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要管我有什麼目的,你們的目的就是那個招魂幡。”莫現野的聲音迴響在耳朵邊上,我也連忙跟了上去,他說的是實話他只要不傷害我們,也不要那個招魂幡,只要對我們也沒有傷害,那我們還真的無須在意,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想彭小瓦現在已經把他列爲重點防範對象了吧,走到那個棺材邊上看見他們兩個還正在想辦法,看是怎麼才能夠上去,我擡起頭一看只能看見那種密密麻麻的屍體,索性放棄,讓他們去想好了,我可不想浪費腦細胞。
“我們難道要像那個什麼斯什麼娃的一樣,創造紀錄跳上去,敢情我是個拖後腿的,我看我在這裡等你們好了。”白面書生一看那個高度連忙抗議道,其實關鍵就是那些屍體看着就和掛臘腸一樣,要從那些屍體裡面爬上去,光想着這就回頭皮發麻。“唉,你們怎麼知道出口在上面,這萬一在地下或者那些牆那裡,不會爬上去有爬下來吧。”白面書生問突然吃驚的道。
“周同學請問我們是不是害怕那些手而躲起來的,你不用回答是那麼回事的,還有他們抓不到我們就出來個黑白屍煞,我們爲什麼活下來,是因爲那個屍胎幫了我們,你說要是你家的陵墓要防止外人入內怎麼辦,肯定是在入口做上機關,還是那種完全讓人沒有活命的機會的機關,你說要不是那個屍胎,我們是不是已經去極樂世界報到了,那麼你說入口會在哪裡。”我忍住想要踹他幾腳的衝動說道,他卻是一副沒有聽懂的模樣,我搖搖頭坐到了一邊難得理他。
“凡是沒有絕對嗎,都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這些傢伙反着來也有可能。”白面書生連忙反駁道,我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我確實不想給他在解釋第二次。
“那些手和腳可以自由伸縮,應該抓着就可以上去。”‘彭小瓦一語道破,只是那些手怎麼纔可以讓我們上去。
“好像聽人說過彭家整個家族應天命而出現,歷史比皇帝炎帝不知道要早多少年,這個家族有毀天滅地的能力,有人說他們是彭羲和女媧的後人,也有人說他們是盤古的後人,因爲他們可以看見過去也可以看見未來,所以他們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和命運,不過中途好像出現了什麼變故,現在的彭家居然是封印了所有力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彭家的當家人。”莫現野突然饒有興致的問彭小瓦,臉上的表情有了絲嘲諷。
“不知道。”出奇的是彭小瓦回答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然後就如同看一個笑話一樣看着莫現野說道“你又是聽誰說的。”,而我和白面書生在一旁不敢開口,他們的神情都不太正常。
“呵呵,那麼我就來用生命最後的一點時刻來講一個故事,我知道講完這個故事我會是什麼下場,所以姓彭的你也不用自作多情的警告我,你現在掌控別人的能力還被封印着,你現在能選擇的就是安安靜靜的聽完這個故事,不用問我什麼目的,你會知道的,好吧大家準備一下,我的時間不多了。”莫現野平靜的說完就坐到了地上,伸手示意我們也坐下來聽他講故事。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場景,既是尷尬不已又找不到應對的方法,莫現野說彭家可以看見過去看見未來掌握着別人的命運和生死,我在那麼一瞬間就想到了鏡玉環和幻玉環,還有那顆硃砂痣,他說他知道講出這個故事前因後果的下場,這些話既引誘着我想去聽完這個故事,又害怕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結局,矛盾,我第一次這麼矛盾。
“我從一到彭家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長的還算是勉強,說話做事還算得體,頭腦還算聰慧,一看就知道你們彭家的產物,可是彭雲若瓦你就真的那麼確定這次不會和幾千年前一樣,背叛你一次的人也可以背叛你第二次,你以爲封印一切就可以悄無聲息的改變結局了,你拿整個彭家去賭可以,你憑什麼拿我們這八家和你一起去賭,我一直以爲這次你可以不會那麼固執,沒想到你也一樣沒有任何改變,難道這次你還是會選擇和這個背叛你的人一起同生共死,你需不需用我告訴你一次你的責任是什麼。”莫現野用手指着我,情緒激動地吼道,還沒有聽完他的話我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腳一軟坐到了地上。
