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官街有一處蔭靜處,女人們午後會聚在那裡說一說話,再看着孩子們在街上跑來跑去。
午後,蘇青芷帶着一對兒女也來到這一處,兩個孩子很是歡喜,他們滿眼好奇神色瞧着已經先來的人。
蘇青芷讓他們姐弟給長輩們見禮過後,就由着他們姐弟在身邊玩耍。
林靜琅牽着林廣輝走路,一邊關注着大孩子們的玩耍。
而他們姐弟兩人也引起孩子們的關注,他們一樣好奇的瞧着他們。
林靜琅擡眼瞧一瞧蘇青芷,見到她的神色溫和之後,她低頭微笑起來。
林靜琅在五房,歷來是由兄姐捧在手裡的人,這一下子,她也不習慣主動與人去親近。
王夫人婆媳帶着孩子們過來的時候,她們很自然的引着自家孩子與林靜琅姐弟見面,還特別要自家孩子照顧一下弟弟妹妹。
王家的孩子衣着乾淨,他們的笑容坦然,他們有心親近,林靜琅和林廣輝姐弟很快的與他們相熟起來。
蘇青芷在一旁輕舒一口氣,她笑着跟王家婆媳說:“孩子們太小,總要有伴一起玩耍,我帶他們出來,也是想他們能交到夥伴。偏偏孩子們現在都還陌生着,還是需要一些時辰接近。
你們看,大孩子們是不太喜歡跟小孩子在一處玩,而小孩子們那是一心想跟大孩子玩,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盯着。瞧得時間久,很是有趣。”
王夫人聽她的話,她跟着笑了出來,說:“你不提,我還沒有注意過這些小事情,現在瞧一瞧,果然小孩子們盯着大孩子們看。”
王夫人在一旁瞧了瞧孫輩們,見到王喜兒和蘇青芷在一處眼神緊跟着孩子們不放鬆,她行到另一邊去與人說話。
蘇青芷和王喜兒互相瞧了瞧,蘇青芷笑着說:“你們家的孩子很是可愛,大的把小的照顧得很好。”
王喜兒瞧着林靜琅姐弟也是一臉讚賞的神情,她再瞧一瞧跟在旁邊的常福,她的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她回孃家的時候,她悄悄跟自家母親提了提,她孃家母親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只是常福的丫頭身份,只怕她的弟弟不會喜歡。
王喜兒只能跟她母親兩人惋惜之後,說:“那這樣的兒女大事,弟弟有出息,也不用急在這一時。”
王喜兒回來之後,她自然跟婆婆王夫人也提了提,王夫人認爲蘇青芷顧慮的是實情。
王喜兒的弟弟現在年紀還不大,他已經是秀才了,聽說他有心考取舉人之後再去參加科考。
有心當官的讀書人,那娶妻是一定要慎重。
如常福這樣的人,就是主子放了她的身契,她曾經是林家丫頭的身份,也會連累得男人在林家人面前要略微低頭。
王喜兒低聲跟蘇青芷說:“你們家常福有好消息,一定要知會我,我也要去給她添一添妝。”
蘇青芷瞧着她笑着點頭,說:“好,借你吉言,想來她的喜事就快要降臨。”
廚娘悄悄跟蘇青芷提過,林望景的小廝不曾定下親事,瞧着也象是對常福有好感,那是一個穩重的人。
他跟守門人透露過,他這一次如果能跟林望景回去,他有事要先去與家裡長輩商量過後再行動。
蘇青芷只是聽後微微的笑了笑,情意初起的時候,那小廝已經想到要跟家中長輩商量,這事情,一般情況下是能成事。
蘇青芷瞧着常福待那小廝的神色,她還是跟從前一樣不曾開竅,這樣的她,讓蘇青芷又放心又擔心。
她放心常福輕易不會給人哄騙,可是擔心她這樣的一直不開竅,會錯過她的良緣。
王喜兒瞧着蘇青芷面上的笑容,再瞧一瞧遠處常福那端莊的姿態,她還是覺得這樣的一個女子,就是身爲丫頭,也應該有一份良緣。
蘇青芷瞧見王喜兒又盯着常福看,她在一旁笑了起來,說:“我這個丫頭小小年紀就在我的身邊,從孃家跟着我到夫家,現在跟着我到安南城來。
她的這一份忠心,就值得我爲她尋一門合適的婚姻。”
王喜兒瞧着蘇青芷的神色,她低聲說:“你這個丫頭也是懂事的人,而你這也是真的爲她着想的主子。”
蘇青芷多少明白她的意思,這官街上的官員多,有些事情,總是有風聲傳出來。
蘇青芷在這裡住着沒有多長的日子,便多少從廚娘這裡聽說了各家的一些事情。
廚娘常要採買食物,她的消息,自然是林宅裡最爲靈通的人。
她見到蘇青芷不反對她說起那些聽來的消息,反而會提醒她,別在外面特意去打聽消息,但是可以聽多一些外面的消息。
官街有些官員夫人爲了夫婿的寵愛,會特意把身邊貼心丫頭給夫婿使用。
當然這些話,廚娘是揹着兩個丫頭悄悄跟蘇青芷提了提,她很是不屑這樣的行事。
林家自然也有女主子把身邊丫頭給夫婿爲妾爲通房來固寵,可是至少還是會給丫頭一個名分。
可是廚娘聽來的消息,這裡面有官員夫人那是常換丫頭,每每只要人牙子那裡最美的小丫頭。
而那些大了的丫頭,她是每隔幾月就要人牙子帶走一個,婚嫁全交給官牙安排。
廚娘跟蘇青芷低聲說:“夫人,這邊的官牙能安排一個不清白的丫頭什麼好的親事,只怕那些丫頭這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
瞧一瞧這些下人,想一想我們林家有些不懂事的丫頭們,那真是在福窩裡過着,還不會安心過日子。”
蘇青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笑着說:“林家是積善人家,百年的大家庭,家風一向清朗。”
蘇青芷瞧一瞧王喜兒,她略有些好奇的跟她說:“我聽我家廚娘說,她每次去採購,安家那位廚娘買東西都非常的仔細。
我來了這麼久,好象從來沒有見過安夫人。她不在安南城嗎?”
王喜兒瞧一瞧蘇青芷,她把她扯得距離官街院子遠一點的地方,她悄悄說:“安夫人在家,她這個人的脾氣不太好。
以前的縣長夫人其實爲人還不錯,可是安夫人和她都吵過。
我聽說好象是爲了一樁極小的事情,好象縣長夫人與人說什麼婆媳要互相體諒。
安夫人聽後很是不服氣,她認爲婆婆的威嚴容不得兒媳婦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