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0-21 20:39:11字數:3068
回到王府中,朱信之已經回來了,裴謝堂喜滋滋的撲了上去:“王爺,你今天回來得那麼早!”
“已經不早,是你逛得太晚。”朱信之輕笑:“怎麼,出去那麼久,什麼都沒有買嗎?”
“買了!”裴謝堂將手中的盒子捂得緊緊的:“王爺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麼東西?要是你猜到了就送給你,猜不到,你雙倍賠給我銀子怎樣?”
“額……”朱信之頓時很是無語。
他的實際行動更簡單,從懷中摸出銀子,放在她手上,一氣呵成,很是無辜的看着她。
天下那麼大,萬物那麼多,他猜個屁!
裴謝堂很是沮喪:“王爺,你好歹猜一句呀。”
“筆墨紙硯?”朱信之無奈,仔細的看了一眼她懷中的盒子,抱得那麼緊又不是太大,她買東西一向都喜歡買能用的,肯定不是什麼廢品。筆墨紙硯送他,是最合適也最實用的。
裴謝堂搖頭:“再猜。”
“那是玉器飾品?”朱信之問。
裴謝堂點頭:“算摸到一點邊兒吧。”
朱信之的目光漸漸落在她身上,看了半晌,忽然說:“你該不是給我買了一個腰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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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能猜到!”裴謝堂這回是傻眼了。
她明明捂得那麼好,一個邊邊角角都沒露出來給朱信之瞧見的。
朱信之淡淡一笑:“你說是玉器飾品,男人所用的玉器飾品,除了頭上的簪子,手中的玉環,和腰間的腰佩,別的也沒了。頭上的簪子你肯定不會給我買,你知道我最近根本不想換掉這根木簪。手上的玉環,明顯跟你懷中的盒子不搭,玉環小,是用不上這樣大的盒子的。思來想去,只有腰佩和掛墜最合適。你的目光偶爾落在我的腰上,想來,是腰佩無疑。”
“跟你這個人玩遊戲一點意思都沒有。”裴謝堂將盒子給他,很是不滿意:“要是跟高行止玩,他肯定猜不到。”
她還能多賺點錢!
朱信之表示自己很無辜:“我猜對了你也生氣,我不猜你也生氣。”
“哼!”裴謝堂抱着手,很是傲嬌的跟朱信之說:“我就問你一句,你是要媳婦兒,還是要腦子?”
“……”他就不能都要嗎?
懶得理她,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塊青玉的腰佩,比起他身上的龍紋玉佩,這腰佩的做工算是精美絕倫的,圖案不張揚,卻是很少見的山水畫。拿在手裡,觸手生溫,細膩的觸感讓人感到心底一陣安定。
這腰佩,他喜歡!
朱信之將腰上的另一隻腰佩取了下來,順手就把這塊兒掛了回去。
裴謝堂這才重新高興起來:“王爺,你很喜歡吧?”
“嗯。”她送的東西,他大多都很喜歡。
裴謝堂賊兮兮的湊過來,將方纔朱信之給的銀子踹在懷裡,笑道:“王爺,那給我的獎勵呢?”
“又看中了什麼?”朱信之很無奈,上一次說要獎勵,她是差點把他的書房拆了,將書房裡好幾張名貴的字畫都取了下來掛到了主院去。這一次說要獎勵,指不定是又看中了什麼,早就謀劃好想要,專門下套子誆他。
裴謝堂坐在他身邊,雙腳在跟前疊着晃來晃去:“王爺,北苑的那一家人,我能不能去看看?”
北苑,燕家?
朱信之蹙眉:“你要去看他們做什麼?”
裴謝堂歪着下巴,目光很是神往:“我聽說,燕起這個人是三十年來名鎮西北的大將軍,北魏人苦心孤詣的要讓他投降,想來他的本事一定不小。他在北魏三十年,不發一言,不獻一策,作爲東陸的人,我很敬仰他。至於燕走,他是北魏的軍師,在北魏呆了幾十年,對北魏的瞭解肯定比我們想的更深。你不是馬上要去西北了嗎,我給你套套話去。”
“你想去就去,不過,燕走還沒回來,如今只燕起在,還有他們的妻子。”朱信之微笑:“你師父陳茂離當年還是燕起的好友,你倒是可以跟他好好聊聊。”
“那我去了!”裴謝堂還真不耽誤,拍拍屁股就走。
走到門口,裴謝堂又想起什麼一樣,回頭問朱信之:“對了王爺,我給你做的燒排骨你喜歡,今晚,我再研究研究新菜式?”
“還是免了吧。”朱信之頭也不擡:“你饒了那廚房吧。”
“小氣!”裴謝堂被他打擊,鬱鬱寡歡,臨走的時候,門關得噼裡啪啦的震天響。
這點小動靜已經影響不到朱信之,提筆寫了半天后,才問孤鶩:“燕走什麼時候放出來?”