告訴我其實我今年一千多歲我可以接受,告訴我彭家有蟠桃樹我可以接受,告訴我我有一個死了千年的活屍姑姑我可以接受,告訴我那個妖孽一樣的男人穿越過來告訴他是我的爺爺,我也選擇了接受,可是如果有人告訴我,我會背叛彭小瓦,你讓我怎麼去接受,我坐在那裡覺得世界已經黑暗了,一個不在乎你背叛過他,還願與你共生死的人,你是否還會背叛他第二次。
“我不相信,莫現野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在開玩笑“我忍不住咆哮道,彭小瓦連忙過來扶我說道。”顏兒,你不要相信他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過我卻明顯感覺到彭小瓦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對於我們的身份我和彭小瓦早就討論過了,我們身邊的一切都太不平常,我們早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其中有端疑,莫現野說的沒有錯,彭家就是彭羲與女媧的後人,彭羲和女媧就是盤古開天闢地死後的靈氣而成,這是當年老爺子愛講的一個故事,只是故事中的那個家族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直到後來我們才明白那個家族就是彭家,只是已經被神化的變質了,還有就是這個彭家只有玉環的主人才可以長生。
“彭姑娘說的很對,我活不過二十歲,我與我的孩子是我死他生他生我死,我在棺材裡面睡了多少年我自己都不清楚了,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白鬍子老頭,他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問我願不願意改變命運,如果願意就讓我去見我的孩子,但是我必須幫他辦一件事,那件事會讓我死亡真真正正的徹底不會有來生的死亡,我想了良久我同意了他的話。”莫現野說道,他的整張臉上都是那種沮喪。
他接着說“他讓我看見幾千年前的一切,千年前的每一幕到現在都還深深的刻在腦子裡面,揮之不去,他遵守約定用了還陽咒,當我走出棺材的那一刻我連忙往記憶中的家裡奔去,可是一切都變了,當我看到自己的兒子時,他都已經七十歲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已經死了七十年,我們還是敵不過命運的安排,他死了就在三天以後,可我卻不得不按照自己的約定行屍走肉的活着,我已經記不清這樣活了多少年了,直到彭家風水局起了變化,我按照約定會在第一座墓裡爲你們講一個故事。”
當他說完這些話時,手很自然的垂在了身體兩側,臉上濃濃的悲傷還是沒有散開,一直以爲他是沉默慣了,原來是世態冷暖看多了,其實他除了活着,命運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反而讓悲傷沉澱了這麼多漫長的歲月。
我們自己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就連一向又話癆的白面書生也沉默了起來,我的腦海裡特別的亂,總徘徊這那句這個女人背叛了一次也可以背叛你第二次,背叛那是兩個讓人心中極度不舒服的兩個字,我心中的沮喪是沒有辦法形容,總覺得世界天崩地裂了,因爲我覺得我沒有一點理由來背叛彭小瓦,我是他的姐姐照顧他疼他都還來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我的人生,這就是我的人生。”莫現野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的那種淒涼傳遞的很遠,他的眼角眼淚不停的下落,對於他情緒的這種變化我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只見眨眼之間他衝了過去抓住彭小瓦的衣領,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氣,手臂上和手背上都是那種鼓起的青筋,彭小瓦衣領上的褶皺陷進了皮膚裡,莫現野的眼神莫名的恐怖,冷的好像來自十八層地獄,他的整張臉發白並且有些浮腫和屍斑,有了那種死了幾十年的樣子,他的生命力隨着他的力道被抽空,他那烏黑的嘴脣輕啓說道:“爲什麼,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不要以爲一切都在你們彭家的算計之中,如果我在死之前拉上你一起同歸於盡呢,天命能拿我怎樣,反正我已經是要灰飛煙滅的人了,還能有什麼下場更淒涼。”
