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擦完了桌腳,又去擦燈臺。各種勤快。
雲姝瞅着她的利索勁兒,道:“別擦了,漆皮都擦沒了。”
凝霜聞言笑了下,“娘娘說什麼呢,是越擦越亮。奴婢喜歡幹活兒,就覺得吧,屋裡亮堂堂的特別有成就感。”
雲姝手託着腮幫子,道:“這點你家主子比不上。我最不愛幹家務活兒了。感覺浪費時間。所以房間裡從來都不弄那些零零碎碎的,收拾着費勁。”
“娘娘在說什麼啊?您在雲府是小姐,進了宮是主子,哪裡用你幹活兒啊。可折煞奴婢們了。”凝霜笑道。
雲姝說的是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習慣。不過這裡……想了想道:“霏兒在千羽殿被打的那次,身受重傷,傷好後又染了別的病,一直都起不來牀。那段時間清月軒都是我打掃啊。”
凝霜聽雲姝說這個,不免憐惜,“娘娘苦盡甘來。”
“他如果對我一直用心自然不錯。對了,霏兒有信兒來嗎?”
“有一封。奴婢放到了鳳台。”
因爲她和紫衍,兩個人都起居在乾陽宮,所以本來放在坤和宮給皇后處理宮務的鳳台也就搬了過來。
雲姝從書桌前起身,朝自己的鳳台走去。
御案和鳳台,一龍一風的桌子擺在一起。同樣的紫檀木的質地,同樣巧奪天工的高超技法,鑲嵌的玉片珠寶也是同一材質。
擺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完美。
在創造之初應該就是在一起的,但隨着分宮而居,兩個桌子也就分開了。不知道經歷了多長時間,如今它們才又在一起。
雲姝望着放在御案角上的禮部的摺子,那是關於冊封大典的。他一直沒有批閱。有些好奇,想要拿起來,看看裡面什麼樣的,寫了什麼。
手朝摺子伸了過去——
“娘娘,您看到了沒?就在硯臺旁邊。”凝霜的聲音突然傳來。
雲姝一驚,收回了伸向奏摺的手,改爲去拿信。
厚厚的一封信,可夠她看上一會兒了。
拿了信,又瞟了奏摺一眼,去了放置在雕龍花窗下的軟榻,倚着龍鳳呈祥的靠枕撕開了信封。
凝霜擦完了燈臺,就朝她湊了過來,也想看看信。
……霏兒收到了她送給她的翡翠白菜。還不等她擺到炕頭,就被她的婆婆當聖物給供了起來。連公公也每天要對着白菜鞠上一躬。
雲姝和凝霜都忍俊不禁,可以想見這小丫頭鼓着腮幫子的生氣模樣。
她的夫君知道她在宮裡曾經捱過杖刑,不想那麼早要孩子,所以可能要晚上兩年才能請她們吃紅雞蛋了。對於這點,她的公公婆婆知道後也很支持。婆婆更是天天親手熬湯各種滋補,霏兒圓了一小圈兒。
雲姝和凝霜對這點倒是挺意外的。
“倒是開明的家庭。”
凝霜則道:“霏兒身體好,您纔會多眷顧啊。殺雞取卵的事,聰明人都不會做的。再說霏兒是正經妻子又不是妾室通房,地位不一樣。”
“不過,能晚上兩年總是好。她那身體真需要好好將養着。回頭回信時,你挑些合適的補品捎過去。有個好婆家,霏兒是好命的。”
“是因爲有娘娘您護着記着,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