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們要進去!”
孟可君一發話,那幾個人立刻乖乖的主動讓了一條路出來,其他人見他們都讓路了,立刻也都跟着照做了。
他們倒不是怕孟可君他們,而是知道偷東西那個小丫鬟的家人來了,這下後面一定會有好戲可以看了。
姚家偌大的院子裡,被綁着雙手的小雙只穿着一件薄衣,瑟瑟發抖的倒在院子中央的雪水坑裡,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溼透了,瘦弱的身子上傷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還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看着自己的閨女受這份罪,大牛嫂的腿一軟,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你趕緊老老實實交代,你還偷了咱們府裡其他的什麼東西!”
夏蕙手上的皮鞭甩得啪啪作響,衝小雙說話的模樣更是咬牙切齒的。
“沒有!我說過我沒有偷過府裡任何東西!我沒有偷過啊!”
無力反抗的小雙,嗓子都喊啞了,可是她們根本就不信她沒有偷過東西,現在是無論她說什麼,都會遭到她毒打的。
“嘴硬!我讓你嘴硬!看樣子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那些你偷走的東西是不會吐出來的。”
夏蕙邊咬牙切齒的說着,手上的皮鞭邊狠狠的衝小雙的身上抽了過去。
“住手——”
孟可君大呵了一聲後,立刻衝到夏蕙的面前,一把將她手上的皮鞭搶了過去,然後伸手一把將她推開了。
躺在地上的小雙虛弱的回頭瞧了一眼,佈滿淚水的臉上,瞧到來人是孟可君以後,立刻喊了一聲“姑姑——”
風雪剛停,冰天雪地,穿得厚厚的孟可君都覺得冷,小雙這樣就更不用說會有多冷了。
孟可君趕緊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了下來蓋在小雙的身上,然後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並將她手上綁着的繩子給解開。
“姑姑,我真的沒有偷鐲子,那個鐲子也不是我摔碎的。”
小雙滿腹委屈的鑽進孟可君的懷裡,並抱着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家裡雖然是窮,但是做人的骨氣她還是有的,別說她偷玉鐲子了,她就是連姚家的一根線都沒有拿過。
“雙兒不怕,姑姑現在就帶你回家!”
說完孟可君扶着小雙轉身就要走。
圍在門口瞪大眼睛等着看大戲的人們,這下子立刻都傻眼了。
什麼情況,怎麼什麼都沒有說她就直接把人帶走了呢?
那這個小丫鬟究竟是不是小偷呢?姚老夫人的玉鐲子是不是她偷的呢?
爲什麼姚家的那些丫環小廝和管事,就這樣看着她把人帶走,話都不敢說一句呢?
太多太多的疑問在他們的心頭打轉轉,看着孟可君慢慢走到門口,所有人的表情都由期望變成了失望。
“慢着——”
就在這時,從姚府的大廳裡,傳來了一個女聲。
隨着這聲聲音響起,那些表情失望的人們,立刻都雀躍了起來,果然後面還有大戲和好戲看。
這個聲音卻讓已經走到門口的孟可君,扶着小雙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這是她最不希望聽到的聲音,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王竹君的這一聲,現在是硬生生把她們之間所有的情分都喊斷了。
小雙今天這樣,不管她是真偷了還是沒偷,王竹君這樣做,都已經擺明她在過河拆橋恩將仇報了。
“姑姑——”
明確的感受到了孟可君手心裡的顫抖,小雙嚇得在她的懷裡抖得更厲害了。
她現在害怕,她怕孟可君手心的顫抖也是害怕,更怕她會把自己重新交回到他們的手上。
“沒事!放心,姑姑在這,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孟可君伸手拍了拍懷裡瑟瑟發抖的小雙,輕聲在她耳邊安慰着。
“怎麼?我們姚府是你們家的菜園子嗎?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王竹君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威懾。
孟可君回頭,看着她緩緩從大廳裡跨步走來。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睛裡透着一股幽深。
眼前的王竹君,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除了容貌和原先是一樣的,其他的無論是神情,眼神,妝容,衣裳還是髮髻,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臉上肅穆刻板,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可君,看的孟可君的心裡都直髮寒。
但她心裡更多的是疑惑,她搞不明白王竹君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變成這樣,又突然要做得這麼絕。
“那你以爲我孟可君的人,也是你們想要冤枉就能冤枉的嗎?”
孟可君毫無畏懼的直視朝自己走過來的王竹君,她不明白王竹君爲什麼突然要這麼做,但是既然現在都已經撕破臉皮了,那自己索性就好好與她把小雙的這筆帳算了。
“玉鐲子是我們老夫人的,也是從她的包袱裡搜出來的,這是很多雙眼睛一起看到的,你可不能空口就冤枉我們是在栽贓誣衊她啊!”
王竹君衝孟可君笑了笑,這個計劃,可是她花了很多心思謀劃的,她就不信這樣都治不了孟可君。
王竹君嘴角的冷笑,看在孟可君的眼裡是異常的刺眼,但卻更讓她寒心和痛心,她爲什麼要鬧到這種地步,究竟是爲了什麼自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栽贓污衊是你自己說出來的,究竟是不是栽贓,是不是污衊,你們自己心裡清楚的很!”
孟可君冷冷的迴應着王竹君,她現在甚至都不願多看一眼站在面前的王竹君。
想來真是可笑,才短短几個月,同樣是在這個院子裡,她跪在地上懇求自己原諒,懇求自己出手幫她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卻變成了她在這個院子裡和自己對峙。
還被她給自己的人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這個時候,孟可君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當初自己爲什麼不看清楚她的爲人,被她幾滴眼淚就哄騙住了,現在還連累了大夥一起受罪。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的!東西是從她的身上搜出來的,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怎麼狡辯?衙門的官差馬上就要來了,後事我們也不想管了,管的越多,我們姚府的臉面就丟的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