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五國聚會,比的就是哪國的帝王更能擺譜,出手最闊綽艾拉書屋 .26book.還有就是哪國的文人墨客最能噴人、哪國的武將身手最好。
司徒亦並不喜歡這種場合,卻還是硬着頭皮去了,太監裝扮的安夜錦一直跟在司徒亦的身邊。接着便是那兩名高手,以及司徒亦身邊的六名貼身侍衛。
剛剛走上轎,就聽到有另外一人開口在門口小聲詢問着什麼,依稀可以聽見“夜辰”這名字,顯然是來打聽夜辰的。
安夜錦掀簾去看,認不出這究竟是哪國人,便又放下簾,跟着司徒亦行走。
途中,她拿出醫書來看,司徒亦則是斜靠着軟榻,盯着她來看。
“我有什麼好瞧的?”她一邊端坐在那裡,一邊開口問她,樣恬靜優雅,不失風範。
“仔細瞧瞧我家娘如今這相貌,竟然也覺得好似仙人一般,你說這算不算情人眼裡出西施?”
“這隻能說明我孃親長得也是不錯的。”
“的確啊,那可是降龍女將。”
“說起相貌,你非得說到名頭上去。”
“添磚加瓦嘛。”
她輕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只是見他笑吟吟的,心情好像不錯。
之前她與司徒亦兩次溫存,又在湯池之中流連了片刻,出來之後她有小心的用藥膏爲司徒亦擦臉。如今已經過了晌午,去到那邊的會場晚了不止一個時辰,當真是無組織無紀律得很。給人一個壞印象是肯定的事情了。
司徒亦到達那裡的時候,場中的人正在比試拳腳,打得不可開交。周遭有叫好的聲音,還有歡呼喝彩的聲響。十分熱鬧。
對於這些兩個人不感興趣,徑直走向周國的位置,剛剛坐下。便有周邊的人對他問好,他淡淡的回禮,算是應了。側頭就看到盞樂小小的身體端坐在那裡,兩個人剛剛對視了一眼,就發現盞樂哭喪着一張臉,示意司徒亦去看音國皇的位置,這才發現音國的一位皇身邊坐着一個帶着大紗帽的小孩。這身影有些像……君傾泠。
安夜錦與司徒亦對視一眼,直接笑了出來。
君傾泠愛看熱鬧,這種場合總是想要過來參加,她與音國的皇、公主們都有些交情,能夠跟他們進來並不奇怪。盞樂這樣哭喪着臉,原因很簡單。如今君傾泠已經快是他孃的人了,偏偏還跟着他國的皇進來,他會高興纔怪。
其實音國皇室一直對君家十分巴結,所以君傾泠一直都是被音國皇室寵着的,其目的可想而知,若不是盞樂與君傾泠有婚約在先,此時定然不會在意君傾泠坐在那邊。
君傾泠似乎也看到了司徒亦與安夜錦,身體動了動。很不安分,顯然是想要過來與司徒亦他們一起做,卻不好暴露了什麼,忍耐得十分難受。
安夜錦站在那裡,個頭不高,有很多東西看不到。司徒亦擺了擺手,讓她站在他的身側,她這纔看到,李瀲之也到了,他的身邊坐着白瑤,因爲已經是婦人,她沒有戴紗帽,同樣沒有珠鏈帳相隔。另外一邊,還坐着水月郡主,如今她面容消瘦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刁蠻,多的是一種疲憊的模樣,不難看出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好,而且,她已經學乖,不會與李瀲之鬧,而是最大程度上利用李瀲之。
端木景晨沒有出面,遼國出席的人安夜錦大多不認識。
側頭去看一側,方禹此時正斜斜的靠在一個人的身上,似乎是有些睏乏,纔會顯得這般慵懶。方禹是極其注重儀表的,若非是醉酒,恐怕不會露出這樣不懂規矩的樣,她側頭去看了看,發現那個人竟然是莊妃,而非青楓。
莊妃依舊明豔,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她是一名極爲堅強的女,如今這樣,說不定已經看開了許多,想來,她正在計劃着什麼。只是不知,她如今會不會恨自己。
瞭解了一番大致的情況之後,她習慣性的想要揚下巴,隨即想起自己乃是太監,便低下頭,低眉順目,卻注意到司徒亦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笑得極爲得逞,讓她十分不解。
“周太殿下可真是姍姍來遲呢,讓我們好等。”此時,遼國一位將軍看向戴着面具的司徒亦,大聲開口問候道。
司徒亦看向他,突然笑了起來:“進來路途顛簸,身體不適,讓閣下見笑了。”
既有傾城之顏,就算僅有半面又何妨?
