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餓?看到他坐着的石桌上擺放了幾盤糕點,也不跟他客氣,撩起下襬坐下捻起一塊糕點就放進了嘴裡。咦?這好似那日武林大會上的綠豆糕。幾分鐘後,一盤子綠豆糕都下了我的肚,摸摸肚皮,飽了。擡頭見江潯始終默看着我不發一言,我輕咳了兩下後壓低聲道:“放心吧,看在這盤綠豆糕的份上,我不會檢舉揭發你的。”
其實我並非真不能說話,只是發着聲就覺喉嚨口如火燒般疼,而出來的嗓音也嘶啞難聽之極。剛纔對着那雲星恨,斷然沒必要冒着嗓子疼而開口,此一時彼一時,深以爲是談論大事的時候,這點疼,能忍。
江潯聽後不知是覺着我這公鴨嗓子好笑呢,還是講得話好笑,嘴角牽了牽問:“揭發我什麼呢?”
我拍拍他肩膀,臉抵近他耳旁,“咱明人就不說暗話了吧,你是哪家哪派的?”白鳥好比飛鴿傳書的鴿子,停在哪自然就是把書傳到哪,而江潯又堪堪在此時等在樹下,這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嘛。想透了這點後,別的就好聯想了,身在名劍山莊卻還有人暗中通信於他,不是山莊的對頭就是一方別有動機的門派勢力吧。
可江潯的神色卻很耐人尋味,沒有大驚失色,也沒有半點驚慌,只是捻了塊糕點遞到嘴邊輕抿一口,然後嘴角粘了一點碎屑。與之比起來,我剛纔的吃相可就難看了,等他細嚼慢嚥地吃下一塊糕點後伸出了手,我低頭看看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再擡頭看他,不明白是何意。
他面露無奈地道:“把剛纔那布帛拿來我看看。”我心中一緊,直覺搖頭:“不行。”他挑起眉問:“爲何?”我說:“身爲盟主參衛,雖然我跟你關係不錯,但也不能行這背叛之事。至多就是將這事藏下不揭發你。”
江潯失笑了起來,隔了片刻道:“那就交給子淵看吧。”說完就起身走向院廊,揚聲而喚來一名護衛,低囑幾句就回身過來了。我看那護衛身影一閃而逝,不由忐忑地問:“你真要喊來子淵,把這事給捅出去嗎?”
他徑自坐下,一副雷打不動狀地飄了我一眼,緩緩道:“這不給你立功的機會嘛,沒準我這被揭穿了,這參將的職位就被撤去,你可取而代之呢。”聞言我眼睛發亮起來,怎麼我就沒想到呢?此乃天賜良機啊,頓覺眼前這人形象高大起來,我特爲語重心長道:“江潯,難爲你如此深明大義。其實既然你都已經當上盟主的參將了,級位可不低啊,不妨考慮是否徹底歸順了咱盟主,放下那些恩怨情仇什麼的。”
我自認算是推心置腹的諫言了,可怎麼着江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呢,等我說到最後,他頗似磨牙霍霍道:“你就真將我當成狼子野心的叛徒了?”
深思了下:“要不然呢?”
江潯咬牙切齒地恨喝:“金無悔!”眼看要發飆,但不知爲何又將怒火壓下,將我看了好幾眼後拉着臉問:“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