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連忙小跑了過來,方纔的話她都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哦?你說的就是這個小丫鬟。”吳老太兩眼微微眯着,盯着翠菊看了許久後說道:“今日你念救主有功,現在慕大夫要求了你去,你且願意跟去?”
“噗通!”翠菊連忙跪下磕頭道:“老太太,小人願意跟着慕小姐,還望老太太成全。”
“快起來,現在我可不是你的主子了。”吳老太擺了擺手說道。
這翠菊小丫鬟能夠在這麼兇險環境中,還能淡然處之,想必也是受了這慕大夫影響,看她今日救孫有功,罷了罷了,只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
“謝謝,老太太。”翠菊聲音哽咽的說道,隨後緩緩的起身,站於慕雲裳一旁。
“成日裡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想落人口實,我專門欺負身邊的丫鬟。”慕雲裳戲謔的說道,隨後摸了一把翠菊的小臉蛋。
“是,小姐。”翠菊連忙用手帕擦拭了下雙臉。
“老太太,這邊你們照看好少奶奶,我先回去歇着了。”慕雲裳告辭道。
“那慕大夫你好生歇着,晚飯我讓廚子做好,你什麼時候起,再什麼時候送到你房裡。”吳老太太說道。
慕雲裳睡得香甜,張家小院某書房內,得到消息雲裳已經進入了產房,某人不知道來來去去走了多少步,在一旁的明堂兩眼都看的昏花了。
“大哥,能不能停下來。”張明堂捧着手中的書籍,眼巴巴的問道。
“閉嘴,還不趕緊看你的書。”張玉堂沒好氣的回道,此時他正是心急如焚,如坐鍼氈的時候,你讓他怎麼能停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稍微平復下自己。
張明堂看着這走來走去的大哥,心裡犯糊塗了,這還是以前那體弱多病患有肺癆的大哥嗎,一瞄到大哥陰沉的雙臉,他立馬訕訕的閉嘴了。
若不是爹爹讓他來書房跟隨大哥學習,他真的想快點出去遊玩,二姐張玉蓮已經在門口引誘他好幾次了。
“嗶!”窗外傳來一聲響聲,張玉堂立馬停住了走動的步伐,看了看準備偷溜出去的張明堂。
“明堂,今日已經看了不少,明日再過來溫習功課。”張玉堂佯裝嚴肅的說道。
“是,大哥。”張明堂得令後,立馬衝了出去,與等候在一旁的二姐張玉蓮往院外跑去。
“啪啪啪!”張玉堂連拍了三下,一個身影立馬飛躍出來。
“啓稟主子,一切安好。”暗衛潛龍低聲稟告道。
張玉堂揮了揮手,潛龍立馬消失在這書房內。
既然已經醫治好了,這娘子還不歸來,難不成習慣了那吳家大院的生活,就一點也不想着這張家小院了,張玉堂擔憂之色褪去換來的是鬱悶之色。
慕雲裳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許是下午太勞累了。
“小姐,你醒了,餓不餓,我讓廚房把準備好的吃食送過來。”翠菊見慕雲裳醒來,連忙伺候在跟前詢問道。
“嗯確實有些餓了。”慕雲裳摸了摸肚子,笑了笑道。
“去讓廚房準備些吃食過來,我家小姐醒了。”翠菊打開門對站杵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鬟說道。
“是,翠菊姐姐。”
這吳老太辦事還是個效率的,知道這翠菊是慕大夫身邊的人了,肯定不好再自己大院忙來奔去的,特意支了兩個丫鬟過來隨她差遣。
“翠菊,快坐下來一起吃。”慕雲裳看着站在一旁的翠菊說道。
“小姐這怎麼行呢,丫鬟怎麼和主子能同桌呢。”翠菊連忙擺手道,這主僕之別,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你看看這麼一桌子好菜,我一個人吃不完豈不是浪費對吧。”慕雲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慰道。
可能是前世過來,對於尊卑之分,她倒是很看得開,畢竟在前世大家都是人人平等的。
“小姐,萬萬使不得。”翠菊還是拒絕道。
“怎麼,我說的話都不管用了是嗎?”慕雲裳佯裝怒意的說道。
“小姐,沒有,翠菊不聽您的話,還能聽誰的話。”翠菊小臉蛋急的滿臉通紅。
“行,那我現在讓你坐下來一起吃飯,怎麼不聽?”慕雲裳放下筷子,雙眼望着翠菊問道。
“這......奴婢......”翠菊一時語塞,既然想不到其他話語反駁。
“好了,你就陪陪我吃飯吧,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慕雲裳扶着翠菊坐了了下來。
開始翠菊還是挺拘謹的,一旁的慕雲裳不停的逗樂,一會說這個好吃讓她嚐嚐,一會又說那個東西好吃讓她試試,一頓飯吃的那是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不知道爲何,慕雲裳看着這個丫鬟就討人喜歡,她長得特別像她前世的女助理,不然她可不是對人人都那麼掏心掏肺的。
