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你沒事吧?”慕容曲見老虎已經死亡,跳下老虎背去看顧顏歡。
地面上的血腥味瀰漫在山林間,從林子裡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氣氛詭異。
慕容曲扶住顧顏歡,只聽得耳邊一陣冷風吹過,他打了個機靈回首看去,樹葉間的縫隙中有無數雙陰森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小曲,我現在動不了,你看看能不能帶上我飛上附近的大樹。”顧顏歡瞅了瞅附近,忍受着莫大的疼痛說道。
慕容曲瞅準了旁邊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將顧顏打衡抱起來,足尖用力一提,飛快地飛上樹。
而他們剛剛飛上樹,下邊幾隻野狼從樹後面跑出來,啃食着地上鮮血淋漓的老虎。
顧顏歡的胳膊還在流血,慕容曲把自己青色的衣衫解下來蓋在她的身上,顧顏歡躺在他的懷裡,感覺全身滾燙,她剛剛從懸崖上爬上來又被老虎咬了一口,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眼皮沉重地合上,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清晨熹微的陽光輕輕地照在她的身上,柔和溫暖,像是輕紗一般籠罩在她全身。
“小曲。”顧顏歡下意識地叫他,“那些狼都走了沒有?”
慕容曲倚着樹幹,聽到顧顏歡在叫他,睜開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道:“沒事,都走了。”他伸長脖子從樹縫中往下看去,地面只剩下一灘血跡還有啃剩下的骨頭。
顧顏歡想要離開,觸動了胳膊上的傷,不由地到吸一口冷氣,仔細看去,右胳膊上被老虎咬下一塊肉,傷口看起來實在有些悽慘。
“顏歡,要不我們先回去,你的胳膊怕支撐不了多久。”慕容曲神色擔憂,他看着這傷口都覺得疼。
顧顏歡想想也對,便點頭同意。
慕容曲再次抱住顧顏歡從樹上飛下去,雙腳落地,顧顏歡一陣頭暈目眩,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幸虧慕容曲扶住了她。
“顏歡,你的手這麼燙。”慕容曲碰觸了一下顧顏歡的手背,又快速縮了回去。
“小曲,先別管我,糟老頭說師父的病需要老虎皮,你去把老虎的皮剝下來。”顧顏歡一隻手捂住受傷的胳膊一邊對慕容曲說道。
因爲幾匹野狼已經把老虎啃食掉,而沒有肉的皮毛沒有吃下去,所以慕容曲不費力氣就把老虎皮拿在手裡。
兩人把東西弄好後,便準備下山。
一路走到半山腰處,顧顏歡移動慢吞吞的步子忽然感覺腳下不對勁,“小曲,有聲音。”
慕容曲靜下心並沒有感覺異常,只看到遠處幾隻野兔子支棱着耳朵停止吃蘿蔔,又把蘿蔔丟下後蹦蹦跳跳地向跑遠。
“好像是一羣什麼動物。”顧顏歡明顯感覺腳下的震動,而且不止一隻是一羣。
聽顧顏歡這麼一說,慕容曲也感受到,他拉着顧顏歡向一側去。
“不行,我們再離開遠一點。”顧顏歡搖頭,這一羣龐然大物還不知道是什麼,它們一來還不得把自己和小曲踩扁。
慕容曲於是再扶住顧顏歡離開遠一些,兩人躲在草叢中只露出眼睛來。
不過多時,一羣麋鹿遠遠而來,顧顏歡腦海中閃現兩個子,鹿茸。
“小曲,師父有救了,我們現在只缺少鹿茸了。”顧顏歡興奮地拽慕容曲的衣袖,全然不顧自己胳膊上的傷。
“可是,這麼多的鹿,如何下手。”慕容曲看得眼花繚亂,這麼多鹿從自己眼前跑過怎麼捉住。
顧顏歡着急,她不能錯失這一次機會,她起身瞅着快要跑到旁邊的一隻野鹿,伸出長劍朝着鹿大腿上刺入,野鹿一痛,彎下雙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顧顏歡大喜過望,就要跑過去,不料鹿很快直起身子,連帶顧顏歡的青玉劍也攜着跑出老遠。
顧顏歡沒有來得及收劍,被野鹿扯出老遠。
鹿腿上插着青玉劍,青玉劍的另一頭在顧顏歡手裡,整副畫面兇險無比。
顧顏歡被鹿拖出草叢中,她不肯鬆開青玉劍,而青玉劍插在麋鹿的腿上不一會兒就掉下來。
“顏歡!”慕容曲驚呼道。
鹿羣向她奔跑過來,顧顏歡拿着青玉劍在地上滾動,生怕被鹿腳踐踏。
慕容曲在鹿羣中根本找不到顧顏歡的身影,只能乾着急。
難道沒有被老虎吃掉反而被鹿踩死,顧顏歡悲催地想。
正當一隻鹿腳衝顧顏歡的臉部落下,她躲閃不及眼看要被踩到時,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拉住她的身體,使勁一提,顧顏歡便輕輕鬆鬆地到了某人的懷裡。
顧顏歡定定望着面前的人,他帶着精緻的面具,只露出半邊臉,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顧顏歡在他的懷裡很感覺很壓抑,“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顧顏歡打量着他問道。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男子開口,嗓音凌厲如同一柄利箭。
顧顏歡直覺得這個人不好惹。
“謝謝你方纔救了我,只不過我身上沒有什麼東西,不能報答你。”雖然不喜歡這個人,可畢竟人家救了自己,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
面具男望着顧顏歡,良久扯了扯嘴角,“我需要的東西你不會有。”
鹿羣奔跑而過的聲音在耳邊清晰無比,顧顏歡看向他,抿脣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如此古怪,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又是什麼人,顧顏歡滿腦子問號。
待到鹿羣消失,顧顏歡突然想起沒有拿到鹿茸,她不禁懊惱。
“顏歡,有沒有受傷。”慕容曲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無比憂心地看着她。
顧顏歡輕輕搖頭,面具男把顧顏歡放下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裡多了一絲興趣,那神色像是面對自己的獵物一般,“你叫做顏歡?”
顧顏歡應了一聲算是迴應,“方纔多謝,他日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叫我。”
面具男啞然失笑,她又不知道自己是誰,再說自己即使有困難,她能幫助自己幹些什麼。
“你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裡很危險,經常有猛獸出沒。”面具男饒有興趣地盯着顧顏歡。
面前的這個女人雖然灰頭土臉,一身傷痕,可不難看出她面容絕美,比在宮裡見過的所有的美人都要美上幾分,而且有事是她的眼睛似乎盛着一汪清水,清澈乾淨,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