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梟雙手抱在身前,嗓音淡淡的,好像不是在跟人談交易,只是在寒暄家長,“你說的是陸時衍這個身份的身價,那麼姜亦寒呢?他又該值多少?”
陸時衍溫邪俊美的臉笑意頓時更深了,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佐先生大概還沒弄明白,在我這裡只有陸時衍這個身份是有點市場價值的。 至於姜亦寒是誰?我還真是不知道。”
這個男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
佐梟也沒在意他這副矢口否認的語氣,墨綠色的眼意味深長,“我聽說華國有句老話,好像是說人不能忘本。有了新身份,難道要徹底拋棄過去?”
“你既然不是華國人,不要提老話。”陸時衍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掌心,“華國的老話太多了,還有一句你肯定沒聽過。人要向前看,過去的讓它過去。”
一個半洋不洋的外國人還在這裡跟他談什麼老話,這不是自己找虐麼?
佐梟捏着合同的指緊了緊,再次出聲,“所以,你不想收回這張合同?”
“收,自然是要收的。”陸時衍維持着低頭的姿勢,短髮下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淡得幾乎沒有表情,“可是姜亦寒這個身份,價值不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他既然踏進了陸家,沒有想過要以姜亦寒的身份離開。
他決定先查清楚當年到底是誰拋棄了他,又是誰把他送進了孤兒院!
有些事情如果不明不白,真的是叫人很不爽呢!
在他還是姜亦寒的時候,他確實只是個名不見傳的小人物。
低調到幾乎可以讓人遺忘。
在他成爲陸時衍後,他的身才有了很多光環,也纔有瞭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靜默片刻,佐梟緩緩將手裡的A4紙收起來,“既然如此,好像也沒什麼了談的了。”
見他轉身要往外走,陸時衍頓時猜出了他的意圖,“所以,你這是打算去找可以給你開更高價的人?”
佐梟腳步一頓,側目望向他,“我覺得陸夫人應該還在找這張紙,而陸遠崢父子可能更願意看到這張紙,所以找他們可能換到得價值更大一點。”
陸時衍不禁笑了起來,“說你不會做生意,你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覺得你拿了這種東西過來,我還能讓你大搖大擺地出去嗎?”
佐梟視線掃過他坐着的輪椅,挑眉,“不是我打擊你,憑你現在這副樣子,恐怕再來一打也未必能攔得住我。”
“攔你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嗎?”陸時衍往身後的椅背靠了靠,好像他此時坐着的不是輪椅,而是一張龍椅,“你應該知道,門外除了幾個保鏢,還有李恩泰,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
他矜貴的臉帶着幾分傲慢,連嗓音都透着高高在的姿態。
即使曾經在姜家只是養子的身份,不過大概他的骨子裡依然流着陸家的血,所以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派貴公子的氣質。
佐梟擡了擡下巴,酷酷掀脣,語氣也滿滿都是運籌帷幄般的自信,“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我是一個人來醫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