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也就剛推了門，進來了，走了兩步，差不多，他說，“出去！”
這話，阮阮應該是聽到了，就看着他，卻沒動。
那聲音有幾分凌厲，好像又過了一會兒，他又突然將語氣放得輕柔了些。
他說，“待會李乾過來接你，你先回原來的地方住。有空，我過去就可以了。不要再過來。這裡我不想住了。找到房子，再去接你。”
江阮阮就看着他沒吭聲，很久說了聲，“好。”她手裡還拿着東西，但可能是忘記了，又這麼走了出去。
她出去之後，厲少霆很快就換了衣服，出了門，開車。
就這麼開車很久，很冷的季節，接近零下的溫度，他卻開了車的敞篷，有風吹，很冷，像是刀子似得。
後來手機響了，那一會兒，他正好停下來，遇到一個路口，不知道往左還是往右，不知道該繼續向前還是退後。
離着剛纔發微信的時間差不多又是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其實這一路上他都在打電話，已經給她打了很多個，她也可能是開機看到了，就這麼打了過來。
沒有多複雜，就是很簡單。
他車正好停着，停在那個路口。
他說，在哪呢？也不知道爲什麼，聲音就變得有點嘶啞，可能是好大一會兒沒有喝水，沒有說話的緣由吧，但也可能是莫名其妙。
她說，沒去哪，還沒起牀。
他就“噢。”
“你在外面？”
他就“嗯。”又問她怎麼知道的，她說，“有風的聲音。”
他說，是啊，今天風特別大，也很冷。
後來她問，“你去哪兒？”
“還不清楚，散散心，走到個路口，不知道往哪裡走了。不如你來幫我做個決定？”
一會兒的沉默，她說，“那是你的，不是我的，輪不到我來做主，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什麼時候你都可以自由選擇。”
“那我無論選擇什麼，你還是和我一起？”
她說，“不會啊。我在這裡，你在那裡，很遠的，怎麼在一起？”
他說，“你可以回來啊。”
她說，“回來又怎樣？又回不去了！”
他就沒說話。
後來他就好像很久沒有聲，也沒有動，他說，“我不介意的。”
她就笑了，她說，“這話說了，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還是算了，從很早開始，我們就已經有隔閡了。以前只有過一次，一個，都過不去，更何況是現在？”
“別說廢話，我說可以就是可以。你現在回來，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輩子，我都不會說一句，包括以前的，所有的，都不會。我們還是像是以前……誰沒有瘋狂過？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做過錯的事情？現在發生了，下一秒鐘那就是過去了，就不是現在了，可以的……”
他好像要說很多，聲音淡淡的，可是情緒又好似有點激動，緊張，不安，但也或者只是一種習慣，習慣了他賴着，突然這樣就開始不適應。
後來她也就是笑，笑着說，“算了，我也沒玩夠兒。你也繼續玩你的。我會回去的。不要打電話了。”
接着，掛斷，忙音，留厲少霆開車在那個路口，還是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好似哪個方向又都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