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想了想,試探着問了一句,“蟬娘會介意嗎?”
鄭無命一瞬間就明白,季非夜知道他和蟬娘之間的事情了,隨後又想到季非夜名聲在外,這般聰穎的女子,看出來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當下搖搖頭,“我看蟬娘還是很喜歡珊珊的。”
他可沒少拿珊珊當藉口把蟬娘留在增州,只可惜在蟬娘心目中,復仇是第一位的,報恩其次,然後他們父女兩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
若不是他還有點用處,蟬娘恐怕都不會理會他。
季非夜敏銳的感覺到鄭無命也許什麼地方想錯了,但是她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提醒鄭無命,誰讓他剛纔讓她不舒服了呢?
季非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順勢往窗外看了一眼,鄭雨珊正在和丫鬟玩耍,丫鬟們弄出來的毽子很好踢,鄭雨珊年紀雖小,卻對這樣的東西十分感興趣,正跟着丫鬟們玩的開心。
“既然你這樣說了,把她留在我這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自己同意嗎?”
鄭無命沉默了一下,“她確實不想跟我分開,但是孟夫人你也明白,雖然我對此次雲京之行抱有信心,但是誰也說不準此行就一點兒危險都沒有。”
“珊珊是我的軟肋,只要拿捏住了她,恐怕不管是多麼爲難的條件我都會答應。”
“我不敢賭。”
“陛下不會是那種拿孩子威脅別人的人。”季非夜忍不住爲軒轅澈辯駁了一句。
“不是陛下。”鄭無命倒是否定的很快。
“我猜想,雲京有不少隱藏着的人,不希望看到我出現在雲京,也不希望陛下賞識於我,更對增州這邊的發展持有懷疑態度,或者覺得如今的這些決策擋了他們的財路,這是我不敢賭的。”
“我不敢猜測這樣的人有多少,但是肯定有。”
鄭無命提出的這個可能性,便是季非夜也是沒法反駁的。
開海運沒有人反對嗎?不可能的。
若是沒人反對,所有人都支持的話,這件事不會從提出到現在花了這麼長時間,而且軒轅澈只敢派自己最親信的人到泉州來主持這件事。
如今泉州開始了航海,一旦增州不再是個獨立的地方,那麼想要通過以往那種方式出海去賺大錢,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大業的經濟發展速度再快,那也是起步階段,沒有革命性的技術和思想發展,在如今的技術條件下,大業的發展也不過是稍微快了一點,完全達不到飛躍的地步。
那麼市場其實一直就那麼大,開了海運就意味着能進入這個行業的人越來越多,相對的,原本就在市場當中的人的利益就會被分薄。
原本那些等同於是壟斷了大業的海外市場的人,自然是不樂意看到這種狀況的發生的。
但是軒轅澈是陛下,朝廷決定開海運乃是大勢所趨,他們阻攔不了,如果有機會把這個氣撒到增州鄭家的頭上,而且鄭無命還離開了增州,對他們來說豈不是個好機會?
季非夜想通了這一點,就能夠完全理解鄭無命爲什麼不想帶着鄭雨珊在身邊了,實在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