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語一邊說一邊注意着張圍的神情變化,見他的臉都扭曲起來了,臉上立刻做出害怕的神情來。
“你想幹什麼?我只是說點實話而已,你要做什麼?”
“再說了,我可是和張公子有約在這裡的,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我跟你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張圍氣極反笑,神色陰沉的開口,“好啊,不放過我,我倒要瞧瞧,你怎麼不放過我!”
說着,張圍伸手就要去抓樓語,不妨突然有一物飛來,直接把他的手彈開。
張圍登時抱着手痛叫出聲,“我艹,誰砸我!”
從不遠處走出來一個丫鬟,這丫鬟一身杏紅比甲搭着黛綠長裙,樓語不識得,張圍卻是知道這是誰家下人的打扮,當下斂了神色。
“不知道是相爺府上貴人在此,是我打擾貴人了。”
張圍雖然平時對着別人跋扈,也是個紈絝公子,但是在識相這塊,他一向做的不錯,見出來的丫鬟是右相府上,也就是楚瑜府上的,當下不管到底是誰在這裡,他都先做足了姿態再說。
而且,一個丫鬟想必也不敢自作主張把他的手給打開。
果然那丫鬟脆聲開口了,“我們家夫人難得出來喝一回茶,就聽到張公子準備在這雲月樓欺負一個弱女子,這才命我給張公子警告一聲。”
“我聽這姑娘話中的意思,你們這是出來相看的?看來這位姑娘被人誤導了不少,而且也沒看上張公子你,張公子不妨聽我家夫人一勸,就不要爲難人家姑娘家了。”
張圍一下子就吃了癟,楚瑜同孟初冬不一樣,孟相一向溫和,看起來比較好說話,就算是私下裡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也不會做公報私仇這種事情。
楚相就不一樣了,楚相這個人有鐵面神相的稱謂,他又是從戶部做起來的,當年國庫不夠充盈的時候,各部官員就算是把戶部的大門哭塌了,也別想從楚瑜手中多摳出來一個銅子。
等楚瑜爲右相之後,爲人更是嚴肅正直,只要做錯了事情犯到了他手上,那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那脫下來的一層皮轉手就被楚相放進國庫了。
張圍這會兒將心裡所有的不滿,憤怒都強行壓了下去,臉色因此都扭曲了起來,他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對着那丫鬟拱了拱手,轉頭惡狠狠的看了樓語一眼,然後大步走了。
樓語收起剛纔丫鬟叫破張圍身份時露出的驚恐神色,想着等回到樓家的時候,怎麼應付劉氏的怒火。
當然樓語也沒忘了跟這丫鬟道謝。
她聽剛纔張圍的話,知道這丫鬟是相爺府上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相爺,不過稱一聲相爺夫人總歸是不錯的,當下她便起身走過去,斂了衣裙行禮,“我姓樓,叫樓語,請這位姐姐幫我向相爺夫人轉達我的謝意,若不是這位姐姐剛纔叫破了那張公子的身份,我都不知道我被他騙了。”
說完,樓語將不小心露出的那一點脆弱收了起來,露出完美無懈的笑容。
這一幕落在那丫鬟眼裡,心想這位姑娘也是不容易,被家人哄騙着嫁給那個聲名很差的張圍不說,如今知道了對方的真面目,還要把傷心給藏起來。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