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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漸黑的時候,陳嘯庭才和沈怡母女一起,緩緩來到了沈府前院。
此時的沈府前院已經很熱鬧,僕婢們各自都忙碌者,而院子裡已擺上了六張桌子。
實際上院子裡有七張桌子,因爲在院子正廳外的臺階上,還擺有一張桌子。
臺階上的這個位置明顯要尊貴許多,此時卻無一人落座,反倒是下面桌子已經有人。
六桌人在一起,足足有幾十號人,這不免讓陳嘯庭心中疑惑,難道沈府有這麼多人?
經過沈怡介紹後他才知道,這些人確實都是沈家人,更準確的說是沈氏家族的人。
沈家除了沈嶽兩兄弟及其子女,還有沈老爺子一輩的人家人,今天都難得聚在了一起。
在即將要舉辦壽宴之前,把家裡人叫到一起來吃飯,也算是提前熱熱身。
男丁和女眷之間是分開坐的,所以王四娘帶着沈怡去了一邊,而陳嘯庭卻只能孤零零一個人。
一看周圍幾張桌子,認識的人只有吳修遠一個人,陳嘯庭乾脆就坐到了他旁邊。
這兩人之家一對眼,吳修遠登時撇過頭去,並和其他人閒談起來。
多了陳嘯庭這樣一個生人,在座衆人衆感覺怪異,終於還是有人問道:“這位兄臺,不知閣下是?”
在這裡坐的也算是親戚,於是陳嘯庭便答道:“在下陳嘯庭,是沈家三小姐的丈夫!”
“三小姐?”那人思索一番後,才知道陳嘯庭說的是誰。
對這門親事,在座衆人都不太清楚,所以也未對陳嘯庭過多關注,反正知道來路就行了。
倒是吳修遠這人閒不住,沒事找事和人接話,一直在刷存在感,可惜仍舊被人無視。
沒過一會兒,正廳內纔有了動靜,卻見幾名老少男子從裡面出來。
這裡面陳嘯庭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沈權,另一個則是許久不見的沈嶽。
而另外幾人,想必也是沈氏家族的核心人員,才能與沈嶽這位家主坐在一起。
也就是沈嶽幾人出現後,院子裡的談話聲才停止,可見沈家規矩之嚴。
沈嶽落座之後,卻問身側的沈權道:“沈怡他們來了,怎沒看見嘯庭?”
沈權是真的沒想到,父親會在這個時候提到陳嘯庭,但他還是答道:“已經派人通知了,應該就在院子裡!”
“讓他過來!”沈嶽笑着道。
於是沈權這才掃視院子內,很快就捕捉到了陳嘯庭的身影,於是他走下臺階,來到了陳嘯庭的面前。
“陳嘯庭……父親叫你過去!”沈權沉聲道。
陳嘯庭這才望向沈嶽,卻見到對方此時也正看着他,於是陳嘯庭連忙起身。
這一幕,也讓同桌之人吃驚不已,這個場合能被家主叫去,絕不是一般的角色。
其實此時坐在院子裡的,就沒有缺心眼的,沈嶽幾人出現後他們的注意力都放了過去。
所以陳嘯庭被招過去,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這裡面有覺得事不關己的,有覺得心中好奇,當然也有心中不愉的。
比如此時的吳修遠和沈嬌,他倆看不起的邊地賤民,此時卻被叫到了上座去,這讓他們難受無比。
特別是沈嬌,自以爲樣樣強過沈怡一頭,如今在男人身上卻比不過對方。
最關鍵的是,當沈嬌看向對面的沈怡時,對方也正得意且挑釁的看着自己。
這讓沈嬌肺都要被氣炸,但現在這種場合下,她也只能把怒火憋回去。
再說一邊,陳嘯庭在衆人矚目之下,緩緩來到了沈嶽跟前。
對自己這位老丈人兼大靠山,陳嘯庭大禮參拜道:“拜見岳父大人!”
沈嶽點了點頭,然後讓陳嘯庭起身後,才向衆人介紹道:“諸位,這就是老夫三女之婿,如今在雍西當差,這些年可是幫了我不少忙!”
在一衆家人面前,沈嶽肯這樣來介紹自己,陳嘯庭不免有些動容。
而最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沈權,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父親會如此看重陳嘯庭。
這就讓他必須重新審視陳嘯庭,也必須重新調整對陳嘯庭的態度。
現場衆人在聽了沈嶽介紹之後,紛紛低聲議論起來,也讓沈怡成了小姐妹之間的焦點。
而這畢竟是家宴,所以介紹一番就可以了,沈嶽叫陳嘯庭過來還有其他話說。
“之前舞弊案的事,你處置得不錯,老夫很是欣慰!”沈嶽沉聲道。
“但如今想來,老夫卻還是覺得後怕,這是他們在最關鍵的時候砍向我的一刀!”
僅沈嶽的這番話,陳嘯庭就知道這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
而所謂的關鍵時候,應該是指沈嶽升指揮僉事前夕,他的對手纔會拿科舉舞弊做文章。
想想看吧,若是陳嘯庭真與舞弊脫不了干係,那牽連到沈嶽就不稀奇。
不說能不能打倒沈嶽,但拖住不讓他升官卻很簡單,而這一個託那就可能遙遙無期了。
這個道理陳嘯庭此時徹底想明白,而一旁的沈權也是如此,之前沈嶽都未正面談及過此事。
“岳父大人,小婿即便粉身碎骨,也必爲您擋住那些人暗箭!”陳嘯庭鄭重道。
沈嶽滿意點頭,回想這幾年的事情,他絲毫不懷疑陳嘯庭的話。
從當年廣德府衙陳嘯庭爲自己擋刀開始,一路過來陳嘯庭卻是做了不少事,爲沈嶽解決了不少麻煩。
“好好好……”連續說了三個好字,沈嶽此時心情很高興。
“下去吧,今晚宴後咱們再談!”
“是!”陳嘯庭躬身答道,對上座諸位長輩行禮後才退下。
待他離開後,沈嶽纔對沈權道:“是不是覺得,爲父太過禮遇他了?”
沈權沉默一陣後,才微微點頭。
沈嶽也不介意,便道:“嘯庭能力夠強,是我多年以來握過最鋒利的劍,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父親,這世上鋒利的劍多了去,若非您給他機會,他又豈能展露鋒芒?”沈權不以爲然道。
沈嶽微微一愣後,才道:“那你爲何不想想,爲父怎麼偏偏給他機會?”
說到這裡,沈嶽才板起臉道:“爲父知道你自視甚高,看不起旁人……”
沈權正要辯駁,卻被沈嶽打斷:“若非如此,方纔你爲何一言不發?還不是看不上人家的功勞!”
“但若易地而處,你能從一普通校尉,走到他這一步?”
這個問題沈權無法回答,因爲他就是他,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也正因爲了解自己兒子,沈嶽才接着說道:“你出生比人家好,但這不是拿來讓你驕傲自矜的,而是要以此爲基踏上更高的位置!”
“心胸放寬廣一些,要看得到別人的長處,要想着別人的聰明,不要只以爲自己不可一世!”
這話徹底讓沈權無法辯駁,只能躬身道:“兒子受教!”
“以後這份家業要交給你,你要擔得起才行!”沈嶽更加語重心長。
“要用人,要讓人追隨於你,就要先能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