我看着莫現野的嘴脣合上,然後嘴角慢慢向上揚去,手上的力道下的是更重了,彭小瓦那張臉在那麼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變成了醬紅色,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又或者說是我的本能反映,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瞬間就到了莫現野那裡,掏出匕首就往他的手臂刺了過去,然後拔起來又是一刺,黑紅色冰涼的血水濺了我一臉,莫現野現在已經完全屍化了,一臉的猙獰恐怖,他鬆開莫現野回過頭來看我,我只看到他的眼睛裡那一點黃豆粒大小的黑色瞳孔一放大,他的手就已經牢牢地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終於能理解彭小瓦爲什麼臉那麼紅了,現在莫現野手上的力氣就如同一把大鉗子一樣,手指深深的陷人了皮膚裡,胸腔裡面缺氧,只能把嘴張大很大,努力用手想掰開他的手。
“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你們彭家害我成這樣的,是你們這樣安排了我的命運,今天你和彭雲若瓦只能活一個,他生你死你死他生,你們自己選擇哈哈哈哈哈哈。”莫現野大聲的吼道,不過現在他的聲音有點點像聲帶裡面卡上了什麼東西一樣,那種笑聲讓人想起了那個扎紙人的半瞎子,不過在他剛說那句話後我就做出了決定,讓彭小瓦活着,只有他纔有足夠的能力去尋找另外的鑰匙,只有他活着彭家纔會有希望。
看着猛烈咳嗽着想來拉開莫現野的彭小瓦,我突然使足全力往後一退,莫現野也是被我往前一拉,彭小瓦撲了一個空,現在的我感覺脖子都快斷了,心臟彷彿也停止跳動了,腦袋因爲缺氧開始跳動着疼痛,我依舊用全力迅速的拉着掐着我的莫現野往後退,就在我以爲我會死的時候,莫現野卻奇蹟般的鬆開了手。
我在他鬆手的一瞬間就癱坐在了地上,貪婪的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接着在氣體經過喉嚨的時候,我痛得嘶的一聲,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脖子在咳嗽中痛的抽筋,擡頭看莫現野他恢復了以前的那種雪糕臉的模樣,皮膚白裡透紅正是富婆喜歡的哪個類型,我用手摸了一下脖子有點剛纔的是一個幻覺。
“你沒有想過要真正的殺我和彭小瓦,因爲你手上的那個力道扭斷我們的脖子只在片刻之間,你不要告訴我現在的你還有心情來考驗我。”我在微微緩和了一點了忍着劇痛假裝很鎮定的說道,莫現野在聽到我的話以後,咧嘴一笑臉上居然會有那種欣慰的感覺,就像望子成龍的父親看見子女的成就以後的那種表情。
我心中一頓暗道:我的個神啊,看着表情該不會又冒出來他是我們的什麼長輩吧,不過一想想那個心狠的手段,嘴角抽了抽,他孃的別說還真的和彭南玉兒有點像,俺大爺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既然這一切都成了事實我也無力改變現狀,那麼就只好讓事態順其自然的發展,不過在我活着的時候可以看見,你爲了彭雲若瓦拼掉性命,就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我也死得瞑目了,如果這一切還是沒有改變,至少我看見了一個我比較滿意的結局,也算是死而無憾。”莫現野看着我點欣慰的說道,他整個人也釋然了,表情十分從容淡定。
他走到彭小瓦身邊跪下,彭小瓦也是明顯一驚他人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莫現野跪着也往前了一步,彭小瓦身體一僵用眼神瞪我,問我是不是在莫現野掐我脖子的時候說過什麼,白面書生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了我的身側抓着我的手問道“我說彭家老妖婆,你們這是來的哪門子興致,戲裡戲外的也要先通知我一聲,我是大老粗一個,可不像你們個個天生麗質冰雪聰明。”
我甩開白面書生那隻如同八爪章魚一樣的手,眼睛卻沒有離開過莫現野,我覺得這種場景有點不可思議,我又不是沒有看見莫現野屍變的樣子,他那樣子怪嚇人的怪恐怖的,卻在轉眼之間他跪在了彭小瓦的面前,模樣就像是虔誠的教徒,神色誠懇,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又是唱的哪出。
“師祖,我不是有意冒犯也不是在質疑師祖的決定,我只想知道師祖爲什麼堅持了這麼多年,現在我懂了。”莫現野的聲音不大,但是那師祖兩個字還是傳進了耳朵裡面,我總不能說這個也是佛門弟子吧。
“彭家老妖婆你說你們家的哥不會是無間道大糉子吧,怎麼屬屍體類的不是你家親戚就是你家的那些信衆弟子的,我看八成你們是拿人王彭羲和大地之母女媧當擋箭牌吧,你們興許就是什麼鬼方後人,鑌鐵朝後人,或者契丹人都有可能,我只要一想到彭羲後人是個糉子的祖師爺就覺得腿軟。”白面書生聽到莫現野的話以後,一邊說一邊不自覺的用手來戳我,好像這是一個重大發現。 第五十九章蠱惑(一)