他僅僅是如此一笑,依舊風雅至極,讓人眼前一陣恍惚,就好似一素雅的白蝶在空中飛舞,迷了衆人的眸。他俊雅如蘭花,明明態度是那樣的文痞,依舊是奪人眼目。難怪曾被人封爲煙國第一美男,難怪那麼多的女寧願成爲他的墊腳石,難怪他的母親會得到周國帝君那麼多的愛。
司徒家,果然出美人。
剛剛開口的遼國將領本想爲難幾句,卻在這個時候頓了頓,沒了之後的言語。
“李將軍。”司徒亦突然開口,笑得妖嬈:“聽聞李將軍可敵千軍,我是一名文人,一直未能相見,不知今日可否一睹風采?”
他剛剛開口,全場皆靜。
李瀲之擡頭看向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李瀲之對安夜錦有意,司徒亦已經知曉,如此放任一個強有力的對手,那不是司徒亦的風格。安夜錦是他的女人,他孩的母親,並不是誰都能沾染的。這是他的宣戰,他不會輕易罷休。
“你是要用你的人來戰我?”李瀲之開口問道,並不懼怕。
“是有此意,可是這擂臺恐怕上不去千人吧,着實可惜。”司徒亦說着,清靈靈的笑了起來,身體斜斜一靠,坐着的姿態懶散,樣貌卻異常的華麗。
“我可否當你這是周國在與我煙國宣戰?”李瀲之來了興趣似的,輕哼了一聲。
司徒亦懶洋洋的搖頭:“怎麼會,煙國太可是我心愛女的義,我怎好宣戰?”
這一句話,引得全場譁然。
這不是表明他心愛的女乃是方禹現在的正妃嗎?這是公然挑釁不成?
有些醉酒的方禹身體一晃,也看向了司徒亦。
“周太着實有趣,剛剛令弟剛剛因爲你未能到場,替你喝了懲罰之酒,怎麼你剛剛來,就說了你令弟的正妻乃是你心愛的女呢?這般欺負手足可是不好。”李瀲之說着,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你我當真是該對飲一杯纔是,畢竟我也曾與你愛過同一名女!”
李瀲之說完,擡手直接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杯剛剛丟在地面上,就看到了全場寂靜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
司徒亦看着李瀲之,臉色微沉,不明白李瀲之如今這般做是爲何,就連安夜錦都很是不解的看向李瀲之,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是逼司徒亦爲了尊嚴說出方禹身邊的安夜錦並非是真的嗎?
還未等司徒亦開口,李瀲之已經再次開口:“自古以來,窈窕淑女,君好逑,像安夜錦那樣的烈性女,我心中也是十分嚮往的,更何況她有着那般美的容顏。這樣的女,能夠讓方禹殿下用奸計逼迫,成爲你的妻也不算奇怪!如今安夜錦恨你,不願跟隨你出面也是正常,只是我略感遺憾,我還以爲,我能夠再見她一面呢,呵——我堂堂七尺男兒,卻在你用計傷害我心愛女之時,只能留在戰場處理戰事,當真是奇恥大辱,悲矣悲矣!”
話畢,衆人已經明白,李瀲之是要當着五國的面爲安夜錦洗白!
司徒亦瞳孔微顫,這本該是他來做的事情,卻被李瀲之搶先了,當真是可恨。
安夜錦站在那裡身體微僵,心中卻是暖暖的。李瀲之這樣的男,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尊嚴,此時他竟然在五國之面公開他對自己有意,接着替自己洗白,那麼就是公開對天下之人說他李瀲之曾經是一個失敗者,連自己心愛的女都不能得到,這比戰場之上戰敗還讓他沒有顏面,可是,他還是做了。
樑泰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卻被莫凌按住,只是讓李瀲之承受所有目光的洗禮,拳頭握得青筋直冒。
當年李瀲之爲了安夜錦遠走他國已經讓莫凌等人驚訝了,如今,李瀲之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算是什麼?安夜錦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得到李瀲之的如此厚愛,污了自己,清白了她!
水月郡主坐在那裡,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慌忙的擡手擦了擦臉,卻還是忍不住哭泣。自己曾經愛的男,深愛安夜錦,寧願許諾一生一世僅一人;自己最尊敬的哥哥如今也愛安夜錦,寧願丟了尊嚴,也要維護安夜錦。而她呢,嫁給了與煙國有仇的男人,日日受苦,卻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恨着安夜錦,歸根到底,是羨慕吧,她竟然難過得要哭了。
白瑤坐在那裡獨自飲酒,臉上的苦笑更濃,嘆自己可悲,嘆安夜錦命好,難怪她當年會那麼對安夜錦感興趣,原來,自己會與安夜錦扯出這種姻緣來。
方禹坐在那裡,獨自苦笑,然後突然舉起酒杯說道:“既然如此,我當真該敬李將軍一杯,我與你一樣,曾經愛過,可是最後的贏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