“陛下那邊還沒給個準信兒,不過,聽兵部的人說,燕走正在秘密的繪製軍機圖,大概要等完成才能出來。算算時間,他都去了快半個月了,差不多能出來了。”孤鶩回答:“王爺,燕家人以後怎麼安置?”
“就安置在西巷吧,那邊人多,沒什麼閒言碎語。不過,燕家人以後都不可再復出,天下人也不會答應。”朱信之應道。
如今東陸跟北魏本就勢同水火,要是讓京中人知道北魏名將生活在身邊,只怕燕家永無安寧,這就有悖於當初他們回到東陸,求個安穩生活的初衷。
孤鶩道:“那屬下這些時日就替他們尋一個妥帖的住處。”
“嗯。”朱信之寫了一會兒:“燕走出來時,記得告知我,我有些話還需跟他明說,以免寒了燕家的心腸。”
“是,屬下記得。”孤鶩低聲說:“還有……”
“還有什麼?”朱信之聽見他語氣吞吞吐吐,不免好笑:“你跟我不是有話藏着掖着不能明說的關係。”
“不是,屬下只是覺得近來王妃有點不對勁。今天,她去了泰安王府。”孤鶩搔搔頭,小眼的覷着朱信之,他未成婚,搞不懂這些女兒家的心思,只得說道:“王爺這次一力爲泰安郡主平反,又將修葺泰安王府的事情全部攬了下來,從前王爺同泰安郡主之間就有頗多傳聞,天下人盡皆知,王妃要是因此心生誤解,對王爺來說不是好事。”
“她不會生氣。”朱信之看着孤鶩:“你想說的也不是這個。”
“王妃從泰安王府離開後,還去了一個小院落,我跟過去聽了,王妃似乎認得那個院子的主人,她叫紀迎喜,是寒銅軍主帥紀迎初的妹妹。”孤鶩不無擔憂的說:“王爺,王妃跟西北的關係太好,當初成婚的時候,西北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不少,她跟高行止又整天形影不離,屬下很擔心,王妃是否是因泰安郡主前來接近王爺的……”
“沒事。忘了吧。”朱信之沉下眼眸,半晌,揮手讓孤鶩出去。
孤鶩站了半天,見他面上不起一絲波瀾,便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只得關上門。
朱信之慢慢放下手中的筆,在他跟前的白紙上,不知不覺中寫了兩個名字:
裴謝堂。
謝成陰。
王妃是否因泰安郡主前來接近王爺?他咧開一絲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他活得很真實,很幸福,過去二十多年,他從未感到如此充實快樂過,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出現……
他不相信,她的心是冷的,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裴謝堂出了書房後,得了朱信之的首肯,立即就去了北苑見燕家人。燕家兩個女眷坐在院子裡,正在哄新出生的孩子,那孩子生得眉目可愛,被人逗弄得咯咯的笑,見到人來了,也一點都不怕生,生出肉嘟嘟的小手不斷的往前伸,似乎在要抱抱。
這孩子胖嘟嘟軟綿綿的,立即就讓裴謝堂想起了當初還是一小團的裴衣巷,心中柔軟得不行,連忙走過來哄道:“寶寶乖,來,我抱抱!”
燕家人不認得她,見她衣着不凡,都紛紛站了起來。
裴謝堂伸出手要抱孩子,他們也不敢不給,只得小心的遞給了她,只兩個女人眼中露出極度緊張之色,生怕摔了孩子。
“多大了?”裴謝堂很會抱孩子,讓幼小的孩子躺在自己的小臂上,手掌固定的拖着,再輔助以大臂的力氣,很是溫柔的問:“還不曾斷奶吧?”
見她手法專業,又是真心疼孩子的樣子,兩個女人才放了心,燕走的妻子很小聲的用不是太流利的東陸話說:“四個月了。”
“才四個月。”裴謝堂嘆了口氣:“一路過來很辛苦,孩子也受罪了。這麼大的孩子,最好還是多睡覺,對身體纔好。不過,從北魏到東陸,這段路程如此遙遠,怕是一路過來孩子都沒能好好的睡一會兒。好在已經平安到了東陸,以後,就不要擔心那些。”
“能平安一家團聚,比什麼都好。”女人嘆氣:“您是……?”
“我是朱信之的妻子。”裴謝堂回答:“我叫謝成陰。”
燕起一聽,立即拉着全家人就要跪下,裴謝堂懷中抱着孩子,倉促間騰出一隻手擋住燕起,笑道:“燕老不必客氣。要跪,也是我要跪你。”她看了看左右,又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腳步,確定無人後,才壓低了聲音說:“當年來天陰山那一仗,要不是你挺身相救,被俘虜的就會是我父親。該您老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