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淑容環視着差不多落盡的梅花,最後看向路邊幾支鼓着嫩黃花苞的花,“姐姐快看,迎春。”
上官瑤月掃了一眼,正要說什麼,忽覺鼻子一陣發癢,忙手掩口鼻——“阿嚏!”
鄭淑容取了帕子給上官瑤月,擰眉道:“姐姐的風寒越發嚴重了,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御醫都是酒囊飯袋不成,還是全部去巴結那位了,一個小小的風寒都不上心治。”說到最後,已然怒容。
上官瑤月接過帕子,鼻音濃重道:“沒事兒。”擦了擦零星的清水鼻涕。
“這可不行。姐姐身體病着,還要管着後宮裡一攤子事,會更嚴重的。要不告訴皇上一聲,先讓殿中省代理幾日宮務。”
“切不必。姐姐現在也就這點兒權力了,若連這個都沒了,誰還會在乎?便是在上官府都沒有立足之地。”上官瑤月自嘲的笑了下,然後又對鄭淑容懇請道:“妹妹,這幾日姐姐的情況不太好,皇后之前讓你協力與姐姐,現在姐姐要靠你了。這些日子,你受累些。”
鄭淑容皺眉,“可是妹妹不會這些啊。往前馬上就是六皇子和七公主的滿月宴了,妹妹哪兒能做得來。”
但還不等她拒絕完,上官瑤月的身體陡地趔趄,一頭倒在了地上。
鄭淑容在上官瑤月倒下後,嚇得花容失色,高聲尖叫,“來人,快來人啊,皇貴妃娘娘不好了!”
風寒本是表症,太醫也開了藥,只要按時喝,不再見寒氣,很快就能好,也不是什麼大病。但這種病,不能拖,一拖就容易引起其他的裡症,可就難治了。
上官瑤月這次病倒,是風寒引起心疾所致,且十分兇險。
紫衍進了宸月宮,揮退所有宮人。
上官瑤月睜開眼,臉色青白,極其虛弱道:“皇上——”
紫衍從袖子裡取出一瓶治療心疾的丹藥,放到她的耳旁,沉聲道:“朕知你是懂事的。這次的事便罷了,下次再明知故犯,便按皇后的意思,出宮回上官府。”言罷,轉身離開。
“皇上!”上官瑤月猛地坐起來。氣喘吁吁,忍着眼前陣陣黑霧金星,努力睜大眼想要看清那個玄金色龍袍的身影,一綹烏絲掠在了身前,詫然烏黑裡竟然有了絲絲的白!
“爲什麼不能給臣妾。臣妾論血統、論相貌、論賢德哪一樣差了她?爲什麼是她的孩子,臣妾爲什麼不能擁有一個小襁褓,爲什麼!?皇上!?”
紫衍頓足,並未轉身,回道:“你並不差,甚至比她還好。但朕的孩子只有她能生,只有她生的能長大!”
話至此,再不停留的離開。
沒有云姝時,他何嘗沒有想過讓她生子。但生了又長不大,徒添悲傷而已,何必呢。所以,在她被戚月的嫉子香暗算時,他便沒有阻止。
現在紫瑨宗已經死了,詛咒徹底成了一個死結。
再也無解。
他只能在雲姝的這棵樹上吊死,讓他措手不及至今仍會不信的是,他是心甘情願且如飲甘露的想吊死在她那棵歪脖子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