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陳然目光掃了掃,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越是沒有發現,他的神經就越是繃緊。
或許是發現了他的異狀,王文濤便走到他身旁問道:“小然,是不是有什麼發現?”經過先前的兩次驚險之後,他現在對陳然的感覺是心服口服了,這個時候,陳然若是說有什麼危險,想都不想,他都一定會信。
陳然搖搖頭,皺着眉頭,沒有說話,儘管這種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濃烈,但他卻弄不清問題出在哪裡,自然也就無法和王文濤說明。瞧了瞧四周,沒有發現異動之後,他便釋放出能量光圈在這個巨大的宮殿裡來回的走動起來。
他先從大殿的入口處開始,一步步的朝着大殿深處探測而去。牆壁上,地面上,頭頂上……四面八方,哪一個部位都沒有放過,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搜查着。
王文濤看到陳然這副樣子,雖然陳然沒說什麼,但他也跟着皺起了眉頭,將劉春林叫了過來,二人低語了一番,便也在大殿的兩邊搜查起來。
一直探測到大殿正中間的地方的時候,陳然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在大殿的正中間,便是那一座圓形的高臺,高臺之上有着一座巨大的石車,這座巨大的石車整體呈黑色,一眼望去,極其的壯觀,壯觀的彷彿天神一般,除了壯觀之外,還極其的妖魅,好像妖魔鬼怪似地,透着一股陰森勁。
“這座石室應該是蒙古薩滿教的手筆,蒙古薩滿教祭祀的時候分爲紅祭和白祭兩種,而在紅祭之中,搭建祭臺的時候,便是以石車爲供祭臺,四周插五色旗,主祭薩滿持祭旗帶領族衆跪拜天神,叩九九八十一個頭,對天致禮,同時按九數燒香,上供品……”
術業有專攻,在考古方面,馬老爺子或許不如嶽教授,甚至不如王志清他們,但很顯然,在對薩滿教的研究之上,馬老爺子就足以稱得上專家了。
王志清陪着嶽教授研究着壁畫,曹林和範洪就站在馬老爺子兩邊觀察着石車。馬老爺子說着的時候,曹林一邊觀察着,一邊在記事本上記載着,而範洪便拿着考古專用相機衝着石車拍着照。
很明顯,無論是馬老爺子,還是曹林或者範洪都是精神振奮。對於馬老爺子來說,一直研究着薩滿教的他能夠發現一座保持着這麼完整這麼高規格的祭臺,無疑是一件很令人振奮的事情,這比發現一座寶藏都令他更振奮。若是將這座祭臺公佈出去,那些對薩滿教有研究的專家們都會感興趣的。
而曹林和範洪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也算是資深考古研究員了,像他們這樣的考古研究員,存在的價值,就是能夠挖掘出足以轟動的重大發現,眼前這個大殿已經足夠了。
馬老爺子說着的時候,陳然也望向了這輛石車。祭臺之上,除了一座石車之外,在前方還有燒香的地方,當然,這並不是香爐,而是一些猛獸的頭顱,都是張着一張血盆大口,露出了森然的牙齒。
皺着眉頭,陳然低頭望了一眼手裡的骷髏吊墜,又望向這些猛獸頭顱,卻沒有發現和骷髏吊墜類似的猛獸頭顱。
範洪拿着相機衝着石車拍了照之後,便衝着這些燒香的猛獸頭顱拍起來,拍了兩張,他就笑道:“這些猛獸都是沒有見過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些猛獸的存在?沒有的話,他們又是怎麼雕刻出來的?”
