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厲少霆來說，從未真正的體會那種叫做痛的感覺。
或者在陸小北來說，很多時候，痛到了那種叫做食不知味，痛到了那種叫做麻木不堪。
好像一切不過是個過程。
從看到那條短信，後來過了那一夜，睡了，可是半夜又醒了，還回了次厲家，在院裡站了很久，也沒進去。
後來又開車出來。
開車很久，可能有點走神，或者是感冒了，頭疼得厲害，腦子暈乎乎的。
直到了現在，都不是太清醒。
很多時候會以爲自己已經放下了，不關心了，沒關係了，可是事到臨頭的結果還是不一樣。
那種痛有點難以形容，好似無論走到哪裡，走到何方，都是找不到路，爲什麼就感覺那麼的無路可走？
昨晚或者在嘗試，換個人在一起，可是好像沒有用，反而覺得更不舒服，更痛苦。
起初或者是因爲反應比較慢，因此情緒沒有辦法出來，可是隨着一點點時間的過去，連帶着睡覺的時候都包括，就發現那痛開始像是螻蟻一樣一點點的往血肉裡吞噬。
真的不明白，爲什麼要這樣？
覺得自己很可笑。
藕斷絲連，牽扯不斷。
他說，他會回來。
好吧，她信了。
可是，沒有孩子已經很難斷了聯繫，如果中間再牽扯到一個孩子。
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終於還是走到了絕路，逼到了絕境，他們走過無數的坎坷，終於還是被逼到了懸崖那裡，前方是萬丈深淵，後方是腹背受敵，真的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呵呵。
但她又何必想得如此嚴重？
一切無外乎都源於一個愛字，如果她不愛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有的陰霾也都會消散的乾乾淨淨。
她，陸小北，離不愛，還會遠嗎？
……
厲少霆站了一會兒，看着她，竟沒敢靠近。
看着她，看着雪，黑髮，側臉，耳垂，略顯蒼白的臉龐，纖長的睫毛，還有擡手間那夾着煙的手指，乾淨纖細。
她坐得位置應該很涼，因爲都是雪，可能身上的衣服都溼了，會很冷，但她好像沒有太感覺到。
不知道在想什麼，特別的出神。
睫毛微微低垂着看着地面，有時候會停下來，用那隻夾着煙的手接着雪。
雪落在她的手指上，掌心裡，她又收回來。
厲少霆突然想到，十年了，十年還要多了。
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在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娶她，因爲好像是他害了她。
大概若是沒有他，她可以過得很好。
以前他也對她說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給你想過的生活，一直飄飄蕩蕩，沒有歸宿，也看不到希望。我知道如果我走，你以後也很難再有快樂。我會負責……”
後來應該是財產，全給了她，他一分都沒留下。
可他又知道這根本算不上什麼。
……
雪還下。
一個坐着，一個站在，一個黑，一個白，有雪飄落，洋洋灑灑，有風在吹，很是輕柔。
陸小北在想，以後和阮阮，他們那個三口之家，是不是也是他想過的生活？
所以很多假象都可以被看成了謊言？
他，從來沒有打算過捨棄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