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真的一切都不怎麼順利。
陰天，乾燥，很冷，風就像是刀片一樣颳着臉，很痛很痛的感覺。
他說，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對你的身體傷害越大，還是及早解決的好。
他還說，你放心，這事兒之後我不會不管你的，一定會妥善處理。
你照樣上你的學，過你的生活，不會影響你交男朋友，也不會影響你結婚生子。
你還是以前的夏晴。
就當是被狗咬了。
然後她看着他，還在那嘀咕，“你幹嘛說自己是狗啊？”
他就笑了，不是狗，不是狗！
後來她進去了。
還伴着那一起一伏的馬尾，青春洋溢，快樂懵懂，就像是很多年前，很多年前的那個她！
她本擁有快樂的青春，如今因爲自己要上那冰冷的手術檯。
他原以爲進去出來，這事兒便算圓滿結束了。
可是很久都沒有動靜。
他沒有跟進去，畢竟不怎麼方便，也不希望以後有閒話，又或者是不怎麼希望和夏晴出現在別人的視線裡。
現在的人都太八卦，若是真的傳到她那裡，總是無從解釋。
他又等了很久。
還是沒有出來。
後來就打電話也沒人接。
再後來他就進去了。
那時距離她走進醫院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
然後沒想到的是流產並不順利。
實習醫生，再加上胎兒偏大，妊娠殘留在子宮的出口堵住，影響了子宮的收縮。
子宮收縮不好導致了大出血，使用了各種方法，仍然血流不止，怕危及生命，最後只能將子宮摘除。
……
子宮摘除？
對，就是子宮摘除！
厲少霆進去的時候，手術已經做完，那些慌亂的，異常緊迫甚至帶了些血腥的場面他一樣都沒有看到。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安靜，安靜到死寂。
只剩下了病房裡的她，蒼白着臉色，昏睡不醒。
那一瞬，坐在了病牀前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像是一場夢似得！
怎麼可能？
怎麼會？
不可能吧！
不會吧？
或者在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流產原來也是個很危險的手術，畢竟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甚至以前的，他連陪着去都沒有去過，從來都是給錢解決，錢不夠再加，不夠就再加，一般她們也都沒有什麼不樂意的，很多女人喜歡錢，這無可厚非。
好像也就半個鐘頭的事情，甚至更快，很快出來了，有的甚至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有的也就需要臥牀休息幾天。
可是從來沒有過意外。
沒有過。
他原本沒有在天堂，也沒有在地獄，只是走在平地，可是走了這麼一遭，可是突然就發現自己離着地獄那個位置真的就不遠了。
倘若就在剛纔，他選擇一起過來，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倘若從前那個夜裡，他沒有喝酒，也沒有遇到她，會不會就不一樣？
又或者是她沒有喜歡過他這個人渣，就會有不一樣？
好像是一瞬之間，好像就在開門進門的剎那，一個女孩的一生還沒有開始就這麼給毀了？
就這麼給毀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厲少霆！
因爲他厲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