說着的時候,他就感興趣的伸出手衝着最中間的那個稍微大些的頭顱摸了過去。
被他的話吸引,看過來的陳然望到這一幕,臉色突然大變,連忙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急聲道:“不要亂摸!快……”
話還未喊出的,範洪卻已經摸到了那個猛獸的頭顱。
“啊……”
當手摸到猛獸頭顱的一剎那間,範洪突然慘叫一聲,條件反射般的把手縮了回來,只見在他右手縮回來的同時,一隻金色的青蛙也被他的一根手指給帶了出來,準確的說是一隻金色的青蛙咬着他的一根手指。
只是眨眼間,範洪的右手就變成了金黃色,接着就腐爛了起來,手上的皮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着,而且還在他的手臂上不斷的延伸着,手臂上的衣服彷彿紙糊的一般,金黃色蔓延到的地方衣服就跟着皮肉一起脫落了。
這才瞬間的時間,範洪的右手就只剩下了累累白骨。
說時遲那時快,陳然本來要伸手去將範洪的右手拽回來的,但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時候,他一下子就縮了回來,緊接着一把撿起被曹林放在地上的工兵鏟直接朝着還咬着範洪手指的金色青蛙拍了過去。
金色青蛙一下子就被陳然拍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但陳然並沒有準備放過它,手中拿着工兵鏟躥了上去,金色青蛙咕咕的一聲叫,猛的躍起,朝着陳然撲來。
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能量光圈彷彿潮水一般的涌出,瞬間便籠罩在了撲來的金色青蛙身上。金色青蛙動作一頓,陳然一鏟子拍在了它的身上,咕的一聲,金色青蛙便飛了出去。
陳然彷彿瘋了一般,猛的又撲了上去,提着鏟子不要命往金色青蛙身上拍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金色青蛙都被他拍了一個稀巴爛,他還不要命的拍着……
當意識到金色青蛙被拍死的時候,陳然已經被驚出了一頭的冷汗。
整個大殿裡都充斥着範洪的慘叫聲,其他人都是大驚,不過望到範洪這副慘狀,一時間,卻都被驚呆了,等他們反應過來,範洪的整條手臂只剩下了肩頭的部位,而且金黃色還在蔓延着……
“大洪!”
驚醒過來,曹林大叫一聲,就猛的躥了上去。
纔將金色毒娃給拍的稀巴爛的陳然,望到這一幕,立刻就是大驚,急聲道:“別碰他,他身上有毒,會傳染的……”
他話還未落下的,曹林已經抓住了躥來躥去的範洪,不過在這個時候,一條黑影閃過,曹林就被拽開了,將曹林拽開的正是茹姐。
茹姐將曹林拽開,伸手就要去抓竄來竄去的範洪,只是範洪突然大聲的慘叫一聲,一個踉蹌便摔在了地上,接着就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他這一滾,本來只是右手臂蔓延着金色毒液的,這下子卻把全身都沾上了,金色毒液沾到哪個部位,哪個部位的皮和肉就開始腐爛,時間長,甚至是骨頭也腐爛了起來,傳來茲茲的聲音。
本來還想把範洪打暈過去的茹姐臉色一白,趕緊閃開了身子,隔得範洪遠遠的。即使是曹林也不敢上前了,只是悲聲的大叫着範洪的名字。
範洪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慘叫聲極大,滾動的動作也極大,整個身子都開始潰爛了起來。剛開始只是手臂中毒的時候,把他手臂直接砍掉,雖然斷臂,但卻還能保住一條命,只是他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就把自己全身都沾上了毒液,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恐怕即使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爲力了。
趕過來的王文濤呆呆的望着慘叫着的範洪,呆怔了一陣,身子一顫,彷彿突然驚醒似地,緊接着他就閉上了眼睛,而跨在脖子上的衝鋒槍卻被他擡了起來。
噗的一聲,範洪的慘叫聲就噶然而止了,身子也停止了翻動,不過金色的毒液卻沒有停止蔓延。
“你幹什麼!”
悲呼着範洪名字的曹林怔了一下,緊接着就彷彿瘋了一般的猛的撲向了王文濤,拽着王文濤的衣領,精神失常的大叫着:“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啊,你竟然殺了大洪,你殺了大洪,你殺了大洪……”
臉色慘白的王志清和劉春林連忙將曹林給拉住了,他們都很清楚,對於此刻的範洪來說,殺死他,是一種解脫,其實曹林何嘗是不知道呢,只不過他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而已。被拉住之後,曹林就蹲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呆呆的望着範洪依然在腐爛的屍體起來。
此刻範洪的身體整個身子除了頭和兩隻腳之外,其他的部位都變成了累累白骨,也不全是白骨,兩條手臂上的白骨也變成了金色的,只不過是有些淺。
伴隨着一陣茲茲的聲音,範洪的身子,從頭到腳,都只剩下一具骨架,一具淡金色的骨架,緊接着咔嚓咔嚓的,骨架也四分五裂了,斷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即使是如此,好像依舊在被毒液侵蝕着……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靜之中,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呆滯,依稀間,範洪的慘叫聲依然在腦海裡迴響着,彷彿響到了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