影響了結婚的心情。”我腦袋雖然很暈,但是周凱和餘露的爭吵我全都聽見了,這個時候我只能選擇離開,好讓兩人熄火。
“你別走。”餘露喊住了我,然後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和你什麼事情都沒有,他憑什麼那樣看我,你要走了,反而會讓人覺得有事。”
我的手被餘露抓的有點生疼,餘露似乎真的生氣了,我又不敢抽開胳膊,或者說是不忍心,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
“周凱,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我們這麼些年的朋友,你居然會認爲我和陳進之間有事情,陳進喜歡的是唐婉,他和唐婉是一對,我喜歡的是你,這在班幾乎是半公開的秘密,你這樣說我,到底是真的不相信我,還只是爲了針對陳進?”餘露看着周凱。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就問你爲什麼要故意撂下陳進,你明明知道陳進和季天澤不怎麼和睦,你爲什麼要讓他們坐一桌,還有劉闖,你請他來我沒有意見,可是你爲什麼要讓他和陳進在一個桌子上?”
“周凱,陳進是我們的同學,是我們的朋友,你卻這樣對他,不覺得很過分嗎?難道朋友在你眼中就那麼的不值錢?”
“季天澤也是我們的同學,劉闖是唐婉的師兄,上次高中聚會我們見過,也不算外人,在一個桌吃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周凱看了看四周,聲音放緩了一些,“行了,今天我不跟你吵,沒有必要。我承認我話的確有點衝,可是無論是誰結婚遇到這樣的事情心情肯定不會好。”
“好了,你不要怪周凱了,這事我的確做的有點不太好,你們倆要再這樣吵下去我就更沒法再這繼續待着了。”我勸着餘露,“這麼多親朋好友看着呢,你和周凱酒還沒有敬完酒,繼續敬酒去吧。”
我想拍一下餘露的肩膀,可是手到她的肩頭的時候又縮了回來,我意識到我應該要避諱一些事情了。
哪怕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