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南府過年氣氛濃厚,可是官街上過年的氣氛淡。
林宅在大年初一如在安南城一樣打開了院子門,只有自家的孩子跑跑進進的動靜。
林望舒和蘇青芷站在院子門口觀望過後,在午時,林宅的院子門關閉了起來。
大年初一,林宅的人,還是歡歡喜喜過了新年的第一天。
大年初二,林望舒帶着林廣喜兄弟出門,他們三人很快的在外面轉一圈回來。
林廣喜在林望舒沒有注意的時候,他湊到蘇青芷耳朵邊,低聲說:“母親,這個南府官街好奇怪,大過年的日子,我們和父親轉了一圈,都不曾見過有人出來。”
蘇青芷瞧着他的神色,她微微笑了,說:“大約是一地一習俗吧。”
林廣喜輕輕的點頭,說:“我同窗跟我說了,過年時,只要出了官街,南府別的地方一樣非常的熱鬧。”
蘇青芷尋了機會跟林望舒說:“夫君,你有沒有覺得南府的官街有些怪異,這要獨自在外面行走,總有些陰鬱感。”
林望舒望着她,很是語重心長的同她說:“芷兒,“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們要有正道之心。”
蘇青芷捂嘴笑了起來,見到林望舒瞧着她輕搖頭,她笑着說:“我聽夫君的話。”
林望舒伸手輕擰一下她的臉,略有些嫌棄的說:“你瘦了一些,還可以再胖一些。”
蘇青芷直接扯了他的手,說:“我現在這樣正好,再胖一些,穿衣裳就不太好看了。”
他們夫妻說着話,林望舒很是感嘆的跟蘇青芷說:“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日子,明天,我領着你們去街上轉一轉。”
蘇青芷歡喜的點了點頭,她想看一看南府過年時的熱鬧。
第二天,他們一家人坐着馬車去了南府熱鬧的街上,他們跟着人羣慢慢的往前走。
林望舒照顧着兩個年紀小的兒子,他招呼林廣喜照顧好蘇青芷。
一家人慢慢的走着,他們走了一會有些累,直接進了街旁的茶館喝茶歇一歇。
他們進去後,茶館裡已經坐滿了人,林望舒瞧一瞧蘇青芷的神色,低聲說:“我們等一等吧,這樣的日子,只怕別處也一樣。”
店裡小二已經拿着板凳出來,他過來笑着行禮後,說:“老爺夫人和少爺們新年好,大家先坐一會,有位子一定會早早安排。”
店小二的笑容誠摯,林望舒扶着蘇青芷坐下來後,他擡頭見到內裡有人衝着他揮手示意。
林望舒笑着衝着那一位點頭招呼一下,很快那人帶着一個少年人行了過來。
那位行過來的中年人,他笑着與林望舒說:“林爺,我那桌子有空位,你們一家人不介意,可以去擠一擠。”
林望舒見蘇青芷面上無反對的神色,他笑着點頭說:“好,只要官爺和嫂夫人願意,我們一家人是樂意的。”
林望舒一家人跟着官爺的身後擠進內裡那一張桌子跟前,果然是空了一半的位置。
林望舒和蘇青芷給官夫人見了禮節,這是一位面相特別溫和的中年婦人。
她笑着招呼林望舒坐上來,笑着說:“我家小兒子在你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們說,他看到他的好友了。”
蘇青芷笑瞧着兩個湊在一處說話的少年人,她瞧一瞧兩個明顯有話說的男人。
她跟官夫人笑着說:“我們來到南府後,我一直擔心孩子們遇不見合適的朋友,現在瞧見了官少爺這般的好人才,我也安心了。”
官夫人笑着擺手說:“林夫人,我不與你客氣,我家孩子能與你們家孩子交往,我們當父母的一樣高興。
我家老爺是讀過幾年書的人,而我只是認得幾個字的人。
家中親戚裡面讀書人少,就是有讀書的人,也瞧不上我家老爺這個粗人。
我家老爺說,林大人是好人。我家兒子說,喜少爺很是聰慧,夫子們教過的課,他總是先明白過來。”
蘇青芷瞧見林望舒對待官爺的神色,那分明是當朋友來交往。
而這位官夫人的性子直爽,蘇青芷也樂意與這樣的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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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很快兩人一個叫嫂子,一個叫蘇九。
她們兩人很是親熱的說着話,官爺和林望舒面面相覷起來。
官爺低聲說:“我家娘子喜歡說話,可是也不是這種一下子就能熟了起來的人。”
林望舒瞧着他,說:“我家娘子只與她認同的人話多,她也不是一下子能與人親近。”
兩個男人互相看一看,也覺得女人們能說得來,對他們的交情還是有好處。
林喜兒和那個少年人湊在一處說話,他有些奇怪的問:“你不是說你哥哥們很是厲害,他們現在不出門,是在家裡用功讀書嗎?”
少年人輕搖頭說:“我們去外祖家拜年,哥哥們給舅舅們留了下來,原本要把我留下來,還是哥哥們說了,我功課沒有寫完,過年也不能太過玩耍。”
林喜兒笑着說:“那你今天還出門來玩耍,你不怕你舅舅家的人看到你?”
官家少年人笑着說:“今天這樣的日子,我外祖家熱鬧,有許多上門來拜年的人。”
林喜兒跟官少年打聽起南府過年的習俗,他還順帶照顧着兩個弟弟。
蘇青芷抱着林廣樂在懷裡,小小人兒手裡捏着木頭小狗玩耍。
他的乖順讓官夫人又把他誇了誇,他彷彿聽得懂別人說他的好話,他擡頭衝着官夫人笑了笑。
官夫人瞧着他,很是感嘆的說:“蘇九,我看到你家的小少爺,好想能夠再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
蘇青芷瞧着她笑了起來,說:“官嫂子,你還年青,你和官爺有心,還可以追多兩三個孩子。”
官夫人瞧着蘇青芷笑了起來,說:“我自生了小兒子之後,這些年一直不曾有動靜,我想,我大約是不會再有機會有孩子。”
大過年的日子裡,有些話還是要避諱一些。
蘇青芷自然是不會提及醫館這樣的字眼,她只是笑着說:“官嫂子,女人不到四十九,都還有機會添孩子。”
官夫人聽蘇青芷的話,她不知想到何處去了。
她臉紅瞧着蘇青芷說:“再過幾年,我家老大成親後,我是有孫子的人,那時節,我是不想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