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幽想通這些,靈臺一陣清明,脣角桀驁的勾起,飛身踏着桃花枝上了雲端高臺,淺紫色的裙裾層層散開,如同盛放的繁花。
三十年前,那些將孟紫幽認爲“賭王”的人,不由滿盤唏噓添。
她就是孟紫幽?她是煉器師?她還挑戰蕭陌?蕭陌還點名和她比擂?她比劉奎要強?
還有,三十年前還覺得貌不驚人的少女,現在一看,乍然間會以爲是另外一個人。
那站在茫茫雲端上的紫衣少女,纖柔嬌軟,明眸皓齒,清靈又嬌媚,那種仙姿與魅惑相輔相融的美,全都從她骨子裡滲透了出來。
這樣的美,不是有誰人能夠比較,不是有言語能夠形容,不是有眼睛可以看得分明的…屋…
雲舟二層的一個雅間裡,一男一女兩人臨窗而坐,或深或淺的看着外面的場景。
“不愧是本公子的契約物,嘖,一次又一次的給人驚嚇啊,呵呵……”紫衣公子挑起脣角,邪魅笑道。
“她變了很多。”對面的華服女人摩擦着茶杯,幽幽道:“我活了幾十萬年,卻沒能看穿她的伎倆,她一直沒相信過我。”
“怪不得你,她誰都不信。”紫衣公子倚着檀木花窗嗤笑一聲,還有幾分讚賞道:“和我們是一類人。”
對面的女人沒有說話,握着茶杯的手指卻是一緊,泛着蒼白的色彩,茶杯裡的水盪漾了起來。
“怎麼?”紫衣公子斜睨了她一眼。
女人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桃香即將飛昇,接下來怎麼做?”
“香兒啊……”他摸着紅脣,笑得很邪佞:“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還用來問我?”
女人又是一頓,看向對面紫衣公子被碎髮擋住的眉眼,正興味盎然的看着窗外,聚焦在那意氣風發的紫衣少女身上。
“請容屬下問一句。”女人站起來,對紫衣公子躬身行禮,鄭重道:“王讓屬下準備雙修大典,是爲桃香,還是爲了紫幽?”
“嗯?”紫衣公子揚起的尾音懶懶的,但裡面卻潛藏了狠戾的危險,帶着某種警告:“左護法,你的話太多了,退下!”
女人緊緊的抿着脣,朝他再次行了個禮,轉身的同時,道:“屬下只願王以大局爲重,不要再犯下上次那般的錯誤!”
“啪”的一聲,茶杯在紫衣公子掌心裡碎裂成灰燼,女人的脣抿得更緊了,眸光裡憂傷濃重。
而風雲閣頂層裡,也同樣站着一男一女,皆是白衣勝雪,面容清冷,謫仙一般的人物。
男子在孟紫幽出場的那一刻,不由微微的蹙了蹙眉,幽深的黑眸顫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女子也猛然在袖中握緊了手指,孟紫幽,她不但還活着,還活得越來越風光,像除去塵埃的珠寶,散發着熠熠光輝。
不過,看到身邊男子平靜的淡漠側臉,扶搖心裡的鬱結稍稍得到緩解,輕道:“小天,你能來接我飛昇,我很開心。”
她本來想要飛昇之後,在他的身邊守着他醒來,沒想到他提前醒了,好在徐老和雲瓊時常走動,她瞭解情況後,讓徐老傳了話。
楚雲飛淡淡道:“你是姑姑,應該的。”
姑姑……扶搖差點沒被氣得吐出血來,又撫着胸口一陣猛烈的咳嗽,胸悶的同時,丹田裡又開始灼灼發燙。
十三年前,她和蕭陌攤了牌,蕭陌真的很睿智,除了她的真實身份,其他都猜到了。
她以雲瑤殘留的元神做籌碼,換取了她的安寧,她承諾,只要她飛昇仙界之後,就將這具軀殼還給雲瑤。
爲了讓蕭陌相信,她還主動喚醒了雲瑤,讓雲瑤和蕭陌團聚了一番,從那之後,蕭陌就時常來找雲瑤,後來她閉關修煉纔算清靜了。
現在她已經在假地仙的境界,只需要服用一顆靈丹,就能衝破障礙直接飛昇。
更可恨的是蕭陌也是這樣的境界,且許久許久之前就是了,她就是到了仙界也逃脫不了這個可恨的男人!
