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有說完，她就開了口，她說，“沒有。”
厲少霆說剛纔那番話的時候一直沒轉頭，就看着前面，聽到這幾個字才轉頭，看向她。
他沒吭聲，或者眼睛裡不知道有什麼。
接着陸小北就說，“小陵兒很好，我也很好。他很愛我。你知道我愛一個人很難，但我也在努力愛他。就是這樣。我想開始新生活。沒有其他任何的理由。”
他說，“沒有嗎？”
她說，“沒有。”
他又說，“沒有啊。”
後來他把煙掐了又扔了，扔到腳底，但可能是注意到是車裡，弄滅了，又扔到了車窗外，接着他又把車窗關上了。
車裡還有煙味，還有點濃。
就這麼又是靜默。
都沒有說話。
很靜。
車燈是亮着的，照得前方有一道光束，光束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白茫茫之後就是有羣星，有夜空，再遠就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了。
後來他說，轉了身，他說，“過來，給我抱一下！”
她沒動，只是看着他有點發愣。
他卻伸手拉了她的手臂一下，接着就將她抱住了，沒有很緊，只是很輕的依偎在一起。
可卻又帶了點久違的親暱。
她睫毛微微低垂着，可能在顫，眼睛被睫毛的暗影微微遮擋了一小片兒，看不清裡面的光影，好似有水在波光瀲灩。
他擡手摸着她的頭髮，只是很輕的說了句，“頭髮長了。”
她就“嗯。”了一聲。
接着他說，“對不起。”
她說，“沒什麼對不起的。”
後來他說，“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她沒吭聲，他卻放開了她，擡手捧住了她臉，就那麼看着她，他手裡還有煙味，還有點燙燙的，弄得她身和心都像是撕扯在了一起，有種快要爆炸到血肉飛濺的錯覺。
他說，“妞，跟了我十年，你有沒有後悔過？”
她卻笑了，笑着的時候伸手拿開了放在她臉上的手，有點一刻都受不了的感覺，她說，“我不是說過嗎？”
“說過什麼？”
“說我天天都在後悔！”
後來他就“噢。”了一聲，沒吭聲，接着就想推門下車，下車的時候，好似還沒有下，她又伸手從後面碰了他一下，後背，或者手臂，也或者是耳朵那裡，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是哪裡。
可是他轉了身，也鬆了門把手，看着她。
陸小北就笑了，笑着說，“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後悔過。”
“嗯？”
“我說，沒有後悔過。”
他還是“噢。”噢了一聲之後就轉了身，轉了身開了門，下了車，但也只下了一隻腳，他又轉了身。
這時候有風吹了進來，吹得她頭髮很亂，他的頭髮也亂了，他卻伸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他說，“如果他對你不好的話，就來找我。我應該離你不算太遠。我最近一直都有些彷徨。可能習慣一陣兒就好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你突然走了，我就會突然很慌亂。颯颯問我，陸小北到底對你來說算什麼？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其實我現在好像纔有點清楚，我的妞，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