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輕握住蘇青芷的手,他的心裡面明白着,許願無數次,都不如日後做給她看。
人心易變,蘇青芷從來不敢考驗人心。
當然她珍惜現有的生活,林望舒不變,她也不會變。
林望舒跟她提了提明天的安排,在蘇青芷不太同意的眼神下,他輕聲說:“原本我應該今天就去蘇家,只是這一天折騰得太晚。”
蘇青芷明白他的意思,她如今也不知祖父和父親是什麼樣的想法?
自蘇家老夫人去了之後,那對父子的行事,只怕是如何舒服如何來。
蘇青芷低聲跟林望舒提了提孃家的事情,她低聲說:“母親的性子是寧折不委曲,我們兄弟姐妹是知道她的性情,也不想讓她因我們而爲難。”
林望舒伸手輕拍一下蘇青芷的臉,說:“你是出嫁的女兒,如何管得了孃家父母之間的事情。
再說從來只聽說長輩們干涉晚輩的事情,幾時聽過晚輩管束過長輩的事?”
蘇青芷擡眼笑瞧着林望舒,她緩緩的點頭說:“夫君說得極是,我們如何管得了父母的事。”
夫妻對視好幾眼,蘇青芷起身招呼人把林靜琅送了過來。
小小的女兒香暖滿懷,林望舒懷抱着女兒,眉眼溫如水。
林靜琅先時有些拘束,後來靠在林望舒懷裡久了,大約也是記起了父親的氣息,她很是高興的笑咧得露出幾顆小米牙給林望舒看。
父女兩人關湊在一處親近,直到林靜琅到了睡覺的時間,蘇青芷把孩子交到奶母的手裡。
蘇青芷曾經想過要把孩子帶着同一處睡,後來明氏提點她,早一些放手,對林靜琅日後有好處。
蘇青芷仔細的想過,她還是選擇對女兒有利的教養方式。
夜色深深,夫妻收拾之後入睡,林望舒握着蘇青芷的手,說:“很快就能過了年。”
蘇青芷聽明白他的話,她輕輕的笑出聲,她的手輕撫一下林望舒的臉。
林望舒趕緊把她的手扯下來,說:“在牀上,你可別隨意親近我。”
蘇青芷明白的把手縮了回來,她低聲笑着說:“夫君,睡吧,你在外面辛苦了好一些日子,如今回家來,就好好休養一些日子。”
林望舒伸手擰一擰她的鼻子,說:“睡吧,明天還有事。也幸好每年過年前,官府裡事情多,我白天忙,晚上自然會好好安睡。”
蘇青芷臉微微紅了起來,她低聲說“我也不想委屈你。”
林望舒低低的笑了一會後,低聲說:“口是心非,你心裡只怕得意着吧。”
蘇青芷輕掩着嘴,她閉着眼說:“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第二天,林望舒抱着林靜琅來叫醒了蘇青芷,林靜琅很是高興林望舒這般的逗着她。
蘇青芷也沒有想過會睡得這麼沉,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眼林望舒說:“我會不會起得太晚了?”
林望舒笑着搖頭說:“不晚,我和琅兒醒得早。我們院子裡又沒有旁的事情,父親母親慈愛待晚輩,你用不着急急早起。”
蘇青芷臉微微紅了,她解釋說:“我平時不會起得這般晚。”
林望舒笑着說:“如今我們居在由園裡,你只要不太晚起,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日後,有機會,我帶你們去外面園子裡小住一些日子,早晚就由你自然睡醒。”
蘇青芷的眼睛亮了起來,外面那處院子,明氏提過,他們這一房的院子,已經修繕得好了,可以入住。
旁的院子,其實也差不了太多,等到明年春天裡,再請人仔細修繕邊角,一樣能入住。
明氏略有些惋惜的跟蘇青芷說:“我倒是想去那一處院子住一住,可是這家裡家外那裡都不讓人鬆手。”
蘇青芷微微笑瞧着她,明氏放不下五房的事務,是妯娌們的幸事,然而對她來說,眼下瞧着她的神色,只怕她也喜歡擔這份責任。
蘇青芷得了明氏的照顧和好處,她自然會順着明氏的心意,說:“大嫂,等到院子全部修繕好的時候,我們挑一天,一塊去那裡瞧一瞧。”
明氏笑着點了點頭,說:“男人們在我們面前誇了又誇,還是要我們自個眼見爲實。”
蘇青芷想起來,跟林望舒說:“大嫂前一陣子說,外面的院子,春天就可以住人了?”
林望舒笑瞧着他,說:“不着急,我再瞧一瞧各院的佈置,等到可以住的時候,你去瞧一瞧房裡需要什麼,我們備好之後,就過去住上幾天。”
林望舒知道他們沒有兒子之前,是不能跟家裡人提什麼要求,可是他想着就這樣先住上幾天,過後,再想法子時不時去那裡住上一些日子。
他們一家三口用過餐之後,他們抱着孩子去了明氏那裡,林靜琅在長園裡待得久了一些,她瞧見明氏便張開了雙手。
她還四處張望着,那模樣就想在尋人一樣。
明氏瞧得很是可樂的跟她說:“琅兒,尋哥哥和姐姐?不着急,他們知道琅兒來了,一會就會來陪琅兒玩耍。”
蘇青芷聽奶母提過,林靜琅的堂哥們和堂姐們還是很歡喜她,而且林靜琅也不是一個嬌氣的大嬰兒,她是有人陪着玩耍,她會朝人笑得口水都要往下掉了孩子。
林望舒和蘇青芷去蘇家,兩人進去之後,都能感覺到蘇家的低迷氣氛。
兩人先去見過蘇家老大人,他瞧見林望舒的時睺,面上還是有兩三分笑意,只是他瞧着蘇青芷的神色太過淡然。
林望舒的心裡不太高興,他還是恭敬的應對蘇家老大人提出來要去拜一拜蘇家老夫人。
蘇家老大人面上有着明顯的傷懷神情,他神色低沉的讓人帶着林望舒和蘇青芷去拜一拜。
林望舒和蘇青芷拜過之後,他們去給蘇鎮磊請安,林望舒給請了進去,蘇鎮磊無心見蘇青芷,他直言,要她先去給唐氏請安。
蘇青芷瞧見林望舒眼裡的不悅神色,她伸手扯一扯他的衣袖,她衝着他輕輕的搖頭,她來見蘇鎮磊,也不過是遵守着世俗的規矩行事。
生父的心裡早沒有她這個女兒,她的心裡要說有父親,只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她心裡曾經的幻想,早在現實裡消失。她沒有這個命,她的心裡是認命的人,這樣才能把日子繼續過得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