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霆睡得沉，看樣子很累，下巴上都生了胡茬，整個人顯得莫名的疲憊而頹廢。
其實來之前，他是在顧尚那裡，剛剛折騰了一場，也算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第一次看到顧尚。
雖然是在顯示屏裡。
無聲的。
白色的房子，牀，椅子，很多白色，他穿得衣服也是白色。
瘦了很多，臉色蒼白，頭髮剪短了，是剛開始進去之前，佟鐵親自給他剃的，起初是光的，現在生了些發茬，但卻也不長的。
他抱着腦袋，坐在牀上，腳下還踩着一凳子，只是這樣。
又或者會突然站起來，走來走去，或者又突然走到門口的時候，朝着那大鐵門踹幾腳，看起來力氣很大，應該聲音也很大。
他大概還在嚷嚷着什麼，但是到了厲少霆這裡是什麼都不會聽到。
不過，只這些，他就有點撐不住，很快離開了。
他是爲什麼會找到佟鐵？是因爲佟鐵原來在這個行當裡就有很多的經驗，甚至自己也曾經沾染過，但是時間不長，也是找了人才斷的。
佟鐵說，我那時候才一年，這小子最起碼這個數。
他伸出五個手指頭，起碼有五年以上。
何其難？
何其痛？
何其折磨？
大概只有顧尚最清楚。
不是他厲少霆下得了這個狠心，而只是不希望他這輩子毀在於此。
要知道，一輩子只要沾染了這麼一個污點，就完了。
他厲家世家百年還要多，好幾代，在以前最盛行的時候都沒出過一個癮君子，到他厲少霆的兒子，更是絕對不允許。
因此哪怕這罪大到天，那也得受着，耐着，忍着。
……
陸小北看厲少霆睡得熟，拿了手機去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打開了手機，也沒有密碼，壁紙也簡單，可能是最近在哪裡拍的雪景。
陸小北在裡面翻了翻，短信，微信什麼的都是空的，又到通訊錄裡找，也沒找到阮阮的名字，後來到了通話記錄。
沒有標記的號碼還不少，但很多看起來是國內的號碼，阮阮應該不會用國內的。
她翻了那手機有十多分鐘也沒翻到什麼來，後來有條短信過來了。
“淼淼說很喜歡。”
幾個字而已，但也能看出是誰，這也算得上一種巧合，這號碼原來有署名的，卻是英文的名字，看起來不是阮阮的，那是淼淼的英文名字？
總之都有可能。
陸小北就給那號碼打了過去，很快就接了，卻沒開口，大概也是覺得這個時候竟然打過去，有點奇怪。
陸小北開口叫了一聲，“阮阮？”
阮阮“嗯。”了一聲，沒說話。
陸小北說，“他睡了，看起來很累。”
阮阮也只是又“嗯。”了一聲，好像帶了些戒備，又很謹慎的樣子。
“媽媽，我也要和叔叔說話……”那邊傳來淼淼嗲嗲的嗓音，不過很快就沒有了，大概是被阮阮不知道打發到哪裡去了。
陸小北說，“最近這兩天，你們是在一起？”
阮阮說，“沒有。”
陸小北頓了頓，才說：“我現在只想知道顧尚在哪，如果你能說的話，我會很感激你。這些年過去了，很多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或者對我來說早已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