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貴妃離開座位,轉過身子,一雙桃花眼隱隱含有惱意,“還給你,我問你白錦玉,你可喜歡她?”
“母后,兒臣之前是喜歡過她。”白錦玉如實說道,“顏歡漂亮又有義氣,值得人喜歡,所以,還請母后放過她。”
聞言,錦貴妃將帶有瑪瑙的護甲深深嵌入肉中,“那個丫頭沒有什麼好喜歡的,她身份低微,不足以配上我兒。”
“母后,兒臣求你放過她。”白錦玉心中十分着急,生怕晚一步顧顏歡會出什麼事。
錦貴妃越是看着白錦玉着急越是不想放顧顏歡,她不就是長得有幾分姿色。
“你怎麼知道她在我這,她是陛下剛剛冊封的紫衣仙子,本宮惹不起。”錦貴妃懶懶地扶了扶髮髻上的金步搖,漫不經心地說道,彷彿真的跟她無關一樣。
“母后,你昨天夜裡將小桃兒打得半死,肯定是您將顧顏歡帶走的。”白錦玉皺眉,急急走到她身側說道。
“本宮說沒有就是沒有。”錦貴妃惱怒不已,扶着宮女的手走回屋裡。
她走進屋子裡面,有宮女將珠簾落下,隔絕了屋裡的一切。
白錦玉急得額頭直冒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腦海中冒出一個人,慕容傾塵,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師徒,可慕容傾塵一定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救顧顏歡的。
於是,白錦玉腳步匆匆地出宮去狀元府。
狀元府內,木槿花開地燦爛,一朵朵宛如豔霞,而慕容傾塵站在木槿花樹下看去,想起顧顏歡還在狀元府的一幕幕。
“公子,你快進屋裡躺好,不然病又該重了。”阿藍一身青色長裙走到慕容傾塵身後,勸說道。
慕容傾塵不說話,目光一直落在木槿花上,花瓣隨風飄過,落在他的肩頭髮絲,隱隱約約有些落寂。
站在一邊的阿藍心裡憤憤不平,不知道她比顧顏歡哪一點差了,她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除此以外一無是處,哪值得慕容傾塵對她念念不忘!
“公子,二皇子在狀元府門口,說是要求見公子。”慕容曲跑來說道。
慕容傾塵握起拳頭,乾咳嗽了幾聲,慢吞吞地轉身問道:“他來幹什麼?”
“說是顧顏歡被錦貴妃抓走了。”慕容曲撓撓頭,說道。
“慕容曲,你沒看到公子生病麼,什麼二皇子,不見!”阿藍一聽是顧顏歡的事情,心裡就不舒服,斥責起慕容曲。
慕容曲瞪着阿藍,自從顧顏歡走後,阿藍天天跟在公子身邊獻殷勤,而且脾氣也長了不少,不同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阿藍了,“阿藍,當初是顏歡救的你,她現在有難,你怎麼不着急。”慕容曲直替顧顏歡不平,好心救了只白眼狼。
“我只是關心公子。”阿藍撇嘴說道。
“你們兩個夠了。”慕容傾塵開口打斷他們,慢慢地轉身走回房中。
“公子,二皇子還等在外面。”慕容曲急得大聲喊道,難道公子心裡真的沒有顧顏歡了,那顧顏歡在錦貴妃那可怎麼辦。
“慕容曲,公子要進房休息,你就讓二皇子別打擾他了。”阿藍不滿地對慕容曲說道,一個兩個都向着顧顏歡,顧顏歡可真是厲害,讓所有人都圍着她。
“可……”慕容曲還要說話,慕容傾塵已經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響,檀木門合上,再不見慕容傾塵的身影。
慕容曲無奈搖頭,走到狀元府門口,慕容曲對着白錦玉說道:“公子不見。”
“可顧顏歡在母后手裡,萬一出什麼事可怎麼辦!”白錦玉不禁着急說道。
慕容曲也沒有辦法,垂頭說道:“我再去勸勸公子。”
“也只能這樣了。”白錦玉皺了下清秀的眉頭。
……
暗無天日的地牢內,顧顏歡蜷縮在一角,陰溼的地面上不時有幾隻小白鼠躥來躥去尋找食物。
她的後背緊緊靠着牆面,雙手抱膝。
白錦玉到底什麼時候能來救自己,她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
顧顏歡坐得久了腿發麻,她想要站起來活動一下,旁邊突然響起女子的笑聲。
笑聲如同魔鬼,在空曠的地牢中迴盪,聽起來格外慎人,顧顏歡嚇了一跳又坐到地上,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隔着幾道鐵欄杆,她看到一位蹲在角落裡面身穿玫紅色衣服的少女。
她一雙眼睛沒有神色好像瞎了般,直直地瞅着顧顏歡,頭髮披散着如同地獄中的鬼,一張臉滿是污穢,看不清原來的相貌,甚至她穿的一聲玫紅色衣服也髒兮兮的,褪去原本的鮮紅。
“你是二皇子?”那個魔鬼一般的女人出聲笑着問道。
顧顏歡不說話,盯着她看。
“你是來娶我的。”女人笑出聲音來,宛如得了癡心瘋一般。
顧顏歡爲她感到心痛,肯定是一個癡心想要嫁給白錦玉的女人,被錦貴妃關到地牢裡面去了。
“二皇子要來娶我了,二皇子要來娶我了……”女人歡快地站起來,在一方不大的老房裡跳來跳去,像是得知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
她笑得癲狂,跳得瘋癲,一不小心頭撞到鐵欄杆上,發出一聲悶響,她撞得頭疼,扶着欄杆坐在地上,揉着額頭坐在地上,“啊!”她尖叫一聲,好似想起了什麼,“二皇子不能娶我,不能娶我,貴妃會殺了我的。”
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慌張無措,整個身子哆哆嗦嗦,顯然害怕到了極致。
顧顏歡靜靜地看着她,直到女子漸漸安靜下來。
她似乎累了,躺在草垛上,閉上眼睛,口裡喃喃自語,卻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顧顏歡看着她的模樣,心裡開始害怕,若是沒有人來救自己,是不是也同她一般一直呆在牢裡?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永遠見不到太子了?顧顏歡掏出紅絲線,小心摩擦着上面紅色絨毛,想起慕容傾塵常常說不能衝動,她都當做耳旁風,如今吃了苦頭,她才真正知道,他是爲自己好。
也不知道慕容傾塵會不會救自己,也許他現在正恨着自己,怎麼可能來救自己出去。
顧顏歡托腮,握着手中紅絲線,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