“翠菊,那少奶奶可有醒?”慕雲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問道。
“小姐,那少奶奶醒了,聽門外的小紅小琴說,剛醒不久,廚房都在準備她的吃食呢。”翠菊邊收拾碗筷邊回答道。
“這裡別收拾了,讓她們撤了,你隨我去看看。”慕雲裳吩咐道。
還未走進西房內,門外就侯着很多人,裡面也是燈火通明的。
“慕大夫您來了。”一旁的主事嬤嬤熱情的喚道,自從這慕大夫讓少奶奶順利平安的產下孩子,這吳家大院哪個看見她不是畢恭畢敬的,那些小丫鬟可後悔死了,當初沒有來照顧慕大夫。
慕雲裳輕輕點了點頭,便往賬內走去。
“少奶奶可好些了。”慕雲裳輕聲問道。
方氏一看慕雲裳過來了,兩眼立馬有了神色一點,輕咬貝齒,點了點頭。
“我這會要幫你把那銀針拔出,可能會很痛,你且忍着點,這麻藥用久了對你身體恢復不好。”慕雲裳說吧,便吩咐幾個嬤嬤幫忙擡起身來,小心的把扎於後背的銀針如數取了出來。
此時的方氏沒了麻藥的震懾,疼痛感比剛纔更是強烈萬分。
“少奶奶,你在堅持些,我在這守着你,你放心一切危險都解除了。”慕雲裳握住方氏的說堅定的說道。
“那些吃食都退了下去,待少奶奶通氣後方能進食,這會連水都不能沾染半分。”慕雲裳看着門外端進來的吃食後吩咐道。
“翠菊,端些茶水過來。”慕雲裳吩咐身後跟着的翠菊道。
她小心的用自制的小棉籤沾了些茶水浸透溼潤,輕輕擦拭在少奶奶乾枯的雙脣上,溫柔的說道:“若是不通氣就進食,怕引起你身體反應出現嘔吐,餓的話就先忍着,待過了八個時辰後才能進食。”
最難的都能堅持下來了,何況這些區區痛意,只要我兒好好的,哪怕是死,也心甘了,方氏目光隱忍的點了點頭。
慕雲裳對着這個同樣身爲母親的女子心存敬意,這麼疼痛的時候她都能忍住不吭一聲,也沒有說過痛,只是自己默默忍受着,母愛的偉大。
約摸一兩個時辰,慕雲裳就給方氏積壓肚子,她要幫她把體內淤血排除,畢竟是破開不是順產,很多淤氣積壓許久,對身體恢復特別不好。
每一次的擠壓都使方氏大汗淋漓,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喊過痛,她知道這慕大夫是誠心誠意的爲她好。
已到午時,慕雲裳折騰了一夜也開始倦了,看着熟睡中的方氏,交代了幾句便讓也回到房中歇息。
次日慕雲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翠菊看着小姐睡得很香也沒有打擾,在一旁做着針線活。
“吳老太,我來這有幾日了,我明日得回去了。”慕雲裳在飯桌上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怎麼不多住幾日?”吳老太太滿臉不高興的說道,她現在開始習慣了這慕雲裳在府上的日子。
“我出來這麼久,我家相公想必在家中擔憂萬分。”慕雲裳一想到這幾日,那張玉堂在家中估計和熱鍋上螞蟻差不多。
“我早已差人去報過信的,你且在府上安心多住幾日,我那媳婦在耳邊不停唸叨着你。”吳老太太勸慰道。
慕雲裳想了想,那少奶奶的紅狼斑瘡還未醫治好,她現在走的話也於心不忍,一走的話想要在踏進這個吳家大門就難了。
慕雲裳不在繼續剛纔話題,既然吳老太執意讓她留下,她這裡還有未了的事情,還是處理好後才能安心離去。
“少奶奶好點沒。”慕雲裳看見丫鬟在給方氏餵食小米粥,她昨日裡交代過廚房少奶奶這幾日要些清淡的,過些時間再開始進補。
“慕大夫,你來了,以後就叫我方婷好了,叫少奶奶太生分了。”方氏今日看起來精神狀態不錯,已經吃完了一小碗米粥。
“那好,少......方婷。”慕雲裳摸了摸嘴巴開口道,那嬌羞的小女人狀態顯露出來,惹的一旁的丫鬟看呆了,大家平日裡疏於觀察這慕大夫長得倒是花容月貌的。
“方婷,你現在要多下牀走動走動,躺久了以免體內腸道肺腑相結。”慕雲裳示意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扶着方婷,慢慢的下牀走動。
方婷吃痛的額頭頓時冒汗,還未走兩步,便開始虛汗淋淋。
“方婷,你現在忍着點,多走幾步,對你的身體恢復纔有好處。”慕雲裳再身後也小心的扶着不緊不慢的說道。
“嗯,雲裳。”方婷知道這慕雲裳是爲了她好,纔不厭其煩的不停來到她的房內,教導她。
約摸走了一炷香時間,大家扶着方氏躺在牀上,方氏此刻才發覺躺在牀上纔是最痛快的事情。
“李嬤嬤,這幾日莫要帶小少爺來這房中。”慕雲裳看了看後說道。
“好的,慕大夫。”李嬤嬤答應道。
“你現在剛生產完,體內溼氣還未完全排泄,又加上你的紅狼斑瘡還未醫治好,所以......”慕雲裳耐着性子解釋道。
“那我這病可有方法醫治。”方婷摸了摸臉上的紅斑說道,她也知曉這慕雲裳是怕把病過氣給孩兒,孩子抵抗力差,她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