蕭陌一直沒有飛昇,是因爲雲瑤的死,讓他無法釋懷,還有一點,因爲他在用心煉器。
當初徐老來風雲閣的時候,就看到了假地仙修爲的蕭陌,還知道他的才能,所以拉攏他去仙界煉器。
去往仙界,蕭陌的道路可是一片光明,並不輸給靈界,可他任性妄爲,非要煉出神器才能飛昇仙界。
這一次煉器比試,本來只是一個簡短的比擂,可蕭陌和孟紫幽卻並不理會那些,各自擺起煉器爐來,正兒八經的煉器。
這一次,孟紫幽除了對煉材和小藍藍的隱藏之外,其餘的並未保留,在暗明之地裡和蕭陌切磋的時候,她就知道蕭陌是個很強的對手。
暗明之地裡,她與蕭陌交流了煉器經驗,兩個人都受益頗深,大有相知相惜的感悟。
兩個人在臺上一人一邊,旁若無人的認真煉器,觀看的衆人看得熱血澎湃,絲毫不覺得無趣。
蕭陌啊!最強的煉器師啊!誰不想看看他是怎麼煉器?能取點經固然是好,不懂煉器也能一睹蕭陌的煉器風采,也不算白活了一生!
蕭陌的姬妾們都浩浩蕩蕩的來助威了,那場面,震撼得風雲閣都顫動了起來,花枝招展的。
一直愛慕蕭陌的尋芳,則幽怨的縮在一邊,不敢靠近蕭陌一步,眼睛還在怯怯的往風雲閣上面瞟着,很驚懼。
孟紫幽的助威團很冷清,就是宗單和蘇海幾個,東方明珠又拿起銅鑼來敲打,不過這次卻是給孟紫幽加油。
孟紫幽全然不顧周邊的情況,只盯着煉器爐裡升起的嫋嫋青煙,一點一點的加着煉器材料。
荊無命和蘭之俞兩個難得跑去押注,只是蘭之俞壓的是蕭陌勝,荊無命押的確實孟紫幽。
押注那裡,幾乎全都是押注蕭陌勝利的,荊無命以爲只有他一個押孟紫幽,卻見有一份賭注是押孟紫幽的,且不輸押蕭陌的那些元石。
荊無命好奇,問:“這是誰押的?”
能下大注,還是鐵定輸掉的那份,大夥都很想知道,可沒人知道是誰,就在這時,又一份大的賭注被風雲閣小廝送來,也是押孟紫幽的。
名不見經傳的孟紫幽,竟然有兩位神秘客人如此看重,一邊倒的修士們都深覺不可思議。
別說孟紫幽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了,誰能比得過蕭陌?孟紫幽還是個女人,嬌滴滴的女人,女人煉器,不自量力啊!
大夥不懂,詢問荊無命,荊無命挑眉,抱着雙臂得意的道:“她是第一個沒被我打,還敢命令我的女人,就憑這點,她就不一般!”
衆人:“……”
煉器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蕭陌和孟紫幽這樣煉器,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今天還是蕭陌和雲瑤的雙修大典。
可大家明顯都忘了雙修大典,只是專注的看煉器,只有頂層扶搖的臉色煞白,在雲瓊的靈力輸送下,丹田還是燙得難以忍受。
是雲瑤,雲瑤想要衝出來,今天的雙修大典對扶搖不重要,可對雲瑤至關重要。
雲瑤是害怕的,她愛了蕭陌那麼多年,蕭陌終於答應娶她,那天她和蕭陌重聚時也說好了的。
這個雙修大典不會取消,蕭陌會娶她,娶她雲瑤,蕭陌忘了麼?她要提醒他!
扶搖受不住雲瑤劇烈的念想,又吐了一口血,止都止不住,蒼白的臉上冷汗如雨。
雲瓊的靈力以前還能助她緩解,現在卻不行,楚雲飛走過去:“我來。”
雲瓊鬆了口氣,退開給楚雲飛讓位置,扶搖慘白着臉,楚楚可憐的望着楚雲飛:“小天,我好疼……”
楚雲飛冷清的看着她,不知道爲何,眼前的人影變得有些渺茫,似乎也有人曾這樣對他撒嬌的說話。
他的手不由自主擡起,握着袖子擦了擦扶搖脣角的血跡,扶搖如遭電擊一般,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撲到楚雲飛懷中。
“小天……”
楚雲飛愣住,看着自己潔白袖子上殘留的紅痕,有些煩躁的皺起了眉心,目光不由自主往雲舟下方的擂臺上看去——題外話——本文快完結了,新文求關注,現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