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鎮磊單獨去面對蘇家老夫人,請她幫他處理城外的人事。
蘇家老夫人滿面惱怒的神情,她衝着蘇鎮磊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你處理這些事情,我年紀大了,對你來說,也沒有以後了。”
蘇鎮磊紅着眼睛悶聲應承說:“母親,我想過,把那個女人送到廟裡,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就接回來,緩一年嫁了吧。”
蘇家老夫人聽他的話,她輕搖頭說:“你那兩個庶女年紀也不小了,你讓合適的官媒,安排她們嫁了吧。”
蘇鎮磊面上有不忍的神情,蘇家老夫人瞧着他的反應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來,她眼裡冷意深深說:“如果不願意,城外那三人就由着你自行處置。”
蘇鎮磊趕緊搖頭說:“母親,我聽你的話。”
蘇家老夫人嘆息着說:“那個妾,還由着你親自去安排吧。我不想到了最後,換來的是你的不忍。”
蘇家老夫人是絕對不願意輕易放過那個妾,然而蘇鎮磊的態度,以及唐氏直接的迴避,讓她心裡多少是不想再勞煩下去。
兒孫自有兒孫福,蘇鎮磊這般的年紀,他也應該直面一次他要面對的事。
蘇青芷幾天後,便聽說城外那兩個庶妹出嫁了,聽說嫁得還不錯,都是忠厚之家。
當然前來說事的人,是蘇家六小姐,她問蘇青芷可曾聽說過城外那三人的事。
蘇青芷好笑的瞧着她,說:“六姐,城外的人和事,可是祖母安排妥當,我那可能聽說得了那幾人的事。”
然後蘇家六小姐很是歡喜的跟蘇青芷彙報了好消息,過後她感嘆說:“聽說那位姨娘生得不錯,大伯把她趕到廟裡清修,不知她會不會安分守己。”
蘇家六小姐這幸災樂禍的語氣,還有那明顯盼着那位妾能再出一點事情的樣子,讓蘇青芷瞧着輕搖頭。
蘇青芷對那個庶妹嫁往何處,其實是沒有放在心上,只要她們嫁的都是忠厚人家,將來不會有事來牽扯到蘇豐道兄弟這裡,蘇青芷覺得她們許的全是好人家。
“小九,你別一直不說話,你說,大伯還會不會從外挑選一房妾室回來?”蘇家六小姐很是好奇的問着蘇青芷。
蘇青芷淡淡的瞧了瞧她,說:“這是父親和母親的事,我不知也不會去瞎想。”
“虛僞,小九,你明明是不想大伯納什麼妾,偏偏還在我的面前裝樣子。“
“這事我想與不想,都對事無任何的關聯。”
蘇青芷覺得蘇鎮磊要是這般的想不通,一定要納一房妾室進來,那他就自尋孤獨下半生的路走。
他還不如象現在這樣,有事無事在外面晃盪一夜,又不會影響家裡的安穩生活。
蘇家六小姐很是有些看不上蘇青芷說:“大伯母做一樁事情,喜歡九曲十八彎,她不覺得那日子累,你日後,千萬別跟大伯母學。
你要學,就跟我父親學一學,你瞧一瞧,多痛快的處事。家裡下人們一下子都安分起來,不象從前那樣時不時鬧事。”
自蘇家二小姐嫁了之後,蘇家五六小姐不知從何時起,好象沒有從前那種親密勁頭。
“六姐,五姐呢?你們有些日子沒有共進退。”蘇青芷有些好奇的跟蘇家六小姐打聽。
蘇家六小姐瞧着她好奇的眼神,想一想說:“我和五姐大了,五姐忙着準備嫁妝,我呢,就閒了一些。
父親跟我們提了,讓我們少去纏着弟弟們說話,免得將來弟弟們女兒氣太重。”
蘇青芷微微笑了笑,蘇家六小姐不肯說出來的話,她也無心打聽下去。
蘇家六小姐反而急了起來,跟她說:“小九,你信我,我和五姐處得好。我們還說好了,下一次跟你一塊去瞧一瞧大姐姐。”
蘇青芷笑着說:“明天,我要去看姐姐,你們要是去的話,晚飯前,你們讓人通知我。”
蘇家六小姐匆匆走了,常順挨近蘇青芷的身邊,低聲說:“小姐,別信六小姐的話,她最會哄人。”
常順幾乎不曾提過任何人的是非,蘇青芷很是奇怪的瞧着她,她紅着臉說:“小姐,我沒有哄騙你。
六小姐前面跟你說的好,背轉頭去,她就會說小姐不好。我都聽見好幾次,她跟五小姐說你不好。
還有她跟小姐說她年紀小,不想嫁。可是在人後面,她還說過大老爺連身邊人都不管住,是最沒有用的男人。”
蘇青芷瞧着常順着急的神色,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由着她去,反正她過不了多久就會嫁出去。”
常順咬着嘴下角,低聲說:“可是過不了多久,小姐一樣也會嫁了出去。”
蘇青芷聽她的話,她笑了起來,說:“來,小常順跟我說一說,你孃親有沒有跟你提過,想把你嫁給那家的小子?”
常順的臉完全漲紅了起來,她低聲說:“小姐,我跟你說的是實話,五小姐和六小姐都沒有二小姐好,你要多防着她們一些。”
蘇青芷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只不過是平日裡來往,她們又不愛來我們院子。”
自從蘇家二小姐嫁了之後,蘇家五小姐定下親事,她就懶得再跟蘇青芷裝出姐妹情深的樣子,她反而會多去主院陪蘇家老夫人。
蘇青芷見到好多次,蘇家五小姐跟着蘇家六小姐一塊走了,結果沒有過多久,她又會手裡拿上一些東西獨自來陪蘇家老夫人。
蘇青芷從來不會去擋別人的前程,既然蘇家五小姐認爲在蘇家老夫人這裡尋得到好處,蘇青芷自然不會留下來招人眼紅。
蘇青芷瞧得明白的東西,蘇家老夫人那有瞧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蘇家老夫人欣然接受蘇家五小姐的陪伴,蘇青芷越發願意成全蘇家五小姐的孝心。
蘇家六小姐又不是笨蛋,給蘇家五小姐甩脫過幾次,她的心裡自然是明白一些事情。
蘇青芷只是嘆息着蘇家五小姐的心眼不大,換成蘇家二小姐那個直人,只怕是會拉扯着一塊來蘇家老夫人身邊盡孝心。
蘇家老夫人大約年紀大了,反而喜歡看孫女們之間不傷大雅爭寵的小把戲。
相對蘇家五小姐的小氣,蘇青芷覺得蘇家六小姐雖說生蘇家五小姐的氣,至少氣量還是要大一些,從來不在人前跟蘇家五小姐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