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那符水起了作用,當天晚上錦繡實在扛不住睡着了,也沒有再去到那個奇怪的地方,這讓她鬆了口氣。
白月今天考完了,下午不用上學,便跑醫院裡來了。
她一個人在家裡待着也無聊,醫院裡有錦繡跟樑瀟,她倒是更願意待在這裡。
不過這下着大雪,醫院病房裡也冷得很,白月就乾脆拿了書,和樑瀟一起擠在錦繡病牀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怪,白月跟錦繡和樑瀟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像認識了很久一般的老朋友了般。三個人相處起來一點也沒有拘束感。
錦繡看着白月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裡是羨慕的。她想讀書識字,只是現在她連最起碼的生活保障都有沒,這個願望又是何等的奢侈?
白月感覺到錦繡的目光,笑着合上了書:“錦繡,你上過學嗎?”
錦繡搖搖頭。
白月歪着着想了會兒,笑到:“要不這樣吧,反正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我來教你寫字吧。你看咋樣?”
錦繡眼睛一亮,激動的問到:“真的嗎?”
白月點點頭,然後從牀上下來,跑到白老師的病牀前,從自己書包裡翻出一個本子和一支鋼筆來。
錦繡也趕緊下了牀,她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就能出院了。
“錦繡,你想寫什麼字?”白月把本子放在牀上,看着有些軟,又把自己的書墊在了下面。
錦繡有些手足無措:“我,我不知道。”她很想學寫字,可是她發現自己這會兒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白月笑笑:“要不,就寫你的名字吧。錦繡,誰道羣花如錦繡,人將錦繡學羣花。”白月一邊念着這句詩,一邊執筆,兩個清秀的字躍然於紙上。
錦繡用手輕輕的撫了那兩個字一下:“寫得真好看。”原來,她的名字是這樣的兩個字。
白月笑着說:“是你的名字好聽,來,你自己試着寫寫。”然後把筆遞給錦繡。
錦繡接過筆,坐在牀前,手裡笨拙着握着筆,卻發現這支輕巧的筆拿起來卻那麼難,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僵硬起來。
白月輕輕的握住錦繡的手:“放鬆,不太太用力,這樣,這兩個手指輕輕捏着,其它三個手指在下面墊着。對,就是這樣,放鬆,來,我教你。”白月一邊輕聲說着,一邊手把手的教錦繡慢慢的寫出那兩個字。
錦繡看了看自己寫出來的字,實在有些難爲情,這也太難看了點。
白月笑着鼓勵到:“第一次寫,難免不好看。一般學寫字,都是從最簡單的一、二、三開始的,你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再接着多寫幾遍,寫熟練了就好看了。”
錦繡得了鼓勵,笑着點點頭,興奮的拿着筆又寫了起來。
白月就站在一旁,時不時的指導她一下。
樑瀟在一旁看着直打磕睡,這寫字有啥好玩的呀?怎麼錦繡就這麼感興趣?
那兩個字,錦繡來回寫了好多遍。看着越來越好看的字,錦繡心裡想要讀書識字的欲、望更加的強烈了。
兩人一個願意學,一個樂意教,這一下午,錦繡和白月就在病房裡寫寫畫畫渡過了。到了天快黑的時候,錦繡竟然學會了五十多個字的讀寫,並且牢記在心。
樑瀟實在無聊得很,最後乾脆倒在牀上睡着了。
“錦繡,你實在太厲害了,在完全沒有一點基礎的情況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這麼多字。你要是去上學的話,肯定能考上大學的。”白月真心的誇讚到。
錦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學哪有那麼容易考呀?”
白月歪着頭說到:“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錦繡仔細的體味了白月的話,然後重重點頭:“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去上學,就算考不上大學,我也要去。只有上了學,才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白月贊同的點點頭:“對,知識改變命運。”
知識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嗎?如果能,那她更要想辦法上學了。錦繡上學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第二天一早,醫生過來給錦繡檢查了一下,笑着說到:“你恢復得很好,今天再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錦繡聽了這話,笑着點點頭。
樑瀟高興的拍了下手:“錦繡,你終於好了,太好了。”
錦繡面上笑着,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到要回張家,她就渾身不舒服。可現在她身無分文,即便是想脫離張家都不行。沒錢寸步難行呀!大姨家也不方便,前幾天因爲醫藥費的事,姨父心裡肯定不痛快,她現在去,肯定會讓大姨的日子更不好過。所以,她除了張家,竟然無處可去了。
樑瀟在短暫的高興過後,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錦繡,你回去以後要是不開心的話,就去我家吧。”雖然她家不會歡迎錦繡,但最起碼不會打罵錦繡,日子怎麼說也比在張家好過點。
錦繡拍拍樑瀟的手:“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如果張家人再想像前世那樣對她的話,她一定會還回去的。這一世,誰也別想再欺負她!
因爲錦繡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醫生就沒有再給她開針藥,只讓她多休息,若是有任何不適,立刻去叫他。錦繡閒着沒事做,便把白月送她的筆和本子拿出來,把昨天學會的那些字又重新寫了一遍。她要把這些字記得牢牢的,不能學過就忘。
時間在你認真做事的時候,就走得飛快。錦繡這麼寫寫畫畫的,一天就過了一大半了。
錦繡正寫得專心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一名護士抱着被褥率先走了進來。緊跟在後面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一名護士推着輪椅。三個身穿軍裝的男子手裡抱着各種東西跟在後面,嘴裡還在不停的勸說着。
“團長,這病房條件這麼差怎麼住呀?你還是搬回去吧。”
“對呀團長,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安心靜養哪裡行?”
“團長,你就回去吧,你這樣讓首長和江部長怎麼放心嘛?”
不管那些人怎麼勸,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始終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