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白的哭聲,蘇懷毅然轉過身子,“明天離開明月崖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師父,你爲了她,趕走了東風言現在又來趕走我。”蘇白哭泣道。
蘇懷不想繼續聽下去,“別說了,爲師心意已決,你罪孽深重實在不適當我的徒弟。”
跪在地上的蘇白見蘇懷如此堅定,臉上瞬間失血,她魔怔一般搖頭,喃喃自語,“師父,不要我了,師父不要我了。”
看到這一幕的顧顏歡默默退出房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東風言被趕出師門,因爲自己,師父趕走了兩人,雖然不是自己的錯,可是顧顏歡心裡有些內疚。
回到沐水閣,顧顏歡幫慕容傾塵倒茶,似是不經意地提起,“傾塵,師父趕走了蘇白。”
聞言,慕容傾塵放下茶盞,擡眸看她,“是因爲她毀了我一隻胳膊?”
顧顏歡坐在楠木椅上,“是,也不是,想想自從我到了明月崖,處處給師父惹麻煩,也是因爲我師父才趕走了那二人。”
慕容傾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關你的事,別放在心上。”
“傾塵,我們真是欠了蘇懷師父太多。”顧顏歡擡眸望向他。
慕容傾塵點頭,緩緩說道:“的確如此,當初我身中數箭,劇毒纏身,是蘇懷救了我,”他端起茶盞,“以後,我會找機會報答他的。”
顧顏歡嗯了一聲,依偎在慕容傾塵的肩膀上,戀戀不捨地看着屋子,“傾塵,明天我們就要離開明月崖了,我有點捨不得這裡。”
“不如今天你帶着我好好看看明月崖,明月崖風景不錯,我挺喜歡這裡的。”慕容傾塵泯了一口茶,說道。
顧顏歡靠着他的肩膀,像是小女人一般,她認真想了想,眼中一亮,說道:“好,我們去花海看看。”說罷,顧顏歡站起身子,拉住慕容傾塵的手往房門外跑去。
他一口茶水還沒有嚥下就被顧顏歡扯住,噎得他直咳嗽,顧顏歡在前面嘲笑他,引得慕容傾塵一陣臉紅,“不準笑。”慕容傾塵命令道。
顧顏歡扮鬼臉,“你現在不是我師父了,我想怎樣就怎樣。”
他無奈地笑了笑,果然是妖孽,怎麼也馴服不了。
兩人站在慕容傾塵的銀龍劍上面,不過半刻功夫就飛到了花海。
“沒想到,明月崖還有如此漂亮的地方。”慕容傾塵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他由衷讚美。
顧顏歡得意揚揚地擡起下巴,“比萬魔窟好看多了吧。”
他不服氣,“誰說的,萬魔窟山色秀美,各有千秋。”
顧顏歡不滿地哼了一聲,“我覺得明月崖比萬魔窟好。”她隨手摘下旁邊的狗尾巴草,撩了幾下。
“既然如此,顏歡還是在明月崖的好,明天不要跟我回萬魔窟了。”慕容傾塵淡淡說道,說着,他轉身便要離開。
顧顏歡急了,扔下狗尾巴草,追上慕容傾塵,拽住他的袖管,“傾塵,我只不過說着玩玩而已。”
他一笑,扭過頭去,“你這個樣子,怎麼做教主夫人,我真的很擔憂。”
他說着,裝作頭疼地揉着眉心。
顧顏歡冷哼,“你不用擔心,我保證讓你的手下服服帖帖。”
慕容傾塵笑着點頭,“好,我相信你。”他走到顧顏歡身邊,猶豫了一刻後,輕輕牽住顧顏歡的手,悠悠說道:“你失憶了兩次,我也失憶過一次。”
“五歲的時候,我忘記了重要的東西。”慕容傾塵轉首看着顧顏歡。
她從懷裡掏出紅絲線,雙手勾動紅線,認真虔誠,一座錦繡華在舞動的指尖下呈現在她們面前。
“你忘記了這個,可是我記得卻認錯了人。”顧顏歡怔怔看着紅絲線,“傾塵,你怪我嗎。兩次失憶,兩次嫁錯,曲曲折折才終於來到你的身邊。”
慕容傾塵一隻手擁着顧顏歡入懷,“我不怪你,我只是記恨自己,不能讓你早點回到我的身邊。”
“那年,在我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應該和你說明,怪我太懦弱太自卑,”慕容傾塵抱住顧顏歡,說道:“其實,我跟白蓮一樣,不敢說一聲喜歡。”
顧顏緊緊抱着慕容傾塵的腰身,她感覺這一切好像做夢一般,可是溫暖的懷抱清楚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夢,自己真的和十多年前的小公子在一起了。
“傾塵,你知道嗎,在我五歲參加才藝宴之後日日夜夜想要嫁給你,”顧顏歡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而如今,我終於要實現這個願望了。”
“明天回到萬魔窟之後,我會給你一場讓你能銘記一生的婚禮。”慕容傾塵鄭重許諾。
顧顏歡閉上眼睛,嘴角保持上揚,此刻,她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幸福了。
“顏歡,快看。”慕容傾塵抖了一下肩膀。
顧顏歡睜開眼睛,只見無數的螢火蟲在自己身邊縈繞,她驚喜地鬆開慕容傾塵的腰身,伸手去接住一隻螢火蟲。
“傾塵,快看。”一隻螢火蟲飛到顧顏歡掌心,它停留了一刻後又很快飛走。
“記得在花婆婆那裡,我們也見過這樣的美景。”慕容傾塵感嘆道。
顧顏歡笑容明媚,如同星光璀璨,她捕捉着螢火蟲說道:“也不知道花婆婆和因洛老人怎麼樣了,那時候沒少折磨我們兩人。”
“改天我們去看看她們。”慕容傾塵專注地望向一臉燦爛的顧顏歡。
“傾塵,我怎麼抓不到它們。”顧顏歡跳着去撲住螢火蟲,剛剛抓在掌心又一不小心讓它鑽了空子飛了出去。
慕容傾塵笑容清淺,“這還不簡單。”他抽出銀龍劍,劍身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宛如一盞燈火,所有的螢火蟲被吸引過來,團團圍住銀龍劍。
“好多螢火蟲。”顧顏歡驚喜不已,她湊過來望着銀龍劍,伸手觸摸圍在上面的螢火蟲。
慕容傾塵把劍一揮,螢火蟲就跟着飛舞,他來了興致,用劍在空中寫了幾個字,螢火蟲尾隨銀龍劍,拖着長長的尾巴,在一瞬間形成“顧顏歡”三個大字。
顧顏歡搶着要劍,慕容傾塵閃身躲開,兩人在花海中追逐,螢火蟲像是一條金色的長龍一直跟隨在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